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活動被宋淩叫停,羅刹劍顯得非常委屈,控訴宋淩:“明明我能贏的,你就偏心它!”
“我什麼時候偏心它了?”
“以前在靈山的時候,若不是我反應快,你當時就選擇它拋棄我了!”
“……”
宋淩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一時訕訕不知道說什麼。
她這邊還沒想好如何安撫羅刹劍,那邊墨邪劍就拂鏡振衣,麵容冷峻:“嗬,憑你?配跟我比?”
羅刹劍道:“我乃劍仙之劍,入靈山不到百年就占地為王,靈山眾劍唯我是尊。你一個躺半山腰的破劍也敢跟我說這種大話?”
墨邪劍道:“你我心知肚明,你之所以能當上靈山之王那是因為我讓著你。我傳承上古,至今幾萬載,曆經真仙金仙十餘任主人,論資曆輩分,你遠不及我。”
“你一個經過十餘任主人的破鞋還驕傲上了?”
“你不也是二手,我說什麼了?”
“我跟宋淩青梅竹馬,上輩子就相識,陪著她從築基走到渡劫,其中感情,非你所能比!”
“那又如何?我是主人父親至北原冰域親自求取來的靈劍,是主人師尊千叮萬囑在靈山需尋求的存在。當日你也看見了,若不是你死皮賴臉,主人早就單獨帶我下山!”
“你當小三也就算了,你還沾沾自喜!我要打死你!”
“來就來!誰怕誰?”
宋淩還是第一次知道羅刹劍和墨邪劍能吵得如此不可開交,眼看著羅刹劍又氣急敗壞地想伸爪子撓墨邪劍,宋淩連忙用手臂扣住他的脖子摁住他,心裡忍不住微微歎息:這當著她的麵都能吵得這麼厲害,以前她聽不懂的時候,他們豈不是在她丹田裡鬨翻天?
“好了好了,彆打了,也不怕彆的劍看笑話。”宋淩拉架。
羅刹劍和墨邪劍這才注意到,剛在一旁軟綿綿打架的玄陽劍和極意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來,齊齊跑到孤鸞劍旁邊看熱鬨。
羅刹劍:“……”
墨邪劍:“……”
兩人對視一眼,皆冷哼一聲,決定暫時先不吵了。
宋淩把那三把不會說話的劍先收回丹田,然後勸羅刹劍道:“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
羅刹劍扭扭捏捏:“我不回,我不放心你跟墨邪劍待在一起,要是它背著我在你麵前說我壞話怎麼辦?”
墨邪劍冷嗤,不屑道:“你以為我是你?”
羅刹劍感覺自己尊嚴受到侮辱,一屁股坐在床上:“我今天就不走了!”
墨邪劍冷哼:“幼稚。”說完仿佛嫌挑釁得不夠一樣,火上澆油補了一句,“難怪化形也化成十六七歲少年模樣。”
羅刹劍聞言立馬又氣呼呼,他也想不通,他那麼威風的一把劍,怎麼會化形成這麼一副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模樣。
眼見他們倆又要吵,宋淩頭疼,最後無奈道:“要不這樣,你們倆一起待在這互相監督,我去隔壁房睡。”
羅刹劍和墨邪劍對視一眼,互不做聲,算是勉強同意宋淩這個提議。
宋淩出了房間,關上門,忍不住慶幸,當初煉化極意劍的時候,沒聽墨邪劍的意見將極意劍也煉製成人形。
兩把劍已經夠讓她頭疼,若是三把劍一起開口,她怕她會忍不住棄劍逃跑。
宋淩抬頭順著走廊的窗戶向外望去,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天雖然還是墨色,但黎明將至。
宋淩沒什麼睡意,順著走廊走到儘頭,窗外楊柳依依,夜風中潺潺的流水倒映著斑駁的月光。宋淩抬起頭,才發現昨晚竟然滿月。
也不知道二師兄怎麼樣了?
宋淩愣了一下,為此刻自己心裡的想法而詫異。
她麵上沒有什麼表情,卻在收回目光準備回房的那一瞬怔住。
溪邊柳樹下,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挺拔的身影,他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袍,寬肩窄腰,身材頎長,宛如溪邊的一根竹。
真的很像二師兄,連衣服都像……
宋淩低下頭,喉間澀然。她知道此刻二師兄不可能出現在此地。
——而且,就算出現了也與她無關。
她正準備關上這長廊的窗戶離開,手指扶在窗樞上的時候卻突然愣住。
隻見那夜色中男子倏然咳嗽一聲,隨後跟腹部受傷一般,捂住腹部靠在柳樹之上。
宋淩眼尖地看見男子腰間的青白色長袍被血沁成嫣紅。
……是受傷了?
宋淩扶著窗樞,猶豫片刻後,決定出客棧看看。
就看一眼。
她繞到客棧後門,越看遠處的身影越覺得像二師兄,等終於走到那人麵前,看到那人正臉時,心中輕輕一顫。
很像二師兄,但是的確不是二師兄。
那人眼睫濃黑,麵色蒼白,風吹動他散亂的青絲。聽到宋淩的腳步聲,他長睫顫了顫。
宋淩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道友。”那人睜開眼,直直凝視宋淩的背影,聲音低沉虛弱,“你就準備這樣見死不救?”
宋淩沒有回頭,麵色冷漠,眼眸深邃黑沉:“你若嫌死得不夠快,我不介意補一劍。”
那人輕笑一聲,似是想說什麼。
宋淩沒有選擇繼續聽,疾步回到客棧之內。
她翻出丹田之內的羅刹劍,因為失去劍靈,此時的羅刹劍失去它平日裡的劍光,變成一把平平無奇墨色長劍。宋淩輕輕地撫摸劍身,眸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