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應該為嫡傳弟子的位置被奪而不甘嗎?
為什麼砸場子砸的砸的就變成截然相反的提親了?
誰都沒有料到莫乾會說出這樣的這番話來。()
場麵一下子寂靜得有些可怕, 在場的修士皆以神色各異的神情望著莫乾,當他們發現莫乾臉上一片認真、找不到絲毫開玩笑或者意氣用事的痕跡後,所有人都噤聲了。
那些之前為莫乾憤憤不平的魔修也都默了, 他們沉默地感受著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然後安靜至極地看著魔尊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肉眼可見地,樣貌美豔的青年嘴角微抿了起來, 他眯著眼以一種莫名的眼神注視著莫乾。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發現他們也無法繼續站在莫乾這邊了。
雖是短短幾天,但魔界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魔尊對扶葭的偏愛。莫乾這般當眾向扶葭提親,這不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魔尊現在會動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莫乾顯然不在意魔尊是否動怒,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溫潤如玉的笑容,端著一副青年才俊的姿態。
在所有人不由自主吞咽口水的情況下,莫乾用著溫和的語氣繼續道,“尊上,您剛剛不是希望我為我的遲到給出一個交代嗎?我現在便可以告訴您理由,弟子是因為籌備聘禮才耽擱了時間的。葭葭對您如此重要, 這聘禮自然要準備得周全些, 所以難免要多耗費一些時間。”
莫乾一邊拍了拍手, 一邊用挑不出錯誤的姿態道,“尊上,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不會介意?
怎麼會不介意?
魔尊現在是不介意的樣子嗎?
眼睜睜地看著莫乾睜著眼睛說瞎話,在場的魔修們在發現魔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後, 他們不由暗暗叫苦。
三界之主中, 魔尊是做事最隨心所欲的一個人, 做事全憑心情,要是魔尊一時沒有控製住,他們這些在場的人都要完蛋。
聽到莫乾的拍手示意後,影閣的修士們戰戰栗栗地抬著莫乾讓他們帶來的聘禮走到了半中央。
這些備著的聘禮中,有些是可以直接放入儲物戒中的,有些因為某種特殊性無法被放入隻能是抬過來。
當莫乾說要準備聘禮,並且讓他們往拜師典禮舉辦的位置走來後,他們便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在聽到莫乾竟然是向魔尊的這位嫡傳弟子提親後,他們的表情便徹底白了。
“備下的聘禮有……”聲音微微發顫,在頂著自家少主和魔尊的雙層壓力下,為首的修士不住地冒著冷汗,“東海龍眼一雙,極北燕翅,幻海神血,太平聚形聖丹……”、
他每說一個東西,在場便會響起一些吞咽口水的聲音。聽著聽著,就連那些大門派的修士也都微微變了臉色。
莫乾的聘禮實在是太厚重了,無論是哪件東西放在外麵都會引起一片腥風血雨。
“夠了。”沒等那位雙腿一直打顫的修士說完,魔尊有著些壓抑的聲音終於是響了起來。
他目光微沉地看著莫乾,“這件事我不同意。”
話語之間,雖然在場的修士沒有感到什麼異常,但一些眼尖的人卻發現莫乾的腳下的地麵上出現了一些裂痕。
魔尊應該是朝著莫乾釋放了威壓。
但莫乾的神情卻不露任何端倪,他的背依舊挺得很直,說的話也依舊不卑不亢,“尊上為什麼不同意,是覺得弟子不夠心誠嗎?如果您不放心弟子的話,弟子可以向天道發誓,此生隻愛葭葭一個人,而且絕對會珍重他,如果讓他受了什麼委屈的話,神魂俱滅。”
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修士的神情都微變了一下。
但凡是向天道發出的誓言,都會受到法則的約束,修行者最怕因果,很少有人會以天道的名義去許諾誓言。
自從莫乾現身後,不是沒有人懷疑莫乾的真實意圖究竟是什麼。
但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斷定了他是真心來求婚的。
魔尊的眼睛眯得更厲害了,他看了莫乾好一會兒,方才用滲著些冰的語氣道,“你還沒有資格。”
“弟子為什麼沒有資格?”似是完全沒有發現周圍修士劇變的神情,莫乾完全沒有被魔尊的氣勢壓倒,“不管是身份、背景、還是資質修為,弟子都不算太差吧。”
莫乾雖然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但他卻是一字一頓地道,“不然的話,尊上為什麼想要收我為記名弟子?當初又為什麼讓我去處理魔界的事務?剛才又為什麼要認可弟子的能力?難道……”
“尊上是在質疑自己的眼光?突然發現看錯了弟子?”
他在突然上加重了語氣。
在聽到這話後,在場的修士連輕微的呼吸聲都不敢發出來了。
魔尊釋放出來的澎湃威壓已經不僅僅是落在莫乾身上了,他們都是感覺到了身上如山壓倒般的沉重。
哪裡有人敢這般質問一界之主,這般當眾駁魔尊的麵子。
最重要的是,還讓魔尊無法反駁。
如果說莫乾未來之前,他們認為是莫乾被打了臉。但從莫乾出現之後,被打臉的角色卻被換成了魔尊。
這在往日裡簡直是他們完全不敢去想的。
修士們看向扶葭的眼神瞬間不對了。
但在看到扶葭後,他們心裡卻又詭異地生起了一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