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沿著山邊三裡地,僅邊沿幾米內的地方,兔子,野雞這些這次夠他們抓的了,他們父女戰鬥力比朱大田差了不少,可就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逮了七隻兔子十來隻野雞了,而朱家的大叔是已經有了二十多隻兔子,十幾隻野雞,可老實人也有貪心不足的時候,已經有這麼多了,眼看天就要黑了,這朱家大叔看著也沒人想回安全的小樹林走的意向。
張小碗隻能再次硬著頭皮再次問朱大田,“大叔,要不,下次再帶大點的東西再來裝吧?”
朱大田回頭尋思了一下自己的獵物,又轉了片地,抓回一隻兔子回來才心有不甘地說,“你大嬸子都不知道給我拿家裡那個最大的背簍,我力氣大,多重都背得起。”
這還真是貪心不足了,張小碗哭笑不得,但不敢多說什麼,大人的話,不是小孩能隨便說的。
為了滿足朱大田要把能見的都帶回去的欲望,張小碗還是用扯出來的小蔓騰給搓了幾條結實的騰繩出來給朱大田把野雞綁住掛在身上,因此朱大田還真是驚喜極了,連連多次誇獎張小碗能乾,甚至在這天晚上貢獻出了一隻他抓到的雞宰了,三個人實實在在地吃了一頓好的。
山裡的野雞這時正好肉嫩又肥美,張小碗煮的雞,她先是用開水把宰了的雞過了道血水,隨即就用大火煮開,小火又煮了大半個時辰,這樣子的雞就放點鹽,那味道就鮮濃得讓人連碗都想一口吃下去。
三人這晚十足十地吃了頓極好的,把雞全部吃完,梧桐村的兩個原始村民全部都伸出了舌頭毫不猶豫地舔了舔木碗,害得原本在心裡嘲笑自己吃肉吃得太狼吞虎咽的張小碗瞪著眼珠子看著他們。
猶豫了好一會,她還是沒有勇氣學他們,把舌頭伸出來把碗給舔得乾乾淨淨,強自保留了一點身為現代人的矜持。
饒是如此,朱大田還是把煮湯的罐子又用水燒開了水,和張阿福父女謙讓了一下,分了他們一人一碗,他就把剩下的還沾了點雞湯的開水全喝了下去,喝完時那個心滿意足啊,那在火堆裡的火映照下的壯漢臉美得讓張小碗都不禁失笑。
張阿福也跟朱大田一樣把他的那碗雞湯水喝了,眯著眼睛在那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意味,張小碗已經吃飽,本來想把那碗雞湯水讓給她爹喝,不過見到兩張滿足得不行的臉,她入鄉隨俗地把水喝入了口。
還彆說,可能是心理作用,張小碗喝著燙燙的開水,覺得全身都舒服極了,眼睛不由眯了起來,感受著飽飽和暖和的身子,頓時滿足得不行。
這時,三人的臉部表情全都一樣了,原來滿足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天的辛勞之後,一頓飽足,一碗熱水,就可以掃清所有的辛苦,彌補了所有苦楚,甚至,在這一刹那,你還想感激你的生活,哪怕它那般讓你困苦和絕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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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時天氣已經逐漸暖和,張小碗不敢像上次那樣把兔子野雞宰殺了放在簍裡騰出空間多裝東西,怕過一兩天有了異味,賣不出個好價。
如此,他們父女的兩個背簍也裝不下太多活物,這時候,張小碗也顧不得自己昨天心裡還嘲笑過朱大田這個老實人也有貪婪的時候了,今天活物多了,要走的時候,她也沒好到哪裡去,搓了兩根蔓騰,把雞拍昏,一隻一隻給串住了腳,跟她爹一人背一串。
他們父女把抓到的活物全背上了,朱大田比他們厲害,身上的野雞是兩串,足有二十來隻,那被拍昏的雞要是醒過來絕命返擊,一隻雞撒一泡尿拉一泡屎,那味道都夠讓人絕望,一個大半天過去,朱家大叔身上已經沒個乾淨的地方了,可帶著雞趕路的他臉上全是笑嗬嗬的,連帶張小碗都被他的樂觀臉色影響,身上被弄臟了也學著刻意不去在乎,把前世那些誰都會下意識想保持住的乾淨整潔的想法都拋在了腦後。
都穿成了貧家女了,就彆老拿著前世那些好處說事了——張小碗不止一次這樣咬著牙告訴自己,也還是沒有成功忽略掉身上雞屎雞尿的味道,無法像朱大田跟她家爹一樣熟視無睹,臉上全是擁有食物的興高采烈。
張小碗都甚至想,可能他們現在根本沒法感受到這些味道了,他們眼裡看到的可能是有了食物後一家人的飽足,得錢了,可能還可以幫家裡添置些以前沒錢添置的東西,隻有她這個穿來的現代人矯情地為著臭味計較得全身不安。
等到這天晚上,張小碗再注意,也沒有幸免,全身都臟了,張小碗也隻得翻翻白眼,在一股臭得讓她腦門都發疼的味道裡入睡。
她以為她會被臭味薰得睡不著,而事實證明極至的疲勞是一切不眠的毒藥,張小碗沒用多久就睡著了,連張阿福半夜醒來,在她身邊的柴火堆裡添了好幾次柴的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