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灼坐直, 陶瑾捂著嘴瞪他,這人就胡來不分場合的嗎?馬車外麵還有跟隨的下人。他們車隊中也還有一起前去秦國的幾十名潁陽學宮學子,他們這樣要是被人發現, 陶瑾不敢想象後果。
謝灼的倒是無所謂的模樣,“放心吧, 這馬車嚴嚴實實的, 誰看得到?”
“你要是再胡鬨,就滾下去!”陶瑾臉皮薄,就算看不見,可萬一弄出什麼動靜來傳出去,不得丟死人了?
見陶瑾是真生氣了,謝灼也收斂了些。不敢再放肆,雙手作投降狀道:“行了行了, 咱們說正事, 說正事還不行嘛?”
陶瑾自己倒了一杯茶,掩飾性的喝了一口,以掩蓋自己的慌亂。他倒要看看謝九還有什麼正事兒。
“你說先生讓咱們去接這些學子過去做什麼?先生下一步又要做什麼?”謝灼摸著下巴問道。
“先生不是說過了嗎?這些人都是他托皇甫先生找來幫忙的。先生現在身為西秦的相國,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操心的不少, 不找些人手幫忙他如何能忙得過來。”
謝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說的也是, 咱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這些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越過咱們去。”
原來他在擔心這個, 陶瑾有些好笑。這人吧, 表麵上看著精明,偶爾犯起糊塗來, 憨憨的也傻得可愛。
可愛?陶瑾猛的一搖頭, 將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到腦後。自己是哪根筋不對頭, 才會覺得這貨可愛。
“你既然怕在先生心中地位下降,那就好好做事情,彆犯蠢。”陶瑾警告道。
謝灼搖搖頭,這個他倒是不擔心。先生未必就知道他在婁國被困住的事。況且,這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他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嘛。
他有些期待先生下一步又是如何的布局。側過頭問道:“你說說看接下來先生會讓我們做什麼?”
“等見了先生不就知道了嗎?”陶瑾不耐煩的道。說完斜睨他一眼,“你莫非能猜到先生接下來的布局?”
“有一點想法。”謝灼毫不避諱的說道。
“哦?”這倒勾起了陶瑾的好奇,放下書本,“你說說看,下一步棋子會放在哪裡?”
“想知道?親我一口,我告訴你啊!”謝灼不怕死的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要臉!”陶瑾罵了一句,順手撿起書本就朝著那張得意的臉砸了過去。
謝灼眼疾手快的躲過去,拍著胸脯,“你要謀殺親夫啊?”
“你愛說不說,少跟我裝蒜。”陶瑾說完就站起身,準備吩咐停車自己走人。這人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好!他自己走!
謝灼連忙拉住他的手,馬車搖搖晃晃,陶瑾本就站不太穩,被謝灼這麼一拉,重心不穩,就此滾做一堆。
謝灼心花怒放,陶瑾主動投懷送抱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心愛的人在懷,自己當然要抓住機會上下其手。
嘴上卻不住調侃道:“你急什麼,我又沒不給你說的意思。你看你,玩笑都開不得,又有什麼意思?”
“你閉嘴,放開我!”陶瑾急切道。
謝灼委屈,“我沒抓住你啊。”
兩人寬袍大袖,博襟寬帶,糾纏起來難分你我。再加上馬車晃動,更是難以分開。
“謝灼!”陶瑾氣急,怒喝道。
“小聲點,你不怕外麵聽到?”謝灼麵上一本正經,心中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馬車外有人問道:“陶郎君,謝郎君,可是有什麼事?”原來馬車內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外麵的人。有人聽到動靜,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陶瑾嚇得不敢動彈,就怕外麵的人突然掀開車簾看到這幅場景。他們這樣,隻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知道陶瑾的心思,謝灼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撫。清了清喉嚨,然後說道:“沒事!剛剛隻不過打翻了茶杯,不礙事的。”
外麵聲音頓了頓,不再過問此事。不一會兒又問道:“天色已晚,前方有村落,我們是否就在那裡落腳?”
“嗯,可以,那就這樣安排下去。”
“是!”那人不疑有它,應聲下去了。
陶瑾聽到外麵不再有動靜這才放心下來。抬眼見到謝灼不懷好意似笑非笑,狠狠錘了他一拳,方才解氣。
“咳咳咳!”謝灼被錘得直咳嗽,捂著胸口再也笑不出來。
當衛蘇聽到謝灼與陶瑾兩人已經到了之時,剛剛才從宮裡下朝回來的衛蘇高興極了。他正焦頭爛額呢,這兩人的到來正合適不過。
令衛蘇焦頭爛額的不是彆的事,而是如今手上的人不夠用啊!秦湛一離開,秦國的大小事物都落在了他這個相國頭上。雖說有個王子盱輔政監國,可是這王子盱也不是個靠譜的,什麼事情總是先征詢他的意見。這樣一來,衛蘇裡裡外外一把抓,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其實王子盱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他的身份讓他這個人做任何事情都顯得小心翼翼的。很明顯秦湛臨走之前應該是叮囑過他什麼,所以他對衛蘇的態度很不一般。衛蘇雖然也跟他說過,不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送過來他決斷。可是,王子盱明麵上答應下來,轉眼間,衛蘇的桌案又被奏報給塞滿了。
衛蘇實在沒法,隻能任勞任怨繼續下去。隻是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有限,哪怕二十四個小時不眠不休又能做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