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明顯不是跟他們說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他們四個人是一起約好出來的,並沒有彆人。這姓衛的莫不是失心瘋了,自說自話的作甚?
“你胡言亂語什麼?彆以為能裝瘋賣傻將此事蒙混過去。”陶益看不慣他裝腔作勢,真當他們是傻子不成?
衛蘇並沒理會他們,盯著那邊的低矮牆角。
一時寂靜無聲,等了一會兒,牆角處才有人影晃動,幾人瞪大了眼睛,就看到一人走了出來。
陶益一愣,結結巴巴,喊了一句,“七……七哥?”
他沒想到七哥也來了,他隻是暗中商量著要替七哥出氣,並沒有知會七哥,怎麼七哥會過來?
陶瑾瞪了陶益一眼,朝著衛蘇行了一禮,“衛公子見諒,舍弟多有打擾。”
“七哥?乾嘛給他道歉?你知不知道他就要搶走你進潁陽學宮的名額了?”陶益不服,張口質問。
“閉嘴,在貴客麵前胡說八道什麼?”陶瑾抬手敲了一下陶益的腦門。
“才沒有胡說,剛剛姓衛的都親口說了過些時日就要進潁陽學宮。他憑什麼能進潁陽學宮,不就是咱們陶家的名額?七哥,陶家今年就這麼一個名額,那就是你的,不能相讓!”陶益著急,快速的解釋道:“七哥要不信,問問他們,他們都是親耳聽到的。”
陶瑾皺眉,看向陶益身後的幾人,幾人不敢直麵陶瑾的威勢,隻唯唯諾諾的點頭。
“簡直是胡鬨!陶家的名額也並非就是我的,隻要努力,誰都可以爭這個名額。衛公子是四叔父特意請來的客人,我們作為主人,豈能這般作態?你們這是將四叔父的臉都丟儘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陶家還用不用在潁陽城立足了?”陶瑾見他們這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嗬斥道。
衛蘇冷眼旁觀,看陶家七公子這番作態,倒也頗感興趣起來。
陶家小輩特意前來堵他,就已經猜到了定然是有什麼風聲誤會在裡麵。等他們表明來意,果不其然,他們以為自己會占用陶家的名額進潁陽學宮,所以才會氣急敗壞的找上來將他趕出去。
這件事在私底下在陶家小輩中流傳,陶瑾身為此事的中心人物,不可能不知曉。所以,這幾人有沒有可能是被唆使過來找茬的呢?不怪衛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衛蘇不是單純之人,否則也不可能在後世麵麵俱到,在文人圈子裡混得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背後之人不可能不關注這事兒。
他這麼想著,也就不動聲色的觀察起四周來。果不出所料,他察覺到了矮牆那邊有人影晃動,遂出聲用言語將正主給激了出來。
陶瑾訓斥完幾人,又態度誠懇的跟衛蘇道了歉。
衛蘇眯眯眼睛,能說出這番話來,這人看起來並非如他所想那般不堪,至少他還算是一個清醒之人。
“其實我也是聽說了傳言,本來也就是聽聽而已。隻是想到了九弟一向跟我要好,他要是把此事當真的話,定然會出頭替我抱不平。這才讓人注意一下他們的行蹤,今日得到消息他們往這邊來了,就心知不好,這才匆匆趕了過來。”陶瑾將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裡解釋了一遍。
衛蘇隻是點點頭,沉默著並沒有接話,也不知道是否相信這番話。陶瑾看了衛蘇一眼,心中有些忐忑,此事如果處理不好,傳到了四叔父或者家主耳中,他們這些人絕對討不了好去。
陶瑾咬咬牙繼續說道:“潁陽學宮名額難得,潁陽城中四大家族也是各自憑借貢獻分配名額,每家最多能有三個名額。近些年陶家子弟不爭氣,已有沒落之勢。到今年陶家名額也僅僅隻剩下一個,陶家後輩子弟自然趨之若鶩,人人都心向往之……”
他還沒說完,陶益在一旁不滿道:“這個名額誰敢跟七哥爭?”
“閉嘴!”陶瑾瞪了他一眼,陶益縮著脖子,不敢再說話。
陶瑾回過頭才說道:“以我的才學,還不足以入潁陽學宮進學。不管家主如何安排,我都毫無異議。”
身後的幾人都被陶瑾嚇著了,陶瑾算得上是陶家後輩新秀,因此對陶瑾後輩子弟們都很敬畏,見他發火,也不敢出頭。
衛蘇上下打量著他,雖然雲水先生說過,陶家後輩並沒有什麼傑出人才。可是一個大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哪怕沒有什麼天賦,但是在待人接物上也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陶家的名額依舊還是陶家的。外人不會爭,也不屑去爭。”衛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