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荒野中(2 / 2)

張小碗走了半天,也沒發現能下肚的東西,心裡不無沮喪,隻是還是咬著牙往前走,所幸在下午的時候,她在沿著走的小溪裡看到了幾條遊得極快的魚,當下張小碗什麼也顧不得了,腳步一快,跑到它們的前方一段距離,把背簍一放下,急急地拿著陶罐跪在水邊,把陶罐恰恰好地堵在它們遊的前方,在它們遊進陶罐裡頭時,飛快立起陶罐捧了起來。

看到罐裡那兩條還算有點重量的魚,張小碗險些喜急而泣。

多虧她那雙跟前世一樣靈敏的巧手,她今天好歹逮著點能吃的了。

張小碗捉到魚,撿了柴火,找了土塊壘了灶,把陶罐放到上麵,拿著魚打算拿鋒利有著尖型的木棍去剖魚腹。

她走到河邊,拿棍子在魚的腹部重力一劃,魚就破肚了,她把內臟掏出,打算一條現在吃,還有一條晚上煮著吃。

洗臉的時候,張小碗在水麵上看到了自己剛才彎腰去逮魚時碰到了河邊土泥的臉,上麵一片汙臟,那一秒間,冷不丁地看到清轍的水麵裡那個臟亂野丫頭的自己,還有那頭因極度缺營養黃得毛燥的頭發,張小碗自己都看怔了。

但很快她就回過了神,笑了笑,不在意地把兩條剖好的魚洗了乾淨,再洗了下手,捧著冰冷的溪水洗了把臉。

冰冷的溪水很快讓她精神一振,不再東想西想,回過身回到了灶邊燒起了火。

她以前廚藝相當不錯,隻是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她這雙也要依靠食材才能弄出美味的手再能乾,在家裡那個什麼也沒有的家裡,也變不出像樣的食物出來。

張小碗帶了一小點鹽在身上,拿一塊極小的布兜裝的,這還是在給劉三娘做衣服的時候省著下來的,巴掌大的布料,張小碗也還是做出了一個小兜出來,特地用來裝鹽的。

張家家裡的鹽其實也不多了,而這個家裡,現在是連鹽都買不起。

所以,她能不出來嗎?真跟著全家人等死,她辦不到。

溪水裡的魚確實是極為鮮美,放點鹽就夠了。

捧著陶罐,拿著樹枝做的筷子吃魚的時候,張小碗狼吞虎咽得就像餓了八百年,都顧不得燙,隻想一口把魚肉吞了,再狠狠喝幾口鮮美的湯熱熱冰涼的肚子。

她完全不顧燙地把陶罐裡的魚和湯全吃了,肚子脹得很,那一刹那間,張小碗一手摸著自己頭一次鼓起來的肚子,再感覺著陽光曬到身上的暖和溫度,有點傻地笑了……

她眯起眼睛抬頭看向太陽,在寂靜的荒野中,自穿越以來,張小碗第一次這麼確信她確實能走得下去。

天無絕人之路,人總會吃飽的,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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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到晚上的時候,張小碗能看到那座連綿起伏,在冬天也還是綠油油的深山了。

她並沒有再靠近,山裡總會有野獸出沒,她打算明天再走近,在周圍看看。

她已經拿野草編好了套夠子的套繩,還有幾根弄得尖尖的木棍,到時候看能不能逮到比較笨的動物,不過,張小碗不敢妄想太多,山裡的動物估計也沒幾隻傻的,傻的怕也是被生物鏈頂上的動物給吃了。

她隻要能弄到一點肉,一點吃的,最好是一點能賣錢的回去就好。

多了,她也背不回去。

她心不大,所以希望老天爺不要太堵她的路,不要給她發生太多意外就好。

因為隔山不遠,所以張小碗這夜在一個背風的小樹林過夜的時候,老能聽到野獸的聲音,還有大風吹著森林的聲音,簡直讓人毛骨悚然——也隻有這時候,她才確定為什麼村裡人說劉家村最好的獵手也不輕易來這裡了。

深山老林,這是凶猛動物極易出沒的地方,這裡沒有人煙,天一黑,這裡的晚上靜得就像能吞噬一切。

這一夜,聽著不遠處山的那邊傳來的比鬼哭狼嚎還讓人驚魂不定的聲響,張小碗壓根沒敢閉眼,一直守著小小的火堆不敢動彈,身體僵到發麻也隻敢小小地動一下,直到天亮,陽光照在身上,感受到溫度的時候,張小碗才昏昏然地趴在了背簍上閉上了眼睛,沒有支撐過去地睡著了。

在昏睡前的那一刻,張小碗也還是感歎了一下自己的狗屎運:這種地方,要是下雨天,可能凶猛動物沒見著,她要麼先是冷死凍死,要麼就是接著在連火都點不著的夜晚被嚇死了。

張小碗沒敢讓自己睡太深,還好這具身體儘管再孱弱,裡麵也裝是成熟的靈魂,多少能控製住精神,不讓自己昏睡太久。

她一醒來,就著火把昨晚留下的半陶罐魚給熱了,見日頭快要升到中間,知道自己白天的時間不夠了,她匆匆吃完魚,把東西匆匆一收,背起背簍,連滾帶爬地往她肖想了好幾日的山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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