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強買(1 / 2)

隨著這麼一聲叫喚,誰人不是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太子也是始料未及,趕緊詢問。

“不,不知道啊,小郡王掉湖裡了。”報信的是個小內侍,發現情況他就跑來了。

可是沒想到這時候傳來一道聲音道:“我什麼時候掉水裡了?”

稚嫩卻透著穩重的聲音,走來的人正是朱雄英。

朱雄英從小內侍身後走出來,小內侍聞聲回頭,瞧見朱雄英眼中流露出詫異。

“拿下。”朱雄英一聲令下,小內侍一聽便要衝上去捉住朱雄英,不料在朱雄英身後一個婦人突然出手將人扣住,小內侍待要掙紮,婦人毫不猶豫地折斷小內侍的手。

“啊!”小內侍發出一陣慘叫,婦人已經牢牢將人扣住,縱然他再用力也掙脫不開。

“爹。”朱雄英走到太子麵前,太子心有餘悸,低頭詢問:“沒事吧?”

“沒事。他們想把我推下水,我反手推了他們一把,更幫著他們喊我落水了。”朱雄英且將自己一番操作道來,將計就計什麼的,看誰中誰的計啊!

太子目光變得幽深,“看來東宮也該好好地整治整治了。”

不錯,亂子出了一個又一個,太子能當沒這回事?

一個個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打他妻兒的主意,他要不出手收拾人,都以為他這個太子隻有仁慈,沒有半點殺伐果斷!

“帶下去嚴刑逼供,孤要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太子一聲令下,押著內侍的婦人這就鬆手,移交到一旁的侍衛手中。

“今日姑且就到這兒吧。諸位能來,孤甚喜之。”太子既然要查案,此時也沒有心思再與在場的人客氣,同眾人作一揖。一個個對今晚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也是心裡有數的,除了幾個親近的人,都紛紛告辭。

曹國公將朱至抱在懷裡,常氏想伸手將兩個孩子抱過,太子道:“你帶允炆和允熥回去。”

換而言之,太子是要把朱至和朱雄英留下,常氏喚一聲太子。

“他們都不小了,該知道自己的處境。”太子其實很慶幸朱雄英反應快,沒有中了彆人的計。

常氏想到方才的局麵,也就隻從曹國公手裡接過安安靜靜已經睡著的朱允熥,不忘帶上剛被太子放下來的朱允炆。

朱允炆是不哭了,不過對朱至那是總瞅著,不難看出他想跟朱至在一起的。

“你先回去,明天我帶你去玩啊,再教你打架。”朱至哄小孩,朱允炆聽著連連點頭,甚是歡喜。一旁的人嘴角抽抽,朱至是不是沒有注意到旁邊太子的臉色,這臉都青了啊!

“像開平王。”關鍵時候得有人提起故人吧,曹國公就是最好的人選!

開平王常遇春,朱至的外祖父,那也是這樣一個樂意用拳頭解決問題的人!

可惜去得早,朱至都沒能見著自家外祖父一麵。

朱至對人人口中稱讚的外祖父也是好奇的,隻是見不著就是見不著,再可惜也是沒用的。

“來,小郡王。”曹國公一個作為太子表哥,又是太子義兄的人,見著朱至和朱雄英,那是比見著自己的孩子都要和善。

彎下腰一把將朱雄英抱起,這一手一個孩子,曹國公絲毫不見吃力。

“這位女官是皇上所賜?”曹國公這都抱起孩子了,太子已然在前請其他人一道進屋,曹國公有一搭沒一搭的問。

“是。她叫祝娘。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飽讀詩書。”太子介紹起祝娘來,想到平日裡這一位沒少教他們兄妹讀書識字,也是叫他們兄妹十分滿意的。

“你們既然有心習武,不如讓這一位多指點一二。”曹國公為他們出主意,不想朱雄英笑笑道:“不急,不急!”

曹國公連瞅了朱雄英好幾眼,確定這位是真不急,臉上浮現了笑意。行,小小年紀胸有丘壑,甚好!

太子領人進了屋,觀曹國公和兩個孩子說話,太子也不急。

“小郡王今晚出事,這事兒我去查。”一旁比太子年長幾歲,卻是英姿勃發的人開了口。此人正是涼國公藍玉,也是太子妃的舅舅,朱至和朱雄英的舅公。

“這件事無須你小材大用。”太子既然都讓人去查了,也就用不著涼國公插手。

“怎麼算是小材大用呢?這可是我的侄孫子,更是太子您的兒子,他們今天敢對小郡王動手,來日興許就敢對太子動手。必須得查到底,將幕後的人揪出來,將他們一網打儘,永絕後患。”涼國公是個急性子的人,於戰場征戰,就喜歡速戰速決。

對於有人想害朱雄英的命,涼國公是恨不得立刻把人揪出來,剝皮抽筋。

“太子您彆管,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了。”涼國公子大掌一揮,要把事情攬下來。

“好了,太子既然說了自己有章程,用不著我們插手,聽太子的就是。你關心小郡王的安全,太子這個當父親的比你更急。”關鍵時候就得曹國公出麵安撫涼國公,提醒他彆亂,行事得緩。

“我讓你們留下,不是為了讓你們討論方才雄英遇險一事。我既然讓人去查了,定會一查到底。斷不容有人傷害雄英。最近淮西的那些老臣們做了些什麼事,你們聽聞了嗎?”太子本是不想提,隻是眼前的兩位都是跟隨朱元璋打下天下的功臣,在一眾淮西功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太子有所耳聞某些事,就不能不跟他們說一說。

曹國公還好,瞥了涼國公一眼,並沒有說話。

倒是涼國公揮手道:“我們這些淮西老臣都有什麼事。都是早年隨皇上一起打天下的人,如今得了天下了,皇上在上,我們也就想安享富貴罷了。”

安享富貴這話聽來好像不錯,太子並非不知這些老臣的模樣。

淮西功臣,指的正是早年一道隨朱元璋打天下的人,眼下朝中的武將多出於淮西,但自得天下以後,也是這些曾經跟朱元璋一道打下天下的人,最終成了大明朝的隱患。

這些年來,朱元璋其實沒少告誡淮西功臣們,可惜啊,不管他再怎麼警告,總有那聽不進話的人。

太子能出言相詢,顯然是有所收獲,可是涼國公這渾不以然的態度,朱至聽得都挑了挑眉。

太子何嘗不是如此。但涼國公那麼一說,太子接下來的話也不好再提,畢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來到東宮的人都是道喜而來,他要是對人嚴厲喝斥,並不妥。

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太子讓涼國公先行一步。

曹國公等涼國公走了才道:“皇上是打算對涼國公出手了?”

“居功自傲,這些年藍玉犯下的錯處你也看在眼裡。眼下他跟胡惟庸糾纏得越來越深,長此以往,隻怕……”太子是最了解朱元璋的人,有些臣子越發不像樣,瞧著要淩駕於皇權之上。偏有人不自知,饒是太子再三提醒,涼國公也總不知道避嫌。

“不如太子私下相勸。”曹國公一個潔身自好的人,那是不擔心的,不過對涼國公,曹國公也是盼著太子能救救。

太子搖了搖頭道:“罷了,他若一直執迷不悟,救他這一回,怕是也救不了他下一回。”

自恃有功,目無王法的功臣,總覺得高高在上的朱元璋不會為難他,或許他更有彆打算。

“爹,想要治舅公,說話不行,那就用舅公最擅長的把戲!”朱至聽了老半天,終於聽出來太子的憂愁,為父分憂有何不可?

朱雄英秒懂地問:“拳頭?”

朱至連連點頭,“他們不就是仗勢欺人,以勢壓人嗎?他們可以,我們也可以啊。既然

教是教不會,舅公聽不進勸,就讓他切身體會唄。”

太子一個不喜歡用拳頭的人聽得微擰眉頭,朱雄英已經跟朱至商量起來,“你去嗎?”

“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朱至挑眉說,朱雄英道:“爹,讓至兒去吧。”

旁邊聽著的太子一頓,曹國公已然道:“這個好。至兒年紀小,彆管做了什麼涼國公也不好過多怪罪。要是能讓涼國公有所收斂,更是一樁好事。”

曹國公這麼支持也是出乎朱至意料之外。

朱雄英在一旁也點頭,“舅公目無法紀,橫行霸道,皇爺爺和爹一再敲打都沒有用,那就換一個方式。”

辦法嘛,總是人想出來的,一個辦法不行,那就換一個。

“爹要不要讓舅公改正?”朱雄英在一旁追問。這完全相信朱至,堅定朱至一定能讓涼國公有所收獲的態度,朱至高興得直眨眨眼睛。

太子一滯,要說不希望涼國公改,定是騙人的。

可是,讓朱至去做這件事,確定可行?

“爹,試一試,失敗也不會比現在更差的對不對?”朱至一看太子意動,馬上補上一句,事情再變差不會比現在更差不是嗎?

萬一要是真讓朱至改變了局麵呢?

“你要多少人?”太子確實意動了,就得問問朱至的打算。

“我怎麼能要人呢?帶了人,那就算不得我一個孩子胡鬨了。”

是的啊,朱至一個人出麵,做什麼事都可以是她心血來潮。帶上人,誰能看不出來那背後是朱元璋和太子指使?朱至能讓朱元璋和太子牽扯進來嗎?

恰好這些日子朱至日常出入宮外,就算沒有人會注意,真要碰上了一查,也不過是湊巧是吧。

但是,有一個問題是朱至必須不能忽略的,比如這要揍人不成,彆給被人揍了啊!

那就得提高身手了!

“太子,那內侍咬舌自儘了。”一家子討論怎麼教訓涼國公,百川來稟,消息並不是好消息。

太子擰緊眉頭道:“知道了。葬了吧。”

人死了,雖然太子有心要從中得到些消息,既不能如願,罷了!

人死了,再讓人暗中盯著就是,眼下要緊的是朝中的大事。

太子有心要借朱至的手教訓涼國公藍玉,這事須得跟朱元璋提上一提的啊,父子二人一拍即合,甚以為此事可行。那,得保證朱至的安全是吧!

要說之前讓朱至練武,純屬是因為朱至的要求。眼下涼國公最大的變故就在朱至身上了,那怎麼都得拚一拚吧。

對於朱元璋來說,藍玉是他的悍將,曾經是他最倚重,最信任的人。隻是得了天下之後,曾經驍勇善戰的人卻成了曾經他們最憎恨的一類人。仗勢欺人,強搶民田,目無法紀。

朱元璋殺了多少人,那裡頭有多少是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朱元璋都記得。

可是,他們貪贓枉法,無惡不作,朱元璋但凡不想這天下葬送在他們的手裡,心裡但念及百姓分毫,就不可能縱容。

更彆說,朱元璋此生最恨的就是貪官汙吏,朱元璋發現一個,朱元璋便要殺一個。哪怕終他一朝都殺不儘,朱元璋也要殺!

對,或許有人會說朱元璋太狠,但對百姓來說,朱元璋能重百姓之利,處處以他們為重,卻是他們的救星。

自朱元璋稱帝以來,分田地,修渠引水,哪一樣不是為了百姓。

老百姓的心裡有杆稱,誰真心為他們,誰心裡沒有他們,他們清楚著。

朱元璋心裡一直希望能夠有機會改變一些局麵,比如不得不殺了那些跟他一起打下天下,卻在打下天下後忘記他們初衷的這些人。

朱至現在就是在幫朱元璋做到這一點,因此,

怎麼能不讓朱元璋心下歡喜,支持。

朱元璋做得比太子更細致,朱至出手,既然是不能讓人幫的,要達到目的,那就想辦法提高她的武力值。

正好,朱至天生神力之點是讓常人所不能及的。加之朱至也算學了些日子,朱元璋特意讓人專門給朱至加強訓練,至於朱至的長進速度,嗯,朱至自己相對滿意。

不過,朱至忙著提升武力值的同時,齊老五那裡的菜也有所收獲,趕在年前,綠油油的青菜收獲了,大冬天新鮮的青菜,難免引起人的爭奪,朱至的烤魚鋪子,嗯,取了一個大眾化的名字,食樓,烤魚隻是開始,並不隻限於烤魚。

有了烤魚,燒烤得弄上來,大冬天的青菜,獨一家的供應,自然讓食樓的生意爆火。

但是朱至可不是隻將青菜供於一家,畢竟朱至從一開始所圖的就不僅是自給自足。

有了齊老五出麵,再加上沈彬在一旁就自身的見解補充,從十二月起,到春耕之前,青菜源源不斷地供應,滿足了幾乎整個應天冬天所需的青菜,包括皇宮大院。

錢,朱至掙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一瞬間成了有錢人,朱至考慮的是下一步該做什麼生意。

在此之前,朱至原本就等一個機會,不想真有人送上門來了。

“齊老五送來消息,有人要強買他們家的田。”沈彬跟著朱至混,也算分了一杯羹。

有人或好奇沈彬這麼一個做生意的人,怎麼沒想跟朱至一起種青菜,以達到賺錢的目的。

對沈彬來說,分這一羹其實根本不重要,他們沈家如今不差錢,差的是地位,尤其是在大明朝的地位。

若這大明朝內容不得他們有一席之地,沈家賺來再多的錢也是沒有用。所以,他何必貪這一點小錢。

朱元璋和太子的計劃自然不可能告訴沈彬,但齊老五那裡出了事,怎麼也不可能不求救於沈彬。

“齊老五直接來找的你?”朱至正想著誰那麼大的膽子,但,朱至更想知道的事,碰上這種事,應天知府在乾什麼?

沈彬聞之不由多看了朱至幾眼,跟朱至混了快半年,他要是再鬨不清楚朱至彆看年紀小,卻不同尋常,他算白活了這些年。

“他去尋過應天知府,可應天知府說,不能因為人家要買他的田地,朝廷就把人捉起來。大明朝沒有這個規矩。”沈彬如實而答。確實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