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之人眼界不如他們開闊, 修煉時所用的功法品級很低,基礎也不如他們打得好。
更彆說, 這些飛升之人在大世界無親無故, 完全沒有背景和底蘊, 根本就沒有辦法得到好的修煉資源, 隻能碌碌而為。
修士沒有注意到在他提及風嵐宗的時候, 扶葭的眼睫微抬了一下。
扶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雖然他在彆人眼中已經死了,他曾經的那位師父不會繼續對外宣稱他是他的弟子。
但司長老當初給他的那枚風嵐宗的弟子令牌還在他手裡, 而且是屬於長老嫡傳弟子的核心弟子令牌。
眼眸裡閃過一些思索,扶葭將這件事壓下,旋即安靜地看著麵前的修士繼續介紹著修真界。
“我們這裡被稱為修真界,是三個大世界之一, 齊名的還有妖界和魔界。道友所在的世界被我們稱為小世界,小世界數不勝數。當小世界的修士步入金丹期, 小世界的靈力無法再供養該修士時,該修士就會被天道接引至大世界。正常的修士會被接引至我們修真界,道友便屬於這一類。修魔的會步入魔界,身上擁有妖族血脈的則會進入妖界。我們宗派有相關的書籍,道友想要了解的話可以去查閱觀看。”
“雖然我們的世界聽起來要比道友所待的世界高上一個等級,但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這裡依舊有著很多門派很多機緣, 強者為尊是準則, 我等修煉之人依舊在追逐大道的道路上努力。無非是靈力更濃鬱些, 天材地寶更多些, 世界更廣闊些罷了。”
修士沉吟了一下, 他挑著他認為重要的事情講,“至於道友應該最關心的修行體係,我不知道道友之前的世界是如何劃分境界的,不過這件事也不重要。道友隻要知道道友現在正處於金丹期,再往後的境界依次是元嬰期、合體期、大乘期、化神期就是了。每個大境界又分為前期、中期、後期三個小境界,每個境界都隔著天塹。”
“這件事道友也可以從宗門的卷軸中看到詳細的介紹。簡單來講,顧名思義,元嬰期指修士將金丹修煉成元嬰,合體指修士擺脫自己的身體、和元嬰合二為一,凝聚出純粹的道體。大乘期指修士所吸納的靈力已經達到了能吸收的極限。至於那最後的境界化神期,便是指修士距離成神隻有一步之遙。當今世上,隻有三大大世界的世界之主是化神期。”
修士聳了聳肩,“在金丹期前還有煉氣期和築基期,也便是道友曾經處於的境界。道友以後也會遇到位於這兩個境界的修士,但道友一定要小心,他們的實力可能並不弱於道友,因為我們這些從大世界出生的人天生便是金丹期。”
說到這裡,修士的話語繼續頓了一下。
這也是小世界的修士不如他們的原因。
他們修煉的方法是不一樣的,小世界之人必須在凝聚出道心後才能進入築基期,然後在凝聚出此道的金丹後步入金丹期。
但他們不一樣,他們在沒有凝聚出道心之時便進入了金丹期。
起初,大世界的人都是按照正常的修煉體係修煉的,在金丹期凝聚出道心彌補這個缺陷,然後繼續修煉下去。
但後來,有一名修士發現了一條不同的路,這條路也成為了大世界修士的必經之路。
每位修士剛出生的刹那,修士的長輩們便會將其的金丹封印,讓其成為普通人,然後再讓其重新經曆一邊從煉氣期到築基再到金丹的過程。
看起來和小世界修煉是一樣的,但其實效果截然不同。
他們的基礎要比小世界之人好太多了,不僅凝聚出的道心要比小世界之人的強大,而且都是雙金丹。
金丹期以後,金丹會儲存修士的絕大部分靈力。擁有雙金丹,便意味著他們能夠多儲蓄一倍的靈力。在修士打鬥的過程中,多一絲靈力都可以定勝負,更彆說是多了足足一倍。
況且,小世界的人並不知道三千大道也是分著高低的。有的道甚至能對彆的道起統領作用。
同樣修為的人,擁有著相同的靈力和法寶,擁有不同道心便有著不同的實力。
大世界之人都會有目的地去領悟接近本源的道,放棄領悟出來的小道。但小世界之人不清楚這些,他們凝聚出來的道心往往都是極易被領悟出來的小道,實力和潛力都會受到限製,並且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畢竟,除了扶葭這個不被人所知的例外以外,從未有人重塑成功過道心。
想到這裡,修士便看了扶葭一眼。
他有些好奇這個像是謫仙一樣的少年會修什麼道。
但想了想,修士放棄了詢問這個問題。
就算不是那種極差的小道,也應該是比較普通的道。這些能夠飛升的小世界之人在本來的小世界中都是驚才絕豔的天才,但到了大世界之後,他們便會發現自己要比周圍的人差很多,這是一種很強烈的心理反差。
扶葭長得那麼好看,修士不忍心再去打擊扶葭,告訴扶葭他凝聚出來的道心會讓他遠遠落後於同境界的人。
還是讓他慢慢吸收吧。
心裡這樣想著,修士友好地衝扶葭笑笑,“我叫施星,道友叫什麼。”
扶葭望著他,他想到了他位於魔界的那具本來的身體,便沒有說出真實的名字,“華葭。”
施星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道友隨我回宗門吧,具體的情況還是等到了宗門後再介紹。”
“好,麻煩了。”扶葭輕輕點了點頭,在施星的示意下,踏上了懸浮在地麵上的劍身,站在了施星的身後。
在這一路上,施星繼續和扶葭交代著修真界的情況。
不過這些事扶葭早就知道了,所以隻是在安靜地聽著,沒有提出任何疑問。
“我們修真界由五塊大陸組成,東西南北中各有一片大陸,每一片大陸都極其遼闊。就算是修行之人,想要從一片大陸抵達另一片大陸也要耗費數年,所以一般都要使用傳送陣,但傳送陣也要耗費數量龐大的靈石,一般很少有修士能夠承擔的起。而每一片大陸都有一個頂級宗派負責大陸上的所有事宜。”
“我們宗派天照苑位於西大陸,負責我們的頂級宗派名為風嵐宗。除了風嵐宗之外,西大陸的所有門派被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我們宗派原來是中等門派,但在合體期初期的太上長老遭到仇家追殺隕落後,我們宗派也就降為下等了。現在宗門內修為最高的是掌教大人,一位元嬰後期的修士。”
說著說著,施星便帶著扶葭來到了一個山門前。
那山門上有著一牌匾,上麵寫著天照苑三個字。
“這裡便是我們幫派了。”指了指前麵的牌匾,施星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道友,所有從小世界飛升之人都有三個月的調整期。在這段時間內,除非你主動對其他修士出手,否則其他修士是不能對你動手的。你進去之後要是聽到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就當沒聽見就行,一定要把握好這三個月。”
施星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這調整期實為保護期。
絕大多數的大世界之人都看不起小世界。
他們很有可能會故意針對扶葭。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施星的聲音便恢複了正常。
他輕輕一躍在地麵上站定,等到扶葭同樣下來後,便將收了回來,率先走進了山門。
一邊向看門的修士頷了頷首,施星繼續道,“按照規矩,道友會成為我們宗派的一位外門弟子,我現在便帶你去見外門的執事長老。等到道友拿到了弟子令牌後,道友便是我的師弟了。”
一邊帶著扶葭往執事長老的住所那邊走,施星指了指周圍,“我們天照苑共有七座主峰,每一峰都由幫派的一位大能負責,等見了長老後,道友便會被分配到一座主峰裡。道友以後便要在那裡修煉,一般來說,外門弟子都需要乾一些活,但究竟要做什麼每個峰都不一樣。等升到內門弟子就不用了,我們門派每年都會舉辦一場外門弟子之間的排位賽,如果道友被那個長老看中了,便能成為內門弟子。”
在將宗門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後,施星便走到了執事堂門前。
扶葭跟著施星走了進去。
此刻,執事堂內還有著其他幾名修士。
一個中年模樣,衣衫和其他人不入的修士正坐在最上麵,看樣子,他就是負責外門的執事長老。
而在他下麵,則有著兩批人。
一個孤零零地站在左邊,另外三四個人則站在右邊。
扶葭剛踏進去,便聽見了裡麵的爭論聲。
最先聽到的是站在左邊的那位青年發出的聲音,“我不同意,就算我們無恒峰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它也依舊是主峰,你們憑什麼要廢峰?”
“怎麼就不能廢了,太上長老已經隕落了,你們峰的傳承已經斷了。你也說了,無恒峰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你一個人霸占著這麼多的資源有用嗎?你難道就不能為宗門的整體利益考慮考慮,你知道供養一座靈山要耗費掉宗門多少的資源嗎?現在宗派排位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要是有這些資源供其他師兄弟修煉,我們宗派重新擠進中等門派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現在耗費的資源哪裡是宗派的,那明明就是師尊自己的,我何曾要過宗門的東西?”
“嗬,這就是你的一麵之詞。誰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宗門的,況且,太上長老的東西怎麼就不是宗門的了?他現在隕落了,他留下來的東西自然要交由門派處理。”右邊為首的修士冷笑道,“小師叔,你應該深明大義一些。你可彆忘了,我們宗派會淪落為低等門派的罪人是誰。”
“好了,彆吵了。這件事情不是我一個外門長老能夠決定的,掌教會在三月之後出關,等到他出關後,你們再提這件事吧。”外門長老眉眼處湧現了幾分不悅,他表情嚴肅地道。
其實這件事的起因不過是件小事。
無非是右邊的修士擅自帶人去了無恒峰,然後被左邊的青年發現了。
因為爭執不下,其他長老又都在閉關,所以才被帶到了他這裡。
隻是吵的吵的,事情便越來越嚴重起來。
而這兩位又都是宗門的核心弟子,他一個外門長老,實在是不好責怪其中的任何一方。
眉眼處閃過一些為難,外門長老的視線落在了進來的施星和扶葭身上,轉移了話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施星,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他這一開口,正在對峙的兩名青年麵色都不太好看起來。
右邊為首的青年不耐煩地轉過了身,但當他看清扶葭的麵容後,青年微怔了下。
他主動朝扶葭走來,臉上也浮現了十分和善的笑容,“這位師弟頗為麵生,以前似乎沒有見過。”
他這樣的舉動讓長老和左邊的那位青年都皺起了眉頭,他們是知道他的性格的,也知道他說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青年向來好色,憑借著核心弟子的身份,宗門內不少長相秀氣又沒有背景的弟子遭到了他的毒手。
“柳師兄,華葭是從小世界飛升至我們宗派的接引之地的。”停頓了片刻,施星加重了語氣,“今天剛剛飛升,還有著三個月的調整期。”
“怪不得是你帶華葭師弟來的。”柳師兄聽出來了施星話語中的潛台詞,他冷淡地朝著施星道。
“所以,華葭師弟是來正式加入我們宗門的了?”沒有理會自己這樣的舉動會不會落了外門長老的麵子,劉師兄在麵對扶葭時繼續展露出來了溫和的笑容,“按照慣例,師弟需要進入一座主峰修行,不知師弟是否願意加入我所在的騰雲峰?我可以保證,隻要師弟願意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師弟在一年之內絕對可以成為內門弟子。”
這所謂的代價對在場的人來講並不是一個秘密。
外門長老的眉頭擰得更厲害了,但他並未製止什麼,隻是道,“華葭是吧?你想進哪座主峰便進哪座吧,讓施星帶你過去,你的弟子令牌等做好了之後會喚你來拿。”
柳師兄臉上的笑容因此更真誠了一些。
和柳師兄在之前對峙著的曾浩言眉眼間浮現了一些不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