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一年(2)(1 / 2)

這次出國的彙報很順利,西方的質疑聲也慢慢淡了下去。

據說起初還有媒體去聯係Kenn,希望由他來宣稱Z方造假,會更加有攻擊力度。

然而Dr.Kenn隻是黑著臉說:“但凡你們對國外的報道真實性強一點,我也不至於刻板印象這麼久,丟臉丟出了國外。”

不過好在嘲諷他的多半是Z國人,Kenn看不懂中文,也不怎麼用年輕人的社交媒體,要不然他非得氣白了頭發不可。

無論這件事在國際舞台上是什麼模樣,這台手術的成功,無疑振奮了每一個國人的心。那幾天許多網友紛紛轉發論文發表的消息,熱鬨得仿佛是過年。

不過相比起Kenn和艾伯特,沈方煜可以說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

他參加的采訪都是鄭奇安排的,按照他的要求,針對全國範圍的全公開采訪都隻有聲音沒有露臉,私下裡非官方的媒體采訪更是被鄭奇全給堵了回去。

其實鄭奇本來是想幫他稍微宣傳一下的,可是沈方煜都拒絕了,於是後來就連官方發布的消息裡,都是按照沈方煜的意思,同時表揚所有參與手術的醫護人員,沒有單獨提及或者特彆表揚任何一個人。

網絡上為數不多的影視資料,大多來源於沈方煜幾次在專業領域會議內的彙報,還都是偷拍。

網警幾乎是第一時間出動把那些東西刪了個乾乾淨淨,一個一個找上門進行了警告,把那些什麼同學爆料朋友爆料都給清了號,妄圖炒作的一群人聞風而動,知道了上麵的態度,也都紛紛老實了。

唯一流傳比較廣的,隻有沈方煜掛在濟華的那張照片。

不過新聞是有時效性的,最開始還有人圖新鮮,跑到濟華想掛沈醫生的號,可是那會兒沈醫生正在家馬不停蹄地帶孩子,住所也被上麵藏得嚴嚴實實,根本找不見人。

等幾個月過去,網上討論這件事人也少了,畢竟沒有其他的信息和八卦支撐,也沒有任何宣傳和小道消息豐富人設,就算那張照片再帥,也很難在快節奏的互聯網裡給大家留下持續的印象,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理性的網友呼籲不要過分關注私生活。

久而久之,“沈方煜醫生”也逐漸在網友們口中變成了“那個長得挺帥為國爭光的Z國醫生”,就像當年的Z國機長一樣,稱號和事跡反而比名字更響亮。

曹院長倒是恨鐵不成鋼地說過沈方煜兩句,章澄也打電話來問他為什麼要藏的這麼嚴實。

“現在外網上你的消息都比內網多,”章澄說:“可玩外網的有幾個?在國內你跟查無此人似的,原本我以為,你至少得被破格提拔一下的。”

對章澄這個幾乎知道全情的人,沈方煜也沒瞞著。

人怕出名豬怕壯,總有人愛看旁人登高跌重,出名之後名利來了,麻煩也就跟著來了,今天是全網誇他,明天說不定就是全網罵他,名聲這種東西牽扯的太多,他自己不要緊,但是得替笑笑和江敘想。

“我發論文,配合去國外宣傳,就是想讓那幫人知道我們Z國人也能動這台手術,不是告訴他們我沈方煜可以做,”他說:“‘Z國醫生’這四個字兒,我聽著挺開心,也挺驕傲的。”

他不靠熱度吃飯,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小小的螺絲釘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犧牲還是太大了,”章澄說:“做了這麼大的手術,隻投了國內的雜誌不說,現在就連知道你名字的都不多了。”

沈方煜抱著他的小棉襖給她喂奶,“江敘知道我就行了,再說……論犧牲,我還能比他犧牲更大嗎?”

章澄聽到這兒,歎了口氣,認可道:“也是。”

因為鄭奇的幫忙,兩個人實際上的假期比當時沈方煜找曹院長要的更長,等他們收拾東西打算回市中心的家時,笑笑已經四個月了。

送他們回家那天,鄭奇又出現了,他請兩人在私下裡吃了頓飯,順帶著表達了一下上麵的意思,眼下這件事的討論度已經平息不少,也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了,所以來問他們有沒有什麼需求,隻要合理,國家可以在一定範圍內給一些獎勵。

沈方煜和江敘對視了一眼,對鄭奇道:“我們沒有什麼想要的,隻有一個小心願。”

鄭奇:“你儘管說。”

沈方煜略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說道:“我想給我孩子上個戶口。”

這幾個月,江敘和沈方煜已經因為這個事情聊過好幾次了,他們推測國家應該會幫忙解決,可是鄭奇一直沒提。

原本普通小孩都是在出生三天內由醫院辦理出生證明,然後就可以拿著出生證明去上戶口了。

可笑笑並不是在常規醫院出生,自然也就沒這茬兒。

但為難的是,沒有出生證明就辦不了戶口,笑笑總不能一直當黑戶。

現在眼見著孩子越來越大,江敘和沈方煜也著急了,沒想到就在他們打算和鄭奇談這件事的時候,鄭奇終於提到了獎勵。

聽到兩人的話,鄭奇不禁笑出了聲,“這算什麼獎勵,這本來就是我們應當提供的幫助,隻是考慮到兩位還有孩子的隱私問題,上麵建議給孩子改小一歲,錯開論文裡顯示的手術年份,以免招致不必要的猜測,等她周歲的時候,我會幫你們辦的。”

“至於涉及到打疫苗的年齡問題,你們還是按照孩子的實際年齡,照常在之前給孩子打疫苗的那家醫院去打就行了,我們都有備案,他們會一直記載孩子的情況的。”

“不過……”

他突然轉折道:“現在我國還沒有出現過你們這樣的情況,也沒有很合適的法律條款,孩子原則上不能登記兩位父親,我們經過討論,認為最合適的方案是為孩子辦理單親證明,按照非婚生子登記,把母親那一欄空出來不填。”

“但是出生證明上父親那一欄,按照現在的製度,隻能寫你們兩位其中的一個人。”

“寫了誰,就上誰的戶口,也就是說,你們兩位中,隻有一個人能做她法律意義上的父親。”

“這個問題很嚴肅,剩下的半年多,”鄭奇建議道:“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沈方煜直接道:“寫江敘。”

“沈方煜。”江敘不認同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論文署名的時候你是怎麼勸我的,現在我就怎麼勸你,”沈方煜說:“論文名字署在我這兒,孩子寫在你那兒,都是為了隱私更好的保障。”

“而且孩子是你生的,就像論文按貢獻排名,這件事你就是貢獻最大的,”他說:“所以如果隻能選一個人,理應是選你。”

鄭奇在旁邊吃了一嘴狗糧,玩笑著感慨了一句:“你們要不是同性情侶,真得把你倆放到民政局去當教科書,孔融讓梨都比不上你們倆喜歡讓。”

江敘:“……”

沈方煜:“其實我們以前很喜歡爭的。”

後來是因為什麼變了呢?

或許是因為愛情,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

江敘因為有支邊的身份掩護,假期可以稍微長一些,而沈方煜則是一回來,就被曹院長給提溜了回去。

曹院長也沒想明白這件事怎麼就成了這樣,起初說好是兩個人一起籌備手術,後來莫名其妙上麵就來人說要把江敘送去支邊,還要他保密江敘提過要參與手術的事兒。

後來,又有人來告訴他沈方煜要配合國家去國外宣傳和彙報,暫時回不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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