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1 / 2)

回酒店的路上, 易亭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冷。

司機雖然早習慣自家boss上了車就不說話的習慣,可還是明顯感覺到今天氣氛不對。

他開著車,一路上從後視鏡裡觀察易亭川好幾次,估摸著今天在富景灣肯定發生了什麼。

可那是老板和老板老婆的私事,他又能過問什麼, 於是專心開車,隻當什麼都不知道。

行到半途, 車廂裡忽然傳出易亭川漫不經心地聲音:“老王。”

司機老王嚇了一跳, 看了後視鏡一眼:“老板。”

易亭川:“你家裡是太太煮飯嗎?”

司機:“是啊,我不是天天在外麵上班麼, 有時候還要跟著易總您出差, 家裡還有個在上初中的孩子,今年初三了,沒辦法, 老婆就辭職了, 以前還是我媽和嶽母來家裡給孩子煮煮飯,現在老婆辭職了在家照顧孩子, 就她自己做飯了。”

老板隻問了一句,司機這邊絮絮叨叨講了一通。

易亭川:“那吃完了誰洗碗誰擦桌子?”

司機開著車,提到這些生活日常,笑了笑:“當然是我了。我生的丫頭, 寶貝得很, 怎麼忍心讓她上完學還回來乾活兒?老婆又要家務又要做飯的, 就更不能讓她做了。”

易亭川沒有再問, 車廂內恢複寂靜。

坐在後排的男人沉默地思考,感覺今天整個晚上都有點不太對勁。

今天因為公司有事,來富景灣這邊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晚飯也一直沒吃。

要換了平常,早惦念起那一桌子飯菜,可奇怪的是,今天雖然也想著,卻不像之前那麼坐立難安。

等到了富景灣吃上飯,也不像之前那樣有種“終於吃上”的餮足的感覺,不僅如此,整個用飯過程中,他都吃得不急不緩,而相比較吃飯,反而更想和與他共同進餐的女人一起說說話聊了聊天。

吃完之後,他也沒有一種“終於吃上,吃完可以走”的感覺,反而還想留下做點什麼。

他還真的動手了:收拾桌子,臟碗擺進洗碗機,拿抹布擦臟桌子。

可他什麼時候乾過這種事?

倒是老王家那樣的正常夫妻才會一個煮飯一個洗碗,可問題是,他和顧繁星是正常夫妻嗎?

如果不是她當初算計了他,父親要求結婚要求他負責人,易家根本不會和顧家聯姻,更加不會有這場婚姻。

他們根本不是正常夫妻。

他來吃飯,隻是覺得她做的好吃,僅此而已。

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期間的顧繁星並不讓人覺得討厭,恰恰相反,她展現出的麵貌是他從前從未見過的,甚至是,讓他欣賞的。

男人沉默地思考,神情上幾番變幻,想著想著,忽然又想到女人指導他往洗碗機裡擺碗筷的樣子,還有站在桌旁告訴他桌子該怎麼擦的認真的表情。

還真是……

有點意思。

也有點可愛。

想著想著,易亭川很輕地笑了一下。

前排司機在靜謐的車廂裡聽到這聲笑,心裡覺得神了,再聯想剛剛boss問他的那些話——

不會吧,難道老板今天真的在富景灣洗碗擦桌子了?

老板娘夠厲害啊。

@

富景灣。

繁星洗完澡,躺在床上敷麵膜。

最近操心事情多,人都老了。

133不久前剛剛提示她:“宿主,魔法詞【上癮】已失效。”

繁星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太好了,終於覺得徹底輕鬆了。

繁星:“不瞞你說,這什麼魔法詞,用得我太操心了,【做我閨蜜吧】還好,三天就失效,這什麼【上癮】整整作用了一個月,我這心裡的石頭就足足吊了一個月。”

133:“你怕魔法詞的作用效果會導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嗎?”

繁星:“那你知道為什麼這一個月我雷打不動哪怕上班都要給易亭川做飯嗎?”

當然是怕意外發生。

這都對她做的飯菜【上癮】了,吃飯不就跟吸/毒差不多。人家毒/癮發作得發瘋,萬一易亭川也給她搞個菜癮發作,到處發瘋怎麼辦?

133:“你是怕他萬一發瘋給你來一個霸道總裁的強製愛?”

繁星:“……”

總而言之,魔法詞失效,繁星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下,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這魔法詞一定要謹慎使用,真的要用,也要用在刀刃上。

眼下,也還是工作最要緊。

繁星當天晚上睡了個好覺。

並不知道,跨過半個城市的某高檔彆墅裡,此刻的顧母和顧父正坐在一起發愁。

顧父:“你說你,好好的去得罪親家母乾嘛,你自己都說了背靠大樹好乘涼,現在還自己拿著剪刀去戳樹乾?”

顧母哭喪著臉:“我怎麼知道啊,我今天根本不知道她也會去啊。”

顧父怎麼也想不通:“世爵那車繁星自己都不怎麼開,你去她那裡給她送菜就送菜,拿鑰匙乾嘛,你不開那輛車會怎麼樣?”

顧母:“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她回去啊!”

白天的時候,顧母去富景灣送新鮮的蔬菜、水果、肉類,順便打掃了一下衛生,打掃完了正要走,忽然看到玄關櫃子上世爵的車鑰匙。

剛好下午有個太太團的茶話會,顧母一時鬼迷心竅,拿了那車鑰匙就走,想著下午開去給自己長個臉,用完再送回來,也不用特意和閨女說。

哪成想到了茶話會,剛用那車嘚瑟了沒一會兒,易母來了。

這邊兩個親家還沒搭上話,周圍就有好幾個富太太揶揄著說:“要不說這女婿是半個兒子呢,我看顧夫人這女婿怕是比兒子都親呢,這麼好的車都給買。也是,女婿好歹是半個兒子,養子可就真的隻是幫忙養養咯。”

一句話說得顧母尷尬,易母的臉色也極為難看。

當天下午的茶話會,易母坐了一會兒就走了,顧母如坐針氈,等易母一走也要告辭。

彆的太太卻拉住她,笑著說:“你走什麼呀,人家養母是沒麵子走了,你現在有女婿這半個兒子孝敬,不知道有多大的臉麵呢。”

顧母心裡都氣死了,心說這群太太就知道玩兒這套捧一個踩一個的算計,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得罪易母啊!

後來她打電話給易母想要解釋,易母卻不接,登門去易公館,門衛攔著她,說家裡今天不會客,連門都不讓她進。

這不,隻能回來和顧父商量。

可顧父一個男人,不懂女人那一套,隻知道顧母今天不該偷偷開世爵去赴約,明明閨女已經把那輛紅色跑車給她代步用了。

如今夫妻倆一合計,都覺得這次真心把易母給得罪大了。

顧母想來想去沒辦法,隻能強撐著說:“那些話也不是我說的,易太太應該不會怎麼怪我吧。”

顧父:“易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易太太這麼多年最在意的就是兒子的問題。”

這趟可真是踩了地雷了,不,是踩了□□!

顧母急了:“她今天連易公館的門都沒讓我進,不會牽連到繁星吧。”

顧父無語地看她,意思很明顯,人家是不能和你這個嶽母親家撕,在兒媳婦那邊好歹是婆婆是個長輩,真要撕起來誰最倒黴?還不是繁星這個媳婦嗎!

顧母:“那我現在給繁星打電話?”

顧父:“太晚了,彆打了。”

顧母:“那,那我們明天再去易公館?”

顧父歎氣:“隻能這樣了,回頭解釋下,就說車是買給繁星的,我隻是借來開的,不是買給我們的。”

顧母:“有用嗎?”

顧父:“沒用又能怎麼辦,也得去啊。”

顧母:“那繁星那邊?”

顧父:“先彆告訴她了,我們明天去一趟易公館再說。”

然而次日,顧父顧母一起過去,哪怕親自用上顧家的臉麵,兩人依舊沒進得去易公館的大門。

要離開的時候,還剛好在門口碰見了從大門裡開出來的易父的座駕。

易父的車倒是主動停了,夫妻倆一見易父,連忙過去打招呼。

易父卻坐在車裡,隔著落下的車窗,不動聲色沒什麼情緒地說道:“我原先以為,以我們兩家的關係,不說是一家人,倒也沒必要說兩家話,我之前也的確是這麼做的,畢竟顧老爺子當年拿我當兒子,我後來回報多少,都比不上從前那些恩情。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想錯了,這做了一家人卻鬨得這麼不愉快,何必再做這一家人,你們看呢?”

說完也不等顧父顧母反應,直接讓司機開車走了,留下夫妻倆在易公館的門口麵麵相覷。

這,這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何必再做一家人?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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