聽到這個聲音,謝映安微微蹙起眉頭,兩人相握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清染敏銳的察覺到異常,輕聲問他:“怎麼了?”
不過一個失神,謝映安搖頭:“沒事……”
就是覺得誦經和敲打木魚的聲音很是熟悉,可他明明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應該說從他記事起,他從來都沒有去過寺廟。
清染也不說話了,平複著急促的呼吸專注爬石階。
爬到四百左右個石階時,清染是真的沒力氣了,她顫抖著實在走不動的腿,倒坐在石階上向身後看去。
怪不得說站得高、看得遠,她這個高度還沒有多高,遠處的層巒疊嶂的風景,已可儘收眼底。
雖不至於美不勝收,多看一會兒,也能使人心情平複下來。
謝映安坐在她旁邊的石階上,手握成拳輕輕替她捶著還在打顫的腿:“出息。”
他佯裝皺眉,努力掩住將到嘴邊的笑意:“這段時間不跟著我晨跑,你看你體力差成什麼樣?”
腿上捶打的力道不輕不重,卻很好的緩解了酸澀之感,清染有心無力的搖頭:“太高了,我實在是走不動……”
話音剛落,耳邊又聽到悠揚深遠的撞鐘聲,嘭嘭嘭,足足撞了三下。
待撞鐘聲落下後,誦經和木魚聲已然不聞,周圍靜得沒有其它聲響,隻有鐘磬的一脈餘音,在空中縈旋回蕩。
清染指尖顫了顫,隻覺這是熟悉到有些令人頭皮有些發麻的場景。
夢中亦是這個時候,鐘磬餘音方消,於一片萬籟俱靜中,突然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那個老者說了什麼?她閉上眼睛努力去回想。
哦。
那個老者說:“年輕人,你一口氣都走了一半的石階了,且歇歇吧?”
結果無人應他,後來耳邊似乎空餘老者的悠悠歎息,還伴隨著一聲慈悲的佛號。
清染驀然睜開眼睛,站起身向四下看去。
四周並沒有佛子的身影,那到底隻是一場夢。
謝映安不明所以也站起身的跟著她向四周看了一遍,耳邊突然又聽她說:“謝映安,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吧?”
幾乎沒有猶豫,謝映安應了聲“好”。
少女柔軟的身體覆在他背上,本就不知疲倦的少年人,這會兒更像是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還能一次踏兩個石階。
三階、五階、十二階……二十九階……三十八階……五十四階……一百二十九階……
清染手臂攬著謝映安的脖子,眼睛卻一直數著他腳下踏過的石階。
少年已經走了一百五十多個石階,非但沒有疲憊的感覺,反而越走越快。
等走到將近三百個石階的時候,謝映安也隻是呼吸有些粗重,卻還是能步履平穩的走下去。
這一刻,清染終於相信,她以為的那個夢可能根本就不是夢。
抱著‘她’走數千個石階,嘴裡口口聲聲說求個來生的男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謝映安。
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求個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