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憂心忡忡,也有人隨遇而安,不管裴謹是否繼位,蒼雲宗在修仙界第一宗門的地位並不會改變,對小門小派以及普通修士沒有任何影響。
而且,凝華仙君為人溫和守禮,雖實力強大無人能與之匹敵,卻從不像彆的大能那般肆無忌憚眼高於頂。
他在修仙界的口碑極好,雖年輕,卻以一人之力解決了不少棘手的妖魔作祟之事,除了他的實力,還因為他那一身氣度和脫俗的外貌,許多人對他成為蒼雲宗掌門此事樂見其成。
裴謹徒步登上天梯,在此期間,無一人喧嘩,幾炷香燃儘,他走到蒼雲宗的金漆大門前。
掌門已在此等候多時,將刻有蒼峰雲紋的宗門玉印交給裴謹,褪下自己身穿的前任掌門服,疊好放在一旁等候的弟子所舉的托盤上,轉而離開。
裴謹朝著祭壇彎身行禮,祭壇之上隱約的身影浮現在眾人麵前,這是開宗立派的第一任掌門殘餘的神識,這也是他認可新任掌門的標誌。
但那抹身影隻停留了片刻,便煙消雲散。
眾人看向負手而立的裴謹,跪拜行禮,齊齊大聲道:“恭迎掌門!”
裴謹看向眾人,語氣淺淡卻不容人放肆,“不必多禮。”
他將玉印與古籍交給身側的弟子,在兩人的隨行下,順著大道行進,進入蒼羽殿,坐於大殿上首雕刻繁複花紋的掌門之位。
而之下兩側,跟著一同進來的長老們與掌門行禮,繼任大典就此結束。
而蒼雲宗上空,再次響起一陣古樸的鐘聲,隨即傳來陣陣鳥鳴,宗門內百花在瞬間綻放。
有目睹此現象者,震驚不已,這可是天降祥瑞!
大典結束,方才還頗為嚴肅正經的弟子們立即原形畢露,嘰嘰喳喳討論
個不停,出現祥瑞之兆,弟子們更是激動,擠作一團你說一句我說一句。
江苑苑找到寧卿,瘋狂搖著她的肩膀,“今日的裴謹師兄怎麼更耀眼了,神仙似的,他就是下凡來曆劫的吧!嗚嗚嗚我不行了,你知道麼我剛才看他看得入了神,你日日和他相處怎麼都不心動的呀!()”
江苑苑的聲音引來不少人的視線,寧卿連忙將她叭叭個不停的嘴給捂住,你收斂點!?()”
被捂住了嘴,江苑苑也依舊一臉沉醉的小迷妹表情。
待江苑苑安靜下來,寧卿才放開她,誰知她又捧著臉繼續開口,“要是讓我有一個這樣的師兄,讓我死也值了!”
說完,江苑苑皺眉瞪向寧卿,“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怎麼又扯到我的身上來了?”寧卿一臉無辜。
“算了,和你說也說不明白。”
江苑苑想到彆的事情,收起了那一臉花癡,“對了,你以後是跟著你師兄在雲霖殿住,還是繼續留在青梧山?”
“看我這記性,你都要出嫁了,以後可就是和紀樾住了,不過,你其實也可以讓他和你一起住青梧山,反正裴謹師兄現在也要搬進雲霖殿,你們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你想的還挺多。”寧卿吐槽了一句。
“這不是為了你的幸福找想嗎?你可是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
“我謝謝你了!”
“不客氣~”江苑苑開心地應了。
“唉,說起來還真感慨,你居然都要成親了,我的真命天子又在哪裡呢?”
“算了不想了,我還得好好琢磨琢磨送你什麼新婚之禮。”和寧卿告彆,江苑苑開心離開。
寧卿也回了青梧山,現在師兄已經成為新任掌門,想必以後就不會怎麼回青梧山了吧。
晚上,寧卿沒有修煉,蓋上被子睡覺,總得勞逸結合嘛。
睡到一半,她總感覺有人盯著她,立馬睜開眼睛,就見師兄站在她的床邊,床頭的鮫珠散發淡淡的光芒,她發現師兄身上的掌門服還未換下來,神色略微疲憊,今日他第一次上任,處理宗門事務應該很累。
不是,為什麼她想的是這個,她應該想的是師兄為什麼在她屋裡,他不應該在雲霖殿休息的嗎?
寧卿雖然沒問,但是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她警惕地擁著被子坐起身,生怕他又發神經。
這個詞,以往寧卿定然是不會安在師兄身上的,但從秘境出來的他,確實擔得起。
“師兄,你怎麼在這兒?”寧卿捏緊被子小聲問他。
即便很小聲,但在安靜的夜裡,也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師兄不一直住在青梧山嗎?”
雖然但是,那他也應該回他自己的屋裡啊。
裴謹抬手,將外袍褪下,發現寧卿的神情越發緊張,手指頓了頓,遂又繼續,將換下的長袍放在與寧卿一起的衣架上。
寧卿連忙坐起身,但她今夜穿得
() 過分清涼,隻套了件吊帶裙,直接從床上起來也不太妥當,隻能忐忑地坐著。
誰知他直接轉身出門了,寧卿在他走後立馬起身套了件中衣,又躺回床上,她總覺著,師兄會去而複返。
她的預感沒出錯,在她正生出了些困意時,男人又出現在她床邊,發梢微濕,身上帶著淡淡的濕氣,莫名有種她用的皂莢的味道。
寧卿還未來得及細想,男人便拉開她的被子,躺在了她的身邊。
???
寧卿腦中出現一連串問號,都不打個招呼的嗎?
就在她正欲質問他時,男人的手探到她的腰上,輕易將她摟進懷裡,“今日,我又記起了一些事情。”
男人低聲說著,每說一句,他的手便摟緊一分,輕按在寧卿小腹的指尖輕輕顫抖。
“我記起,你主動說,你喜歡師兄,不想有嫂子,不想我娶妻,隻想與我永遠在一起。”
寧卿滿臉疑惑,她怎麼不記得她說過這樣的話。
但這話有點熟悉,好像是之前她走劇情需要說出女配的台詞,向師兄表白的話。
寧卿心頭一跳。
“那你肯定是回憶出錯了。”寧卿否認。
“我也在想,你如此厭惡我,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呢?”裴謹下巴埋入她頸窩,聞著她發絲淡淡的香氣。
“想必,確實是我記錯了。”裴謹的聲音有些疲憊,將她更緊地按進懷裡,好像隻要抱著她,那股疲憊就能消散。
今日他被那飛速閃過卻又淩亂不堪的記憶攪得頭疼欲裂,直到現在,抱著懷裡的人,才緩解。
寧卿不知為何心裡生出酸澀來,可是,可是喜歡這種事沒辦法強求,她想要掰開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師兄,你回去睡好不好?”
裴謹微闔上的眼睛睜開,有些空洞,映著昏暗夜色,略顯冷寂。
“阿寧都要成親了,也不能讓師兄在最後幾日抱著睡一晚嗎?”
他的語氣太過坦然,像是什麼合理的訴求。
“師兄將阿寧養到這麼大,將你拱手讓人,為何不能再與師兄睡一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