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釁(2 / 2)

說來也是奇怪,昨天和江敘一起喝了頓酒,晚上就夢見江敘了,夢了什麼沈方煜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江敘眼睛底下有顆痣。

他從酒店醒了之後去前台辦了退房,又在自己的手機上看見了房費的支付記錄,所以理所應當地以為他一個人睡了一夜。

醒來後他一直覺得奇怪,以前好像從來沒在意過江敘眼睛下頭長沒長痣,故而一來醫院他就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這麼一顆痣。

然而手術室裡江敘的口罩眼鏡擋得太嚴實,他又不肯把正臉對著他,他本來不想跟江敘糾結這件事了,沒想到工作了半天,他還是忘不掉這事兒。

沈醫生特擔心今晚回去失眠,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好好看看江敘到底有沒有長這顆痣。

最後冒著差點毀容的危險,他終於在江敘忍不住打人的時候,看見了江敘這顆晃人眼睛的淚痣。

“我靠怎麼打起來了!”

“江哥,沒事吧!”

幾個醫生被這兒的響動吵到,紛紛推門進來,一看果然又是江醫生和沈醫生。

兩位組長的徒弟各自護在對方身後撐場子,氣氛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

江敘惡狠狠地瞪了沈方煜一眼,終於還是沒有下手,“這裡是醫院,我不跟你動手,周六休班了去拳館,誰不來誰孫子。”

說完他直接拎起飯盒往垃圾桶裡一扔,揚長而去,沈方煜在他身後“嘁”了一聲,還不忘火上澆油,“你是腎虛了還是昨晚熬夜看片縱欲過度了?臉色差成這樣。”

麵上烏雲密布的江敘頓住腳步,一句“我看昨晚縱欲過度的人是你吧”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

沈方煜這樣,像是忘了昨晚發生了什麼。

江大夫一邊倒車一邊冷漠地想:忘了好,忘了乾淨。

免得還要殺人滅口。

回家的路上堵得厲害,A城作為社畜和打工人雲集的城市,下班晚高峰名不虛傳,能從華燈初上延續到月上中天。

江敘被堵在路中央,既沒辦法往前,也沒法後退,簡直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

沒事的,江敘告訴自己,不就是和沈方煜睡了嘛,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人不能跟狗一般見識。

反複思想建設後,江敘放棄了掙紮,行,他承認,狗咬的有點疼,他也一時半會兒做不到不和沈方煜一般見識。

他生無可戀地隨意掃了一眼車窗外,突然發現他旁邊就是昨天那家智障的“地獄酒吧”,這會兒是白天,沒有了辣眼的燈光,它的招牌倒顯得沒那麼顯眼了。

然而這會兒“地獄酒吧”的門口正圍著一群警察,像是在交頭接耳些什麼,江敘堵著也是堵著,索性搖下車窗問了一句:“大哥,這兒怎麼了?”

一臉正氣的人民警察嚴肅道:“這家酒吧涉嫌賣假酒,我們正在統計受害人。”

“……”江敘:“這老板判幾年?”

“不好說,情形挺惡劣的,保守估計也得十年吧。”

好,很好。江敘想,最好這輩子都彆出來了。

他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半晌,重重地把頭磕在方向盤上。

假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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