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收到衛蘇的來信後, 心中著實鬱悶至極。原本想著能早日接衛蘇入秦,自己就能早些見到先生了。然而,他日盼夜盼卻盼來一封信, 隻說是還沒那麼快, 等到將在婁國的布局完成後才會來西秦。
這樣一來,秦湛悶悶不樂了好幾天,那幾日, 朝中大臣無不戰戰兢兢, 不明白秦王陰晴不定是為了哪般。最近也沒出什麼大事啊,西秦國內風調雨順,也沒什麼地方遭災。而外麵的鄰國也並沒有什麼動靜, 除了草原上的戎夷偶爾小規模的犯邊外, 其餘也都還好。
所以, 是因為什麼事讓大王這般呢?朝臣紛紛猜測, 然而誰又能真正猜中秦湛的心思呢?隻覺得大王自從掌控朝政以來, 威望愈勝。
秦湛期期艾艾的給衛蘇回了信, 在信中大倒苦水。什麼沒能親耳聆聽先生訓誡, 吃飯都不香了啊;什麼想念先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什麼朝政艱難,自己一人委實心力交瘁, 隻盼著先生能早些前來相見雲雲。
當然了,西秦目前的境況他也提到了, 因為隻有先生掌握了現實的情況,才會更好的提點些有用的建議。
放下筆,秦湛重重歎氣,罷了罷了, 這麼長時間都等了, 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濃濃的思念之情被深深密封在心底, 他都不知道,等到它們發酵泛濫成災之時,自己是否真能控製得住自己。
站起身來,在眾人小心翼翼的目光下,他皺了皺眉,“有什麼事?”
宮人立馬跪下了,磕了一個頭,戰戰兢兢的回稟道:“是……是顓太夫人……病……病了。”
秦湛將信收好,漫不經心的問道:“請太醫令了嗎?”
“顓太夫人不讓請,說……說是讓大王過去一趟。”
秦湛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眉頭一皺,麵無表情的道了一句,“知道了。”
那宮人連忙行禮退下了。秦湛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冷然道:“去鳳溪宮。”
他倒要看看顓太夫人在玩什麼花樣。
顓太夫人的鳳溪宮如今冷冷清清,僅有少數的宮人來來回回,早就不複往日的熱鬨。宮人見到秦湛,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戰戰兢兢行禮。
秦湛擺擺手,揮退宮人,直徑朝著裡麵而去。
早有宮人進去稟報去了。等秦湛進去的時候,就見到顓太夫人正躺在躺椅之上,從窗欞斜照過來的陽光灑在她身上。這個躺椅還是之前秦湛不曾得勢之時,專門讓人做了送給她的,顓太夫人很是喜歡,當時還賞賜了不少玩意兒給秦湛。
見到秦湛過來,顓太夫人撩了撩眼皮,並沒有動彈,反而問道:“大王怎麼過來了?”
顓太夫人明知故問,秦湛揮了揮手,除了伺候太夫人的貼身宮女,讓給你其他周圍伺候無關緊要的宮人都退去了。這才開口道:“寡人聽說太夫人病了,特意前來看看。”
“也不是什麼大病,隻不過是些頭暈眼花的老毛病罷了,倒是讓大王掛心了。”顓太夫人客套了一句。
秦湛看向那宮女,冷聲問道:“既然太夫人生病了,可有請太醫令前來問診?”
那宮女結結巴巴不知該怎麼開口,就聽顓太夫人道:“是哀家不讓驚動太醫令的。大王,哀家的身子骨自己清楚,何必興師動眾勞煩?”
秦湛心中冷笑,既然不想興師動眾,偏偏卻要來驚動自己,隻不知會有什麼後招,不過不論如何,自己都接著就是了。
“這怎麼能叫勞煩呢?太夫人應該明白不能諱疾忌醫的道理。既然身體不適就應該早些醫治,防患於未然才是。”秦湛似笑非笑的道,很明顯意有所指。
顓太夫人被秦湛這陰陽怪氣的話氣個半死,不過她卻告誡自己不能生氣,氣壞了身子豈不是便宜了這個小兔崽子?自己還有事情要跟他說。
“多謝大王關心,大王日理萬機,能關心我這個老婆子,也該欣慰了。既然大王來都來了,哀家這裡有一事要與大王商量。”
果然來了,秦湛的猜測沒錯,當即不動聲色,“太夫人有什麼事儘管說便是。”
顓太夫人朝著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連忙點頭去沏茶了。“大王還請坐下再說吧。”
她的動作秦湛都看在眼裡,他唇角微勾,倒要看看玩的是什麼花樣,便依言跪坐在一旁。
那宮女蓮步輕移,手中捧著茶茗遞了過來。她麵色緋紅,不敢正視秦湛,一時間兒女嬌態儘顯。
這名宮女長相出眾,柳葉眉,桃花眼,一副欲說還休的嬌態,任誰見了不心猿意馬。
顓太夫人盯著這一幕,心中得意,她就不信秦湛會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