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來。”
“她不會來。”
“她會來。”
“她不會來。”
“……”
不斷變換宛如萬花鏡的空間裡, 有一個聲音在不停重複地碎碎念著。
紅黑色風衣少年蹲在牆角畫著圈圈, 烏雲罩頂的樣子看起來沮喪無比。
半晌, 他鬱悶地嗚咽了一聲，捂臉，“我到底在乾什麼蠢事啦……”
攤開手，掌心裡還留著一張紫色的半透明糖果紙, 少年的目光不自覺溜向了剛才少女離去的方向。
“真的還會回來麼……”
他低低地嘟囔，又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 “已經要來不及了啊。”
……
火之國與雷之國邊境。
男人的麵貌扭曲起來, 片刻之後就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樣子, 護額上，原本旋渦狀的木葉村標記, 也變成了像是漂浮著雲朵的三條橫線。
“這就是幻術嗎？”
夭夭揉了揉眼睛。
她還從來沒中過幻術呢, 有點神奇。
她這一出聲, 才讓來人發現旁邊還蹲著個正雙手捧臉圍觀的少女。
“你是什麼人？”
男人警惕質問。
“不是幻術，是變身術。”
宇智波止水倒是回答她了。
男人立刻又轉回注意力，冷笑了一下, “早就料到傳聞中的宇智波止水沒那麼好對付, 還不快出來！！”
話音剛落, 咻咻咻, 樹林當中又竄出十幾個黑影。
“本以為看到同伴受傷會心神大亂，結果還是低估你了。”
男人說道。
“雲忍？”
宇智波止水完全沒被多出來的敵人嚇到，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得到白眼之後, 看起來你們對寫輪眼也很感興趣啊。”
語氣依舊相當溫和。
敵眾我寡的對峙，不論是從人數還是年齡上看，差距都相當懸殊，但是宇智波止水一個人站在那裡，氣場卻完全壓過了對方十數人。
他隻是稍稍朝前移動了一步，被稱作雲忍的這些人都緊張地握緊了武器。
“不能讓他活著進入火之國境內！”
最先的男人首先低吼了一聲，“宇智波止水的寫輪眼擁有最強幻術彆天神，對雷之國威脅太大！不能放他離開！”
數道影子立刻咻咻咻地動了。
……
“誒……？”
夭夭歪了歪頭，“他們怎麼了？”
“一下子都倒了~”
她跑到離得最近的那個人身邊，彎腰打量了一下。
那個人躺在地上不動，眼睛半睜著，嘴巴裡還流出了口水。
夭夭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瞳孔都沒有動，中幻術了呀？”
宇智波止水“嗯”了一聲，他正蹲在剛才假冒他同伴的那人身邊，檢查著他身上的東西。
夭夭於是又啪嗒啪嗒跑過去，好奇地圍觀，“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變成紅色？還有奇怪的花紋？”
“宇智波止水是你的名字嗎？他們為什麼要來殺你？你說他們是雲忍，那就是雷之國的忍者咯？雷之國和你們火之國是敵國嗎？你們在打仗？白眼又是什麼？”
“你的幻術是不是很厲害？他們一下子都倒了~跟你的眼睛有關嗎，他們好像都很怕你的眼睛啊~你剛才說這個叫寫輪眼是不是？好奇怪的名字啊~還有彆天神又是什麼？他們說是最強的幻術誒，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呢？”
“……”
宇智波止水無奈，“請先安靜一下。”
“哦。”
太久沒遇到過這種全然陌生的領域了，夭夭吐了吐舌頭，發現自己一時有些忘形，沒留意現在的狀況，於是她乖乖閉上嘴安靜地蹲在旁邊不出聲了。
止水不著痕跡地多看了她兩眼。
剛才源源不絕的那一大堆問題讓他知道，經過剛剛那短暫的對峙，這個少女已經從中獲取了不少情報，她的總結和反應力有些讓他意外。
有時候看起來像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有時候卻意外地敏銳。
隻是目前他沒有時間深究她的身份。
他剛站起身，就聽到旁邊傳來這個女孩的聲音。
“你要去救你的同伴了嗎？”
她蹲在地上，仰著頭看他。
又被猜中了。
止水想。
她的眸光乾淨純潔，帶著好奇地望著他。
從一開始看到這雙眼睛，止水就無法對她升起敵意，因為那是一雙孩子一樣乾淨的眼睛。
仿佛初來世間，什麼都不懂，卻對萬物充滿了好奇與憧憬。
理智讓他在心底多少保留了些警惕心，但不得不說，直覺上這個孩子無法令他心存敵意。
雖然感覺沒差幾歲，她說不定跟鼬差不多年紀，鼬現在都已經成為中忍並且加入了暗部。但在他看來，她真的還隻是個小孩子而已，就像佐助那樣。
心下的想法轉瞬即逝，止水點點頭，“我要走了。”
“不論你是誰，這裡不太安全，天亮了就快點離開吧。”
說完，他已經縱身跳上樹乾，幾個起落，影子消失在了黑黝黝的夜裡。
……
宇智波止水是暗部出身，對跟蹤搜查都非常精通，即便是黑夜中，憑借著相當不起眼的幾根被踩斷的樹枝，和一些蛛絲馬跡，他一路追蹤到了這片樹林的邊緣地帶。
這一處林木靠著山崖，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水流聲，附近應當有河流經過。
他很快找到了一處隱蔽的石洞，剛落到地上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後頭傳來小小的驚呼。
他一愣，回頭望去，一個白色的人影就站在他剛剛經過的樹乾上。
“你？”
他意外。
竟然一路都跟在他身後，可他完全沒有發現？
這非常不可思議。
少女搖搖晃晃地站在樹上，兩手平舉看起來在努力保持平衡的，發現自己被注意到了，她高興地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按著裙角，輕輕一踮腳，跳了下來。
落地的動靜非常輕，裙擺在空中飛揚出相當漂亮的弧度，優雅輕靈如在夜間發光的蝴蝶。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她跳下來，光聽聲音，真的完全沒辦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