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試力(1 / 2)

朱雄英聽明白了,不得不問:“那要怎麼樣才夠?”

朱至目光灼灼地回答道:“什麼時候天下人需要錢,爺爺要錢,我都能拿得出來的時候,那才夠!”

被朱至描繪著,朱雄英腦補這得要多少錢,感慨道:“國庫都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錢就沒有夠的時候,而是需要不斷掙,源源不斷。”朱至慶幸於朱雄英不會認為賺那點錢就足夠,而深刻意識到就連國庫都達不到朱至的要求,這不就是證明朱至想掙錢是對的?

朱雄英半響沒有作聲,朱至低頭上下打量他一圈,眨眼,再眨眼,“哥,你想什麼呢?”

“我是不是也該跟你一起賺錢。聽你那麼一說,我總覺得錢得努力掙。你看皇爺爺說是坐擁天下,實際怎麼樣?每每被人催著要錢,修堤要錢,打仗要錢,秋衣要錢,武器要錢。”朱雄英細細想起自家爺爺的經曆,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要不然你以為皇帝是好當的?有多大的權力就得擔起多大的責任。隻看到當皇帝的好,看不到皇帝的苦,這人將來一準是昏君。”朱至從來不覺得皇帝是個好差事。

看看朱元璋多辛苦,每日批閱奏折到深夜,天天就睡兩個時辰,要不是身體好壓根撐不住。

當然,太子也是一般無二,自打被朱元璋拉了當苦力後,效仿朱元璋,處處約束自己,不能偷懶。

朱雄英同朱至對視,兄妹二人難得想到一塊去,“不容易!”

一聲長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不過,朱雄英正色道:“沒事,我們也努力點,多幫爹和皇爺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們如今力所能及的事,讀好書,習好武,照顧好自己。”朱至馬上指出如今他們能乾的事。數下來其實就是沒有幾樣,否則也不至於他們這幾天找事乾是吧。

朱雄英聞之瞬間萎了!垂頭喪氣地道:“真沒用。”

朱至嗬嗬直笑,衝朱雄英道:“現在可以沒用,將來要是沒用,那才是真正的沒用。”

這話,讓朱雄英瞬間來了精神,“對,現在可以沒用,將來就不能這麼沒用了。掙錢的事帶上我。”

“我怎麼可能不帶上哥哥呢?”朱至給了朱雄英一個你莫不是在說傻話的眼神,她能忘了朱雄英嗎?

朱雄英滿意了。就算他現在什麼都不會,什麼也沒有,將來他總要成為父親,爺爺的左膀右臂!

接下來朱至可就忙了,既要讀書,習她的武,更得忙裡忙外的弄好她的店。

秋收在即,半個月這魚就要上網了,她必須要讓自己的鋪子在半個月操辦妥!這點壓力就給到沈彬吧。想來沈家的人脈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沈彬不是做不好,但他家可是天下聞名的首富,突然費心弄一家小店,還是一家小小的吃食店,不少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哪怕自家人知道他要跟朱至這位郡主做生意,都覺得這生意做得大可不必。

就他們沈家,日進鬥金的生意不知有多少,真要想奉承一個小郡主,直接把生意送上不就完了,何必多此一舉,做這上不了台麵的小生意?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沈彬不管家裡人怎麼想,隻一心一意配合朱至安排好店鋪,一應餐椅,都按朱至的要求辦。麻煩是麻煩,以後能掙多少錢,沈彬也不在意,他隻記住一點,把眼前的事辦好!

秋收之後,齊老五開始撒網捉魚,一大車的魚啊,裝得滿滿的,一條條的魚都是肥嘟嘟的,瞧著很是喜人。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朱至親自來這一趟,某位應天知府也守在一旁,生怕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朱至。

等魚都拉走了,朱至與齊老五道:“這秋收之離入冬還早著。這年節沒有青菜,大家

夥吃著東西也覺得無味得很,你是腦子活絡的人,想過這一片空著的田地怎麼辦嗎?”

齊老五聞此言抬頭同朱至對視,心裡也是犯了嘀咕,他這剛準備乾的事,朱至也想到了?

“看來你是有主意了。咱們照舊老規矩,你負責種,我收。不過,帶上你這鄉裡鄉親如何?”朱至能提出來,何嘗不是因為瞧見了一個個棚,雖然朱至驚奇於在這個時代竟然能看見大棚,那也不妨礙朱至順勢而為。

“我的話怕是沒有幾個人願意聽。”齊老五慶幸於朱至沒有細問,不過,他也有自知之明,他那點主意但凡說出去,怕是人人都要覺得他異想天開,未必聽他的。

“這不是有應天知府在嗎?李大人?”朱至沒有忘記另外一位來湊數的人。應天知府聽了半天其實是不太明白的,被點了名,趕緊出麵,“這是有什麼事是臣下能做的?”

朱至道:“冬天種菜,問問有沒有人想參與的?若是有意,找他報個名。約法三章。”

顯然,開了一個好局,朱至並不打算就此收手,相反,該再接再厲才對。

生意嘛,須得越做越大,這才對得起大家的支持。

應天知府聽著有些不確定地問:“這事也要郡主出麵嗎?”

朱至一眼掃過,麵帶笑容地道:“所以,能讓百姓得利的事,我出麵,再由你幫襯著點,你不樂意?”

明明是再溫和不過的詢問,落在應天知府耳朵裡,無端讓應天知府發寒。

“不,不,臣下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應天知府生怕朱至動怒,趕緊出言解釋。

“我想也是。皇上在上,最是盼著我們這些人能多為民做事,如果你這個應天知府明明能為百姓謀福,卻不樂意做,他要是知道了,得有多傷心,多難過,又該怎麼想辦法收拾你啊!”朱至感慨著,毫不介意借朱元璋的手,威脅眼前的這一位應天知府好好辦事。

“臣下不敢,臣下不敢!”應天知府趕緊低下頭,對於額頭上滲出一層一層的汗,那都不敢抹啊。

朱至笑笑道:“這件事辦好了功勞是你的,辦得不好過錯也是你的。不辦,你也是錯。所以,你該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事了的對吧?”

應天知府對於朱至把話說到這麼一個份上,那真是壓根不敢再提出任何疑問,隻道:“是,是!”

齊老五已然知道朱至是位郡主,好像,應該是那天來他們這兒的太子爺的孩子是吧。齊老五心裡那點小盤算呢,之前是自己一個人偷摸的來,如今好像都被朱至發現了,他就算想瞞著,那瞞不住啊!

這種情況下呢,齊老五已然打定主意,抱緊朱至這棵大樹,一定要保證他們家發家致富。

“彆人家乾不乾是他們的事,你要是有心乾,差些什麼隻管開口,要是這附近有樂意跟你一塊乾的人,不如就讓他們一起來,告訴他們,這大冬天的青菜,種出來多少我要多少。”反季的青菜多有賺頭,朱至不傻,能不知道。

因而此時此刻,朱至就指著這一波賺上一筆。

齊老五眼睛亮閃閃,他要不是為了錢,他能折騰嗎?背靠著朱至這棵大樹,這當官的都不敢搶他們的,多好的事兒。

“我這就準備。”齊老五這穀子都收完了,魚也全都賣了,接下來就是閒著的了。因為閒著,齊老五才想辦法開多一條財路。

人啊,就不能懶。

“順便你琢磨琢磨,到底這稻田裡除了養魚之外,能不能再養點彆的?”朱至的言外之意無非是讓人試試,萬一要是能試著什麼好辦法,這可是好事。

齊老五抬頭失態地瞅著朱至,不確定地問:“郡主的意思是試一試?”

“要是人人都養了魚,到時候魚就不值錢了。多發展一條生財之道,吃不

了虧。”朱至肯定地告訴齊老五,且與齊老五道:“你可以放手去試,賠了算我的。”

彆管錢是能掙著或是掙不著,朱至這大氣的一句話,讓齊老五感慨之餘也生出一番豪氣,道:“郡主這麼說,那我就試一試,成不成都算不負郡主信任。”

朱至道:“對。咱們都是一樣的,就盼著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苦得太久了,總得想想辦法讓大家夥的日子過得好起來。你要是能領好這個頭,朝廷不會虧待了你。”

這句話朱至絕不是忽悠人。但凡齊老五能領這個頭,帶領整村人富起來,定要記他一大功!

朱元璋對貪官和奸商是手下無情,但對百姓一向厚待。知道有人不僅自己過上好日子,還帶著鄉親們一道過上好日子,絕不會吝嗇於重賞。

齊老五緊張得直撮手道:“可不敢有這樣的念頭。不過,我可以教鄉親們一些本事,他們學得好學不好,這就不是我的事了。郡主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擔責任什麼的,誰能不怕,就連一旁的應天知府何嘗不怕。

“你不許得失教他們本事,誰學得不好怪到你的頭上,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們。這責任不用你擔,我來。”朱至哪能用人還要讓人擔責任,有事找她。

哎喲,誰聽著朱至這話能不高興,就是一旁的應天知府何嘗不是暗鬆一口氣。

有朱至出麵擔責任,那就好說了,他一定放開乾。

朱至這邊算是跟齊老五達成了共識,從齊老五家離開,朱至往店鋪去,正好,烤魚的生意早幾日便開張了,有沈彬坐鎮,朱至又是親自試過,這新鮮的口味,將來不確定,眼下一準是開門大吉的。

魚香陣陣撲鼻,店裡坐滿了人,生意做得那叫一個紅火。

沈彬在那兒盯著,見著朱至來了趕緊走出來,朱至衝他揮揮手,倒是不希望他出來。

明了朱至的意思,沈彬也就不再出麵。

瞧上一眼,朱至就回宮了。

今天沒能跟朱至一道出宮的朱雄英見著朱至馬上問:“生意怎麼樣?”

“哥信不過我難道還能信不過沈公子?”朱至可不敢把功勞全往自己身上攬,提起某一位公子,那是讓朱雄英千萬千萬彆把這位忘了。

“我是在想,你怎麼知道生意是真的還是假的?”朱雄英突然抬頭和朱至對視,道明自己的關心。

“我相信沈彬是個聰明人。況且,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當你妹妹是傻子嗎?由著人隨便糊弄?生意是真或是假,一兩天看不出來,我還能不讓人盯著?”朱至對自己有信心,不過也不會真什麼都不乏,任人糊弄。

她把生意交由沈彬做,也不是沒有讓人瞧著點,要是連點看人的眼力都沒有,朱至怕是要反思了!

朱雄英一頓,呶呶嘴道:“雖說我不願意相信這世上的人都喜歡騙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太小,人人都以為我們好欺負,其實,我更希望無人騙我們。”

“知道了哥哥,沈彬要是騙我啊,我一定讓他知道什麼叫家破人亡。”朱至同樣也不喜歡,是以,如今給沈彬這個機會,一但讓她發現沈彬騙了她,她會讓沈彬付出代價。

“七叔今日問起你何時帶孫商枝去見他。”正事兒說完,該說說彆的事了。朱雄英今天被人纏著問了一天,都快被煩得不成人樣了!

朱至擰緊眉頭道:“才剛見了幾日,又想見了?”

朱雄英目不轉睛地瞅著朱至,不確定朱至是認真的嗎?

朱至睜大眼問:“難道不是嗎?”

“咱們什麼時候準備讓七叔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朱雄英可記得朱至早先和太子商量過的事兒。

“哥也想試試?”朱至比較好奇這一點。朱雄英一噎,“我連這是什麼

意思都鬨不明白!”

“哦,改天我讓商枝告訴你。”朱至覺得朱雄英早一點了解了沒什麼不好的,跟姑娘家家的保持安全距離嘛!

朱雄英動了動唇,好些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了好了,這原本就是該知道的事,早知道一點或是晚知道一點有什麼關係,看哥哥急得。”朱至顯然完全不把這件事當回事,男人和女人那點事,但凡不是像七皇子那樣見色起意,強搶民女的,朱至不管。

“那就彆說了,再說我告訴爹去。”在朱雄英看來,這些事好像大家都不樂意讓他知道,朱至無所顧忌的提,他雖然不清楚有什麼不好,總信得過自家父母,並不願意問明白。

朱至翻了一個白眼道:“哥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好奇就弄明白啊。咱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就跟我們讀書識字一個道理,不問我們怎麼會懂,你是想到哪裡去了?”

是啊,在朱至看來,不管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或者彆的都好,這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什麼避諱啊,什麼不應該討論,朱至不認同。

真要是人人都以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為恥,那還要結什麼婚,生什麼子?

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怎麼就一個個避之不敢談了呢?連帶著好像說起男人跟女人的事,都成十惡不赦了!

朱至翻了一個白眼,明顯的不認同。

朱雄英歎為觀止,朱至已然道:“孔夫子都說了,色之,食之,性也。這就是一件跟吃飯一樣正常的事。咱們了解了,明白了,才不會中彆人的計,也不會因為不懂而傷害彆人,不好嗎?”

嗯!朱雄英對孔夫子那是十分推崇的。正因如此,一時間並沒有同朱至辯駁,而且,朱至不是也說了,這了解了這些事,並不是想通過懂得而傷害彆人,恰恰相反,那既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彆人,有什麼不應該?

“我說不過你!”朱雄英承認這一點。收獲朱至一記白眼,“不是因為我說得有理?”

對啊,彆說得好像朱至不講理似的!

朱雄英揮揮手道:“你說得都對,那你敢去跟爹說?”

“有什麼不敢的。我不是給爹出主意怎麼整治七叔了?”朱至又不是沒有跟太子討論過,朱雄英激將法用得太老土了!

朱雄英也終於是想起,對哦,之前朱至不是就已經跟太子就事論事過了?

太子都同意朱至的方案了。

“你怎麼什麼都不怕?”朱雄英昂頭瞅著朱至,終是發出這樣的一聲感歎。

“有什麼好怕的?我既不仗勢欺人,又遵紀守法,更有報效國家之心。這樣的我要是都怕,這天底下的人有多少還能在這世上好好活著?”朱至更鬨不明白朱雄英怎麼想的好吧。他們這點大的孩子,有什麼值得他們害怕的?

朱雄英想了想道:“我害怕的東西很多。怕讀不好書,怕學不好武,更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惹了爹爹生氣。”

朱至確實沒有想到,朱雄英怕的事挺多的啊!

不過,朱至搭上親哥的肩膀道:“不怕。讀書識字本就為了修身養性而已,誰規定讀了書就得用上?咱們生在皇家最大的好處就是,咱們不用參加科舉。那就省了許多讀書的麻煩了?

“讀書是為了知理,更為了懂得做人,哥哥更要學著怎麼做一個治理得了天下的人。治理天下嘛,懂得用人就行了,這就更好說了,練的就是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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