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其實皇甫雍的發光發熱就是率先使用紙張,並且要宣揚用紙書寫的好處。

其實好不好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或許一開始不習慣難以接受,可是用久了習慣以後,就會發現真香。

潁陽學宮中有一種叫紙的東西,其潔白如雪,輕盈如帛,用毛筆蘸墨於其上寫字作畫,暢然自若,舒適無比。

毛筆是這幾個月流行起來的新鮮東西,潁陽城中的讀書人都知道。有錢的人去城中的陶家知書閣可以花些銀錢買一支羊毫或者狼毫筆,沒錢的也可以尋些兔子毛什麼的,綁在竹枝木棍上也可以使用。反正用來蘸墨寫字挺方便的,比起刀筆省事省力多了。

現在又出了一種紙,聽說與筆墨搭配起來使用是絕佳無比,怎不讓人心向往之?

“聽說潁陽學宮中的先生對紙是讚不絕口,說是十分好用?”一群讀書人在一起談及此事時,有人問道。

“我堂兄就在學宮之中,他說他曾經見過,確實如傳言那般。”

“你所言可是真的?唉!可惜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識見識這種東西了。”

“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可是聽說了,潁陽學宮的這種紙,到時候會在陶家的知書閣販賣。”

眾人驚奇,“真的假的?陶家有這種紙?”

“你們彆不相信,我可是有準確的消息來源的,你們可知這紙是誰造出來的?”

眾人搖搖頭,紛紛表示不知。那人賣了半天關子,最後實在經受不住眾人的催促,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潁陽學宮中新來的衛先生,是個有大才的,水車你們知道吧?那就是衛先生與墨家子弟聯手弄出來的。而這次,聽說是衛先生得神仙夢中所授,然後與墨家的端木先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實驗了無數次才做成功的。”

“嘩!”聽到這麼神乎其神的解說,眾人都驚歎出聲。

也有人表示不相信的,那人卻信誓旦旦,“嗬嗬!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衛先生是很有些神通在身的,有人親眼看到他在學宮之中憑空變出冰來,隻輕輕一揮手,就能變出火球來。想想看啊,這大熱天的哪裡來的冰?隻有衛先生能夠變得出來。”

這豈不是越說越離譜,眾人還在將信將疑,卻有人附和道:“這位兄台說的沒錯,衛先生變冰一事是卻有耳聞,不過倒是不知這個紙也是衛先生做出來的。”

見到有人附和,很多人都有些信了,開始期待起這種紙來,“也不知道陶家什麼時候開始販賣這紙,又價值幾何?”。

“不管價值幾何,反正潁陽學宮先生都在用的,怎麼也不會差,到時候一定要去知書閣買上一些才是。”

這話倒是說到了大家的心裡,眾人紛紛點頭讚同,哪怕花費的代價大一點也一定要看看這紙張就是是怎樣的神仙物品。

潁陽城中紛紛揚揚的議論傳到各家主的耳朵裡,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王家主氣定神閒,聽了仆人的彙報,神色未變,隻是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慮謀劃什麼。

謝家主微微一愣,立馬叫人找來族老商議,此事可大可小,怎麼獨獨就被陶家給占了先,一定要想法子,從中找補點什麼來。

而崔家主氣的砸了自己一套最喜歡的玉如意。

他在廳堂中來來回回的轉著圈,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陶家,才剛剛弄了什麼水車,這會子又弄出個紙出來。聽聽城中的傳言,這個紙還沒出來就已經人儘皆知,到時候真出來了,陶家豈不是賺的盆滿缽滿?他恨不能大罵陶家主以及這個姓衛的混蛋,儘整些幺蛾子出來,讓人防不勝防。

這三家措手不及,各自尋找對策,倒也不必多提,陶家主卻高興得連連喝了好幾碗酒,令陶弗頻頻側目,“大兄還是莫要再喝了。”

“今日高興,得喝個痛快!”陶睢抹了抹嘴,哈哈笑道:“自從做家主以來,可從未如此痛快過。”

陶弗搖搖頭,想勸卻又閉了嘴,他知道這些年大兄也不容易,今日難得高興,便也依了他。

陶睢高興,以筷子擊桌,“你知不知道,其他的幾位家主的反應?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他們幾家互相競爭,卻又有很大的聯係,隻要稍微打聽打聽,一些明麵上的東西就能傳出來。

除了王家主這個老狐狸,其餘兩家聽到紙的消息,可不都急了嘛。陶家被他們聯手打壓了好幾十年,現在看他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自己如何不痛快。

陶弗聽了大兄的話,也不免神色愉悅起來。“是啊,這還得多虧了衛郎君,才能讓我們陶家有機會真正立起來,衛郎君可是咱們陶家的貴人。”

陶睢連連點頭,心中對於年紀輕輕卻有神奇本事的衛蘇更加敬重起來。其實現在外麵傳的消息有一部分卻是他們自己放出來的,就像衛蘇所說的那般,隻要消息真真假假傳播開來,就能達成宣傳的目的。現在他們陶家知書閣的掌櫃的彙報說,每天都有不少的人聚集在莊鋪門口,詢問紙的事情。

可想而知真正等紙一上貨架,會有怎樣的情形。

他現在巴不得衛郎君能早日將紙送過來,可人衛郎君又說了,就是要讓他們等,讓他們知道越是不容易買到的東西,才越珍貴。

這話很有道理,於是他也就不催促了,更心安理得起來。反正衛蘇說得他隻要照做就好了。

陶睢放下筷子,附過身,神秘兮兮的小聲對陶弗說道:“衛蘇此人不簡單,我總覺得這人非池中之物,我們陶家如果能借他之力,想來將來必有輝煌之日。”

陶弗一愣,手一抖,手中的酒就灑了出來,他放下酒杯,取出帕子輕輕擦拭手上的酒漬。皺著眉頭輕聲問:“大兄的意思是……”

陶睢沉吟了半晌,方才說道:“我們陶家你是知道情況的,衛蘇的出現正好幫我們渡過難關。衛蘇如今是潁陽學宮的先生,身份地位都是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我們陶家得以托庇於其下,陶家以後都將無後顧之憂。”

陶弗沉默了,他知道大兄的想法,陶家目前基石不穩,尋求庇護是再妥當不過的了,“隻是大兄,如果我們陶家打上標簽,那麼就將與衛郎君榮辱共進退了啊。未來之事,誰又能說得準?”

陶弗的顧慮陶睢還是明白的,“是啊!未來誰都說不準,何不賭一把!”陶睢眯著眼睛,卻露出堅毅之色。

他如今年事已大,還能管陶家幾年,陶弗不是這塊料,未來的接班人陶睢性子忠厚純良,跟其他幾家玩心眼怎麼能玩的過?目前陶家產業已經被逼的步步緊縮,等到阿瑾做家主,怕是會被人吞得渣都不剩。陶家幾百年基業,萬萬不能於今毀於一旦。

他原本還想等等,看看子孫還能否有成大器者。隻要渡過一道坎,陶家就會重新爬起來,然而時間不等人啊!如果基石都毀了,未來如何還有希望?

因此衛蘇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道曙光,衛蘇也確實給陶家帶來了利益。這讓他想到了另外一條路,不管怎麼樣,都是有風險的,隻是能在可控範圍內,就不算什麼。

陶弗動作一頓,已經理解了陶睢的意思,是啊,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如今賭一把又如何?目前看來還是沒有什麼壞處不是?

他苦笑一聲:“也罷,也罷!大兄運道一向不錯,這次說不定就賭對了呢?”

陶睢也苦笑連連,但凡有一絲把握,誰又會冒風險去賭呢?陶家的命運和衛蘇牽連在一起,未來又會如何呢?唉!

西秦,王庭之中。

秦王秦冕正躺在宛夫人懷裡,吃著美人喂給他的水果點心,聽著宮廷樂師演奏的雅樂,欣賞著美人的翩翩舞姿,好不享受。

有內侍上前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悄然退下。秦王眉頭一皺,微微直起身來坐好,在宛夫人不滿的目光中揮推了其他人,吩咐道:“既然程回回來了,那就讓他進來吧!”

“大王?”宛夫人撒嬌,不願秦王處理這些事,“大王,這些可是臣妾親自編排的舞樂,還未欣賞完呢,臣妾可不依。”

宛夫人的嬌態讓秦王心癢,卻也知道程回之事是大事,不可耽誤的。連忙安撫的拍拍宛夫人的柔荑,“好了,好了,寡人知道夫人你的心意,等寡人處理好事情再看啊。乖,聽話,回頭寡人親自賞你那套琉璃毓金鐲可好?”

宛夫人卻是不依,“大王可是答應過臣妾今日陪臣妾不理俗務的。到底在大王心裡,政務才是第一等的,妾身……妾身在大王心裡不過……”

宛夫人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秦王大為心疼,隻得妥協,“好好好!今日寡人就陪著你,什麼都不管了,隻有宛姬你在寡人心中才是第一重要的。”說完便吩咐內侍,今日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擾。

宛夫人這才破涕為笑,心中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樂聲重新開始響起,秦王與宛夫人重新落座開始欣賞表演。

然而沒一會兒,就有人闖了進來,秦王大怒,“什麼人這麼大膽……”話還沒說完,看到來人的身影,他卻將話給吞咽了回去。連忙站起身來,上前幾步,恭恭敬敬的行禮,“母上怎麼過來了?”

顓太後怒目道:“老婦若是不過來,怕還不知道大王在做些什麼。身為一國之君,成日裡不思進取,荒蕪國事,先王泉下有知,如何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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