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他跳到放燭台的小桌上,直接將燭台推倒,劈裡啪啦的聲音把睡夢中的寧卿嚇醒,她還沒睡醒,眼睛迷蒙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這東西怎麼會無緣無故掉地上,寧卿看向桌上的紀樾,但他趴在被子裡睡覺,好像對此事一無所知。
寧卿沒管,她困得不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但是才睡著,又聽見巨大的響聲,寧卿暴躁地坐起身,現在地上又摔下了一個花瓶,要說燭台掉下來是意外,現在又掉下花瓶沒這麼巧合吧,團團在她懷裡,隻有可能是小狐狸乾的。
若是之前她還不確定,但在他聽見這麼大的聲音,卻像是沒聽見那樣繼續睡覺就很能說明問題。
難道是之前不讓他睡床他鬨脾氣?
正要下床好好拷問他一頓,門外傳來敲門聲,大概是這邊的動靜引起了裴謹的注意,“阿寧,方才怎麼了?”
見師兄都被驚動,寧卿連忙道:“師兄沒事,就是屋裡的小東西們鬨騰。”
寧卿那兒有兩個確實吵鬨,裴謹提議,“將那隻狐狸給我吧。”
若是在之前寧卿可能會拒絕,但是她真的困,而且明日還要上課,這小狐狸就該有人治治他,她還不信他敢在師兄麵前放肆。
撈起桌上裝睡的男二,寧卿打開門直接放入師兄懷裡,“師兄你快帶走,我好困。”
裴謹一晚上並未入睡,夜晚的時間幾乎都用作打坐修煉,他麵上並無半分困倦之意,見寧卿一副站著就能睡著的模樣,唇角彎了彎。
可誰知,這小狐狸一到他手上就開始劇烈掙紮,渾身上下都在抗拒,見掙紮不過,他隻能將目光投向寧卿,一副你敢把我丟給彆的男人,你就死定了的眼神,但是可惜,寧卿現在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看不見。
轉身關門,果斷利落。
紀樾很不喜歡這個抱著他的男人,他對修為高強者天生有種敵視,或許是怕他發現自己的身份,或許血脈的天然排斥,也或許,是他在內心深處知道,寧卿不會傷害他,而麵前這個男人,他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妖族隻分自己人和敵人,除了自己人皆是敵人,因為素不相識的人也可能存在安全隱患,這是刻入妖族之人血脈的認知。
小狐狸被裴謹帶入房間,這裡不似寧卿房裡充斥著淺淡溫暖的甜香,小狐狸身體緊繃,身上的皮毛都快要炸起來。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敵意,裴謹道:“我不會傷你,不必如此警惕。”
裴謹這麼一說,小狐狸更加不敢放鬆,他居然看出了自己在想什麼,果然心機深沉。
裴謹給了他一條嶄新的被子,把他放在地毯上不再管他。
自己坐在蒲團上閉眼打坐。
可片刻,他又睜眼看向那地上盯著他的小狐狸,“看來阿寧沒這麼喜歡你。”
說完便輕輕闔上雙眼,不再理會他。
小狐狸聽見這話眉毛立即皺緊,根本沒料裴謹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才不在乎寧卿喜歡不喜歡他,他隻是迫於情況危急才跟著她回到青梧山。
寧卿醒來時以為小狐狸已經走了,誰知竟然在堂屋的矮榻上瞧見,他趴在榻上,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自己。
“師兄,他沒走嗎?”
裴謹搖頭,今早他言語試探過讓這狐狸離開,但他隻是鑽出房門,在堂屋窗邊的矮榻上趴著不動。
寧卿狐疑地看著小狐狸,難道他還不能恢複人形形態?
“小狐狸,你該下山了。”寧卿主動提醒。
小狐狸身體一僵,抖抖耳朵,像是沒聽見般毫無動靜。
以為他是沒聽見,寧卿乾脆湊過去,“你怎麼還不走?”
以為寧卿會挽留自己,卻沒想到她真的打算趕他走,從昨晚開始他就憋著一口氣,現在見寧卿是這個態度,他直接跳下軟榻,頭也不回地跑下青梧山。
裴謹見寧卿對這小狐狸前後態度相差如此大有些訝異。
但他也沒過多詢問,寧卿正想下山去上學,突然看見裴謹腰間掛著的玉佩。
她覺得眼熟,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仔細在記憶裡搜尋,她記起來了!
前段時間她見落雪師姐佩戴了這樣一個玉佩,圓形鏤空狀雕刻鳳紋。
而師兄這個是雕刻龍紋,這不妥妥的龍鳳呈祥情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