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灼厚著臉皮, 死纏爛打的留了下來,陶瑾也沒有辦法。原本想著將床讓給他,自己隨便在窗邊的小榻上對付著算了。然而,他的打算還沒開始實施, 人就已經被謝灼拽著倒在床上。
一抬眼就見謝灼盈盈笑臉, “阿瑾, 天兒冷, 我都替你暖好被窩了,你還猶豫什麼?”
突然挨的如此近,陶瑾有些慌,僵著身子不敢動彈。耳邊聽得謝灼嗤笑一聲,“你累了這麼久,早些睡。”
就算他有什麼不軌的想法, 他也不忍心這個時候折騰疲憊的陶瑾,他真的就是想給阿瑾暖暖被窩罷了。
陶瑾哪裡知道謝灼的想法,聽他這麼說,很大程度上也是不相信的。過了許久, 卻不見對方有任何動靜, 陶瑾側過頭,見謝灼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便也放鬆下來, 身旁是謝灼淺淺的呼吸聲, 溫熱的體溫傳來,讓他的手腳很快暖和起來。他最近因為心中有事,總是失眠, 天氣又冷, 往往到天明依舊身子冰涼。現在身邊有了熱源, 讓他很是依戀,輕輕往裡挪了挪,很快,就陷入夢鄉。
這個時候,謝灼才睜開眼睛,他微微一笑,將人摟進懷中。他自是知道陶瑾這些日子的壓力和疲累的,阿瑾眼下的黑眼圈,他在一旁看著都心疼。也沒辦法,這個人就是這樣,隻要交代給他的事,無論做什麼都一絲不苟,從不肯抱怨半句。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值得自己將他放在心尖尖上。
陶瑾他們等著衛蘇的回信,萬萬沒想到卻將人給等來了。
當他們接到消息,趕出城去迎接之時,衛蘇已經到了。
兩人一臉懵,一直就沒聽到衛先生回來蜀地的消息,怎麼突然就來了?
“先生,怎的來了也不帶個信兒?”陶瑾欣喜中帶著一絲疑惑。衛蘇能親自來,他是最高興的一個。
衛蘇笑道:“帶信兒做什麼?我也是臨時決定下來蜀地的。帶信給你們,反倒耽誤你們做事。”
謝灼見衛蘇隻帶了幾個護衛,其他什麼都沒帶,可以說是輕車簡從了。隻是,為何大王就同意他隻身過來蜀地?還半點沒有征兆。
“先生來蜀地,怎也不見文書下發?要是早見到朝廷文書,我們也好有所準備啊。這措不及防,我們都來不及準備迎接儀式。”謝灼奇怪的道。
衛蘇瞪他一眼,“弄這些虛頭巴腦的作甚?我可不是膚淺之人,要你們大操大辦搞這些無用之儀。”
謝灼嘿嘿一笑,摸摸腦袋,“那倒也是,先生自然是不同的。我也隻是好奇罷了,按理來說,朝堂之中先生也不可或缺,大王不可能這個時候放先生入蜀啊。”
衛先生怎麼就像是逃難來的呢?先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朝中誰人敢刁難?難不成是與大王有什麼事情發生?謝灼心思敏銳,暗自揣測。
衛蘇聞言心中一跳,也不敢露出端倪,一本正經道:“朝堂之事自有諸位大臣把持,多我一個不多。反倒是蜀地之事,乃是重中之重,我不來盯著始終不放心。”
是嗎?謝灼還有些疑慮,他始終不相信秦湛會放衛蘇一人來此。
衛蘇怕這兩人多問,催促道:“趕了一路,風塵仆仆的難受,先行休息,有什麼之後再說。”
陶瑾連連點頭,“先生說得是,幸好先生來了,這下子所有的問題也都不是問題了。先生的住處我已經讓人備好了,等先生休息好了,我再將遇到的問題一一請示。”
“如此正好。”衛蘇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阿瑾知心。
謝灼摸摸下巴,也不再說話,隻不過臉上卻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因著衛蘇不願意驚動太過。所以,到晚上時,陶瑾他們也就準備了小小的家宴,算是替衛蘇接風洗塵。
陶瑾已經等不及了,在筵席上就將自己遇到的難處說了出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衛蘇,“衛先生,主要還是人手不足啊。如今架子已經搭起來了,隨時都能開工,隻是,苦於沒有人手。”
衛蘇詢問了他們之前是如何做的,陶瑾謝灼二人一一說了一遍。衛蘇這才點頭,“此事我知道了。無論如何,作坊人手是緊要的,我會想辦法。”
陶瑾見衛蘇風輕雲淡的承諾,那就一定是有辦法。不由喜滋滋的搓搓手,他就知道,他們想不到做不到的,衛先生麵前,根本就不成問題。
“蜀地的情況大體如此,不知先生第一步從何做起?”將目前的情況說清楚了,謝灼詢問道。
衛蘇撐著腦袋,手中把玩著酒樽,“其他不急,明日我便去端木先生那邊看看。”
端木嵩一直在研究衛蘇給他的守城弩,已經這麼久了,一直沒消息,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了。還有阮稷也去了那邊,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相處融洽。
這才是衛蘇最擔心的,實驗研究作坊,可以說是未來秦國的精英團隊了,要不斷的推陳出新。不管是新式的兵器軍備還是百姓能用上的生活必需,都將在這裡滋養生根,它的發展決定著未來秦國是否能真正的強大。
這個倒也方便,因為端木先生他們的實驗作坊離著軍備作坊並不算太遠。主要也是為了聯絡方便,一旦有什麼新東西研發出來,送來軍備作坊生產也很快,而且有什麼問題也能與他們及時商議。
衛蘇提出這點,兩人都沒有反對,陶瑾心下已經開始打算著明日安排人手送先生過去的事了。
衛蘇看了謝灼一眼,“之前安排你的事如何?可有什麼進展?”
謝灼笑道:“先生,我辦事你儘可放心,越國的勢力我已經讓人打聽清楚了,正打算整理成冊給先生送去王都呢。不過先生來了倒是省下這一趟了。”
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冊來,起身雙手捧給了衛蘇。衛蘇知道謝灼的能力,自然也是放心的,隨手接過翻了翻,很隨意的問道:“那麼綏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