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吃了嗎?”寧卿問他,但她其實不問也知道他沒吃。
“走,我們一起吃。”
江苑苑在一旁羨慕壞了,“裴謹師兄你對寧卿真好,我怎麼沒有你這樣的師兄。”
比起江苑苑的自來熟,青楓顯然到現在都還不太適應和裴謹如此近距離地交流。
他拉著江苑苑就要走,但裴謹叫住她們,“做了很多,留下來一起吃吧。”
江苑苑興高采烈,生怕點頭點慢了,“多謝裴謹師兄!”
用餐途中,寧卿發現師兄有些沉默,或許是以往很少和彆人一起吃吧,她並未多想。
等四人吃完,裴謹單獨留下寧卿。
“師兄,你要跟我說什麼?”
裴謹並未立即開口,耳邊是風吹的聲音,麵前是寧卿俏生生的小臉,和晶亮的眼睛。
他喉結滾動,纖長的睫毛如羽翼般垂落,“你對那弟子有意?”
弟子?難道之前紀樾找她的畫麵也被師兄看了去?
她這怎麼如此像早戀被家長發現?
這是師兄第一次和她談論這種話題,寧卿有些忐忑,“師兄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不該做的事情她一定不會做,即便她還是很喜歡紀樾,但她會控製自己。
“所以你的確對他有意?”裴謹放在石桌下的手緩緩捏緊,儘量平和地問她。
寧卿無法反駁,輕輕點頭。
裴謹突然說不出話來,許久,才緩慢出聲, “你還小。”
“師兄,來年我就十八,已經不小了。”寧卿表示她已經長大,有些事情可以獨立,也可以自己做決定。
寧卿今年十七,而他二十七,整整差了十歲。
她是他一手帶大的。
“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裴謹抬眸,視線落到寧卿身上沉甸甸的。
默念心經壓下心裡那翻湧的情緒,裴謹的聲音恢複平穩,“你還小,等你十八,我不會再阻攔你。”
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寧卿聽的,還是給他自己聽的,寧卿遲早會十八歲,那一天早晚會來。
十八,反正她也不會做什麼,答應師兄又何妨。
“師兄,我聽你的。”
下午有一節劍法課,寧卿上完直接跑去了丹峰。
奎河長老正在清點藥草,擺放到藥架上,見寧卿來了,當沒看見繼續擺弄。
“長老,我收到萬藥集了,多謝您。”
奎河長老的動作頓了頓,“隻是懶得手把手教你,你自己多學學,免得浪費我精力。”
寧卿也不生氣,笑盈盈地道:“好!”
其實是寧卿隻在丹峰待一兩個時辰,僅用這些時間學習是完全不夠的,奎河長老從一開始拿出萬藥集就打算給她,以後出門在外遇見不認識的藥草也可以進行查閱,有益於自主學習。
“你從丹峰和青梧山來回往返,不嫌累嗎?”奎河長老忍不住問。
“不累,師兄經常會來接我。”
之前就提過收寧卿為徒,誰知她竟拒絕了,小姑娘就是心軟,她那師兄也教不了她什麼。
一說起這個長老就生氣,孤男寡女日日在一座山頭住著,還沒有旁人,實在是不太妥當,而且裴謹看寧卿看得緊得很,這哪裡像是普通的師兄妹,分明心有不軌,偏偏這小丫頭片子半點沒察覺。
他去找掌門,還東一句西一句糊弄他,過了幾十年遇見個合心意的徒弟,巴巴趕上去收,竟然還收不了!
“罷了。”奎河長老冷哼,人家不願,又何必強求。
煉丹結束,一身疲憊的寧卿頓時滿血複活,腳才跨出門,便看到雪地裡的師兄。
裴謹今日換下了他那素白的長袍,一襲玄色大氅在風雪裡像是白紙上的一撇濃墨。
往前跑了兩步,寧卿停在裴謹麵前,滿臉驚喜。
“師兄你怎麼今日也來了?”
以前師兄並不是日日都來,但這都接連來了兩日了,中午還給她送飯,寧卿總覺著自己像是個小學生,爹媽管飯又接送。
但這種被人關切被人在意的感覺很好,寧卿笑彎了眼睛。
“才從議事堂出來,順便過來接你。”
兩人相對而立,門後的奎河長老見此冷哼一聲,不安好心,彆的人眼睛想必都是眼瞎的,看不出這小子的險惡用心。
想著,乾脆“嘭”地一把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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