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不說話,她想當沒聽見,頓了頓後徑直走向自己房門,但男人竟跟著她,似乎打算和她一起進去。
反手就要將門關上,可男人卻輕輕撐在門上,很隨意,仿佛隻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氣,但她卻死活關不上。
但他又偏偏不徹底打開,留給寧卿一種她使使勁就能關上的錯覺。
裴謹看著她暗暗和自己較勁的模樣,笑出了聲,輕輕湊近她耳畔,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寧卿聽見他口中說出的話,手上脫力,一下沒撐住門,眼睜睜看著他進門。
她站在原地不動,裴謹不由看向她。
寧卿自知這件事她避不過,隻能將門關上,走到裴謹麵前,但兩人之間隔了一條手臂的距離。
裴謹去牽寧卿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他微掀眼簾,眸中平靜。
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也正常,總要多給她一些時間。
徑直走到床上坐下,身披長衫,麵如冠玉,眉眼清冷,通身氣質溫和卻夾雜著冰雪般淩冽的氣息,讓人不敢放肆,而此刻,他卻成了放肆的源頭。
寧卿更不敢上前,昨夜和師兄上床她處於醉酒不清醒的狀態,可現在她完全清醒,她不想,她得想辦法阻止。
可她語氣不敢太強硬,師兄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師兄,我能不能……”
男人淡淡道,“不能。”
他知道寧卿想說什麼,不立即動她已經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誰知道,阿寧是否又會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悄悄跑走呢?
“阿寧,過來。”男人薄唇輕啟,平靜的視線對準麵前戰戰兢兢的少女。
寧卿轉身就想跑。
可今天被抓回來的畫麵曆曆在目,她深知一旦跑,後果可能會更加嚴重。
而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絕對跑不掉。
她打算拖延時間,能拖一時是一時。
“師兄,你給阿寧一些時間,我慢慢去適應好嗎?”
“阿寧。”男人起身走向她,手指將她的碎發輕輕勾到耳後,微涼指尖觸碰到寧卿臉頰,驚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
“你在幻境裡就是這麼說的,可最後,你卻騙了我。”他呢喃。
幻境?
對上寧卿震驚的目光,裴謹臉色如常,靜得不能再靜。
“現在,師兄要如何再信你?”
裴謹撫弄寧卿碎發的手指稍稍用力,頭發輕微扯到頭皮,有些疼,他注意到寧卿的神情,立即放鬆。
“現在,還要和師兄討價還價嗎?”
回想起幻境裡師兄用金鏈將她手腳捆縛住的場景,寧卿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搖頭,“不了,阿寧都聽師兄的。”
“這樣的阿寧才乖。”男人輕輕揉捏她的指腹。
寧卿強忍抽手地的衝動,被男人拉著走到床邊,今晚,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吧?
寧
卿控製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今早她渾身赤·裸地躺在師兄懷裡,若這是動態進行,她真的無法想象。
“怎麼還不上來?()”男人看著她。
寧卿抿唇不語。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皺,扣住她細膩的手腕,輕輕一拽,少女便直接坐到他身上。
她愈發不安,師兄身上的淡淡冷香緊緊裹住了她。
男人卻低頭擺弄她的手指,纖細白皙,看得專注。
就在寧卿以為他要一直玩自己的手時,他突然抬頭,修長的脖頸上喉結輕輕滾動。
男人仰頭去吻她,大概知道她會躲,大掌按住她的後腦,但就在即將觸碰到柔軟的唇瓣時,寧卿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吻,落到了她的手背。
但他卻沒停,沿著寧卿的手指指背細細密密地吻,舌尖輕觸指縫,像是蛇,濕濕滑滑,可偏又是灼熱的。
寧卿坐在他身上,身體隱隱顫抖,手不敢放開,一旦放開他就會觸碰到自己的唇,可灼熱濡濕的觸感在她手背傳遞,很奇怪。
心跳劇烈,快要跳出胸腔。
師兄……()”她捂著嘴,聲音模模糊糊聽不太清。
“阿寧乖,把手拿開。”
寧卿卻捂得更緊了。
她微濕的發尾滴著水,砸落到男人的高挺的鼻梁上,順著流至他親吻她手背的唇,冷熱相融。
寧卿不敢睜眼看,緊緊閉上雙眼。
正細細親吻少女手背的男人突然睜眼,他盯著她顫抖的睫毛,往上探了探,吻乾寧卿臉頰上的水漬。
寧卿感受到臉上濕熱的觸感大驚,慌不擇已睜眼,就對上一雙冷靜到極致漆黑深邃的眸子。
師兄,師兄一直在盯著她。
瞬間,心裡防線被擊碎,寧卿再也無法承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男人動作一頓,撤離身體稍稍離開她,眼底似有不解,“哭什麼?”
寧卿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隻顧上哭,事情不該是這樣,她怎麼會和師兄在床上做這種事?要是被人看到,這樣一想,她哭得更傷心了。
裴謹自認為心還算狠,甚至喜歡她在床上哭,但此刻見她如此真心實意像是被拋棄了般哭泣,無法再逼迫她。
他不敢再觸碰寧卿,啞聲道:“彆哭了。”
他一說,寧卿哭得更是大聲。
“師兄不動你。”
寧卿卻不信,抽抽噎噎話都要說不清,“你剛才那叫沒動我嗎?”
除了沒……和那樣有什麼分彆。
“……”
她哭,男人看著她哭。
寧卿哭完情緒漸漸緩和,她開始後怕,怕他會不耐煩之下直接將她給。
……
想從他身上下來,但男人手上力道加大,隔著單薄的睡裙搭在她後腰,這個動作寧卿本能地感到危險,不敢再動,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師兄,我想下來。”
“去哪兒?”裴謹微掀眼簾,對準她可憐巴巴的
() 小臉。()
睡覺。寧卿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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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裡麵睡。”她立馬補充。
裴謹這才稍稍鬆開手。
寧卿忙從他身上爬到床內側,她心裡已經清楚師兄不可能再退步,以後恐怕都要和他同床共枕,她隻能儘可能地試探他的底線,不讓事情變得那麼糟糕。
馬不停蹄往床內側爬,身體快要貼到牆根,拉上被子閉眼睡覺的動作一氣嗬成。
寧卿的床不算小,能睡下四五個她,但裴謹一躺下來,她卻感覺十分逼仄,心裡不斷祈禱師兄離她遠一點,但他卻側身往她靠近。
男人將背對著自己的寧卿拉入懷裡,下巴擱在她的肩膀處,闔上雙眸。
僵硬了一陣的寧卿發現他沒有做出彆的舉動後,悄悄鬆了口氣,竭儘所能摒除雜念催眠自己。
就在產生了睡意時,脖頸上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
半夢半醒之時,她感覺仿佛回到了幻境之中,恍然睜眼,天光已經大亮。
湧進她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她還要上學。
可現在看著已經很晚了,寧卿翻身就要爬起來,但是她被師兄抱著,根本無法起身。
男人睜眼,將她摟緊,“再睡會兒。”
“師兄,你先放開我,我得去上學。”
“師兄已經向長老說明情況,阿寧不必擔心。”
說明情況,說明什麼情況?
她現在衣衫不整地躺在師兄懷裡,若是被彆人知曉,她的小臉在瞬間變得蒼白。
裴謹見她如此,眉眼微凝,“你就這般不願讓人知曉我們的關係?”
寧卿垂眸不說話。
以前除非她生病師兄才會同意讓她請假,可現在她分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師兄卻不讓她去上學。
她怕以後,師兄都不讓她上學了。
“師兄,我想去。”
她不想她的生活會因此改變,至於師兄,她隻能慢慢地嘗試著讓他改變,興許,他隻是出於好奇,才這樣對她,時間長了,他應該就膩了吧。
雖然她覺得係統說得對,但是這並不意味她能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地接受。
她需要時間,未來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隻是相對於以前,對師兄的強烈抵觸要緩和了一些。
上學這件事她不想妥協,一旦有了開始,以後她可能需要妥協的事情會越來越多。
她不希望自己沒了自由,一切都由彆人做主。
麵對師兄冷漠的視線,她鼓起勇氣堅持,“師兄,我隻是去上學,我們還和之前一樣,我會回青梧山。”
寧卿這樣祈求地看著他,裴謹發現自己很難狠心拒絕。
沉默良久後,他選擇妥協,“好。”
捕捉到她眼中瞬間湧出的驚喜,裴謹發現感覺還不錯。
但這個的前提是,寧卿沒有騙他。
隻希望,阿寧,不會再騙他。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
() 什麼來。
寧卿沒發現男人心底近乎瘋狂的情緒,開開心心地下床準備去上學,她正要換衣裳,卻想起床上師兄還在。
房裡就這麼大,她轉身猶豫地看他,“師兄,我要換衣裳。()”
阿寧渾身上下,師兄哪裡沒看過??()_[(()”男人的情緒在轉瞬間收斂,他撐著頭,視線淺淺地落在她身上。
鎖骨處的紅痣,纖細的腰肢,明亮的眼睛,每一處,都長在了他的心尖上。
不,應該說,他對女人的喜好全是源於寧卿。
寧卿被他毫不閃避的視線看得渾身僵硬,她連鞋子也沒穿,赤腳匆匆出門,一把將房門關上。
左右看了一眼,乾脆進了師兄的房裡換衣裳。
可聞到房裡師兄身上的氣味,她更覺得怪異,時間不等人,看了眼房門,匆匆將睡裙脫下換上一件粉色長裙。
才出門,就見師兄靠在門邊,寧卿也不理他,徑直走出門外。
還算順利地坐著小紅下山,寧卿到教習堂的時候已經上完了一堂課,她進門時正好遇見抱著書走出門的落雪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