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第17章

楚昭感受到了這位夫人的好意。

她在推演普通百姓可以如何加工麥子。

以此提前判斷操作的可行性和可推廣性。

特意來尋她告知,就是怕她不當一回事兒,最後吃了悶虧。

雖然楚昭對此事早就有所準備,但能得人這般提醒,心裡還是頗為溫暖。

一時也忍不住笑著聊些彆的:

“夫人可有興趣收些女弟子在身邊教導?”

“我倒是想,隻我便是收了,她們多半也做不了幾年就需要回家嫁人。”

“她們擺脫不了丈夫的控製,最後難免成了丈夫的傳聲筒。”

“如此,我倒不如直接收她們的丈夫為弟子。”

清夫人苦笑了兩聲,這便是世間大多數女子的無奈。

她們未出嫁時是父親的附屬,出嫁後是丈夫的財產,年邁了是兒子的拖累。

她們由生到死好像都在為彆人而活。

她們沒有自己的名字,沒有獨立的人格身份,誰提起來都不過是某某他女兒,某某他老婆,某某他娘。

清夫人為什麼隻有名沒有姓?

就是因為她不願冠夫姓,也早就與父親反目,姓不了父姓。

她情願彆人喊她清夫人,也不願意彆人喊她某某氏。

“夫人可曾想象過有一天男女會真正地走向平等。女子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姓名,可以承繼家產、進學堂、做官吏。”

清夫人搖搖頭:“老身年紀大了,實在想象不到怎麼會存在那樣的世界。”

幻想是很美好,但她當了多年大商戶掌權者,早就習慣從現實考量問題。

她很清楚,哪怕未來真是眼前這位女性帝王上位,哪怕真有陛下下令——

強行要求天下學堂、官場不得拒絕女子入內,家產繼承不得略過女子。

這麼一條悖逆天下人意願的命令也隻會成為一紙空文。

甚至如果當真有一條法令規定,不將家產均分於女子者有罪。

那她敢打賭,結果一定會有無數人特意摔死剛出生的女嬰。

至於清夫人和楚昭,她倆不過是例外中的例外罷了。

人們接受的不是“誰說女子不如男”,而是“誰說她倆不如男”。

楚昭理解清夫人的意思,但她沒有急著反駁,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夫人可曾想過,為何姓氏的姓裡有個女字,為何那些最為古老的大姓,如薑、姚等裡頭都有個女字。”

“哦?為何?”清夫人饒有興致,這個問題她確實不曾注意到過。

在秦朝這麼個識字人口百裡挑一的地方,她能認字已經是家世顯赫的結果了。

若要做學問、考究文化,那真是太看得起她們這種商戶人家的底蘊了。

楚昭慢悠悠地道:“因為上古時期,天下以女為尊。”

清夫人愣了愣,哈哈大笑:“好有意思的

想法,也未嘗沒有可能。()”

傳說後稷帶來了五穀、教會了種地,被尊為農神。()”

“那農神降世以前呢?人們靠什麼填飽肚子?”

清夫人是過過苦日子的:“山間野果或是山上野獸?”

“這二者收獲如何?”

“野果安穩易得,野獸難尋難鬥,稍有不慎就會受傷乃至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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