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燭光下,男人的挺拔的身影在窗紗上輕輕晃動,靜坐著,長發垂落至腳踝,淡然雅致。

半晌,手中出現靈訊玉簡,找到好友詢問,【蘭溪,你可知曉宗門左臉有一傷疤的雜役弟子?】

修仙界大多數人夜裡並不睡覺,那邊很快有了回音。

【我略有所知,幾日前在宗門考核時見過一麵,並無特彆之處,為何突然問起他?】

裴謹並未回答,而是回:【他入宗時登記的文牘可否傳我一份?】

蘭溪掌管宗門弟子登記文書,並不算難事。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裴謹手中便出現一冊書卷,其上詳細記錄了紀樾的身世,但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裴謹也沒看出特彆之處。

手上施法,又將這文書隔空送到了好友蘭溪的手上。

明明寧卿隻是簡單地看了那小弟子幾眼,他卻左右覺得不安。

放下的靈訊玉簡震動,拿起一看,是蘭溪。

【欽言,近來太清秘境似乎有異動,似有上古凶獸現世,你可曾聽聞?】

【掌門曾有提及。】裴謹回。

【或許你我二人得下山前去探查一二。】蘭溪難得正經。

說起這個,他笑罵,【算算你我都有多久沒下山了,天天待在你那青梧山,你師妹離了你又不是不能活了。】

裴謹並未回話。

吊兒郎當倚靠在搖椅上的蘭溪揶揄,【就你這樣,以後你師妹嫁了人,你這個師兄難道還一並嫁了去?】

【她不會。】裴謹回。

蘭溪“蹭”地坐起身,【哼,你當你師妹還小呢天天跟著你,再過些時日,她怕是就要拋下你下山了。】

裴謹皺眉,有些看不懂好友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丹峰的奎河長老有意收寧卿為徒。】

準備來說,寧卿算不上是元岐尊者的徒弟,畢竟還未來得及進行正式的拜師禮,尊者便仙逝了,寧卿沒有修煉天賦,後期服用天材地寶才勉強能夠修煉,但她擅長煉丹,若是好好培養,不一定會比修煉差。

蘭溪久久沒收到好友的回複,索性又躺了回去,反正他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喲,最是留不住。

【你從何處聽來?】

【何處?我可是萬事通,宗門裡什麼事情瞞得過我,奎河長老已經在向掌門要人了,掌門應當是擔心你不同意,斟酌著如何告訴你呢。】

【我看啊,你乾脆娶了你那師妹得了。】蘭溪搖搖扇子吐槽。

【胡言亂語。】裴謹留下這四個字,便關閉玉簡,不再回答。

想起今日大殿上發生的事情,裴謹臉色微沉,大手結印,空中便浮現出一塊巨大的鏡子,而鏡子上,正是今晚夜宴的全部回放。

他一點一點毫無遺漏地看著,但看到最後,鎖定了那個給他倒茶的弟子。

這弟子他並不認識,鏡像不斷往前拉,這個弟子一日內的行蹤儘數在他麵前播放,然後,他注意到一個陌生女修,是她用靈石收買了弟子。

手中靈力湧現,點點靈力化作女修的模樣,隔空傳送到蘭溪的麵前。

再次打開靈訊玉簡,【幫我查查這個女修。】

蘭溪震驚,【你該不會是想通了,舍得看彆的姑娘了吧?】

【蘭溪,這並不好笑。】

【我可不是在講笑話。】好吧,看樣子,裴謹是不可能看彆的姑娘的。

【明早給你答複。】

【多謝。】

過了一時半刻,裴謹又言:【若是找到,不必告知與我,處理了便是。】

態度漠然,一言便定了人的生死,和眾人認識的凝華仙君仿佛不是一個人。

蘭溪自少年時就和他相識,對他的性子雖然再了解不過,可有時還是會對他的言行感到心驚。

【那女子做了何事?】蘭溪忍不住問。

他等了等卻沒收到回答。

以前他並未看出裴謹有何不同,他溫和耐心,待人接物也極為有禮,可相處久了,他才發現他內心極其冷漠。

就仿佛隻是罩了一個溫和的殼子,身軀裡麵依舊是冰涼的堅冰。

人人追求大道,渴望飛升成仙,卻不知道會付出極大的代價,蘭溪寧願永不飛升,體驗這人生百態。

即便對他這個朋友,也隻是淡如水的關係,他可不指望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重的分量。

裴謹唯一真心相待的,恐怕隻有他的師妹,寧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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