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板之間裡, 夭夭告訴了中尉先生很多事情。
包括她的身世, 十一年前為何會來到這裡,也包括她後來經曆的很多事情,以及現在麵臨的難題, 和她所想到的解決這個難題的方法。
“雖然也可以說是我對未來這個世界要如何發展做出的考量, 但也包含了我的私心和目的, 我想要借此找回我的爹地和媽咪, 挽救我自己的世界。”
夭夭很老實地說道, “另外, 我讚同爹地過去的選擇,如果沒有中尉先生的話,放任石板不受控製地發散力量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而中尉先生當初將石板帶來這裡,是為了讓自己的國家快點從戰後的陰影與混亂之中走出來。”
“現在您已經達成了這一目的,但是在您之後, 沒人有可能再繼續控製它, 如果什麼都不管的話,這個世界很快又會陷入新一輪的混亂。因此, 讓石板就此消失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但是這裡不是我的世界,我隻是一個外人, 不管我想做什麼, 都應該提前告知和征求中尉先生你們的同意, 我也是因此才會來到這裡的。”
夭夭非常認真地彎下了腰。
石板之間一時陷入了可怕的寂靜, 漆黑的廣闊空間中, 隻有圓形的白色石板在靜靜地散發光芒。
夭夭耐心等待著,然後冷不防聽到麵前傳來中尉先生一陣豪邁爽朗的大笑聲。
她眨了眨眼,歪頭。
“威斯曼做了這種事麼——”
須發皆白的老人麵容相當愉悅,“看來他終於還是沒有再做膽小鬼。”
欣慰的語氣,像是看到孩子終於長大懂事了的家長,讓夭夭忍不住也笑了。
“嗯,好像是因為經曆了一些事。”
她撓撓頭,不太確定地說,“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中尉低頭看向她,神色慈愛,仿佛在透過她看著彆的人,“你的家幸福麼?”
“嗯!”
夭夭這次很肯定地用力點頭,“非常幸福。爹地媽咪,小黑叔叔,neko姐姐,還有很多家人和同伴。”
“所以,我希望這樣的幸福可以繼續持續下去。”
中尉點了點頭,他沉默著望向遠處的石板,眼神變得悠遠。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以沉穩莊重的聲音開口道,“你三年以後再來。”
……三年以後……
夭夭驀地睜大了眼睛看向他,“中尉先生您……”
老人唇畔浮現出隻有曆經滄桑的人才會有的釋然微笑,“晚上想吃什麼?”
夭夭鼻子微微酸了一下,立刻彎起眼睛露出可愛的笑容,“紅豆年糕湯!”
……
禦柱塔裡夭夭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因為經常有人打掃置換,一切看起來都和記憶中毫無分彆,羽張迅送給夭夭作為生日禮物的布偶熊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布偶熊的懷裡抱著一把兒童用的漂亮的紅色小洋傘。
它們就像一直在等待著誰一樣。
但是走進衣帽間,裡麵原本滿滿當當的小裙子都已經換成了夭夭如今的尺寸。
夭夭並沒有在這裡待多久,她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兒換了身衣服,“兔子”叔叔前來通知她用餐,她便抱起布偶熊帶著它一塊兒去了餐廳。
晚餐都是夭夭小時候很喜歡的食物,味道都沒怎麼變,夭夭一口下去就知道,廚師肯定還是原來那些叔叔們,過去因為經常喜歡跑去廚房研究料理,所以夭夭和廚師叔叔們都混得很熟。
“中尉先生,那夭夭走了哦。”
吃過飯,抱著布偶熊,夭夭有些不舍地看著麵前的老人,“您請多多保重,照顧好自己呀。”
中尉負著手點了點頭,“去吧。”
他一生經曆頗多,全副身心都撲在了國家上,終生未婚也無後代,夭夭是他昔日摯友的孩子,她的外貌又像極了克羅蒂雅,看著她,他總有種仿佛在看著自己孫女的感觸,也更多了長輩的關懷和溫柔。
夭夭遲疑了一下,把布偶熊塞到身後中也懷裡,快步上前撲到了老人懷中。
老人並未有任何動作,目光稍稍柔和下來。
“不論如何,謝謝您,中尉先生。”
夭夭認真說道,“請您務必等我回來,兩年以後,我一定會準時的!”
光芒閃現,人影消失,時空間的轉換不過眨眼之間,再度踩在熟悉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時,夭夭滿心悵然。
等候著他們的人卻已迎了上來。
“姐姐!”
小Eri牽住她的手,大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關切,“你累不累?Eri給你鋪好被子了哦!”
“謝謝你。”
夭夭揉揉她的頭發,稍微沉吟了一下,“但是我不累,因為事情還沒有辦完哦。”
“誒——”
小女孩鼓起圓乎乎的包子臉,“還不能休息麼?”
夭夭搖搖頭。
“姐姐太辛苦了。”
Eri晃了晃小手,認真地仰著腦袋看她,“Eri可以幫忙嗎?”
“嗯……有件事,說不定真的需要Eri幫忙呢。”
夭夭歎了口氣。
小Eri的眼睛立刻亮晶晶。
夭夭好笑地戳了戳她的臉,“明天再說吧,今天Eri早點休息,養足精神好不好?”
“好!!”
小女孩眉開眼笑。
止水微笑著在旁看著,這會兒才道,“還有彆的事要做?”
夭夭點了點頭,“我想先把衝田君和清光帶回來。”
中原中也皺了下眉,“需要這麼趕麼?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難道還會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