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小碗洗了碗筷,把碗筷擺好,又把大盆小盆洗好疊放起,把廚房裡的地拿水洗了一遍,她動作快,花了不到半時辰,還因乾活乾出了一身汗。
乾完她趁著熱氣在身連忙穿上了衣服,也不再進廚房了。
好心的廚娘把裝了吃食的油包哪出來給她,嘴裡也道,“快著家去,換個厚實點的衣服,煮點薑水吃,可彆著寒了。”
“知道呢,謝謝嬸子。”張小碗朝她鞠著躬,暗想著下次要是來,可得給這好心的廚娘捎點啥,可不能讓人白對她好。
說著她也不敢再耽擱時間,連忙走了,她爹和朱大叔還在前頭,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張阿福果真就是個有福氣的,張小碗一到前麵的時候,那個縣裡的行商的已經在跟掌櫃的在講價講上半時了。
基於一個鄉裡都有十八個音,梧桐村裡的人講話跟甘善鎮的音都有些差彆,縣裡人的講話跟甘善鎮的就更有差彆了,所以張阿福和朱大田都愣站著聽著掌櫃的操著股他們並不怎麼熟悉的音給他們在賣貨,見張小碗來了,張阿福都緊張地朝他閨女望了好幾眼,希望他這個主意大的閨女能說點什麼。
他們都站了老久了。
掌櫃的見她來了朝她點了點頭,依舊跟那行商嘰裡歪裡的說著些不仔細聽就不怎麼能聽得懂的話,張小碗倒是能從他們的話裡連猜帶蒙能聽出個七七八八出來,就是掌櫃的要那些兔多漲幾個錢,因著這些都是活的,有幾隻全身都是雪白的沒一點雜毛,這錢得往上算一點。
張阿福和朱大田都聽不太懂,張小碗也不能說她懂一點,她腦子活泛,那是因為她是穿來的,那腦子的智商和處世的經驗都是上輩子得來的,她這時候表現得懂太多,她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那就真是妖孽了。
她也木木地站在她爹身邊,等到掌櫃的一跟人談完,把帳給他們一算,好家夥,朱大田那裡他給賣出了近七百個銅板,快有一兩銀了!
而她爹的也不差,有五百個銅板!
足把兩個人驚得,接錢的時候手都是抖的,朱家大叔更誇張,他也和剛才張小碗一樣給掌櫃的鞠躬,那腰一彎下去用力過猛,把頭都磕在了地上,磕得砰地一聲大響,直把旁邊跟著夥計在收貨的行商哈哈大笑出聲,掌櫃的也被他給弄笑了。
“彆磕著頭了,要是感激李掌櫃的,分他幾個銅子當酒錢就好。”那行商這話說得不快,張小碗是完全聽明白了,但她看她爹和朱大田隻在那傻笑,看樣子是沒有聽明白,也沒有聽進耳朵裡。
她在心裡歎氣,尋思著回頭還是要分些錢給掌櫃的,這種事要有來有往,不能讓掌櫃的白幫,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總也得讓人願意幫他們第三次才成。
*********
活物賣得也是相當的順,朱大田這下對張阿福感激不已,甚至刮目相看了起來,一出客棧的門就拍著張阿福的肩膀子猛拍了好幾下,“阿福,大田哥這次真是得謝謝你了,回去就讓你嫂子煮了乾飯,做幾個菜,請你們家的客!”
張阿福本就累得已經是路都在飄著走了,但因著得了錢太高興,就算被朱大田拍得身體抖了好幾抖,也還是笑著連連點頭,不覺得被拍疼了,也不知道推拒一二。
完全不太能怪人不太懂人情世故,她爹是根本不太懂,朱家大叔可能懂得一點,但可能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腦袋一發昏可能就想不起來了,張小碗心裡歎著氣,沒得法子,趁這兩人聊得高興,就算走也會走得不遠,到時她趕得上,所以她回過頭就朝客棧裡跑去,朝剛才得到的銅錢子的紙包抓了一大把,氣喘籲籲地站客棧老板麵前,伸出手,“掌櫃大伯,這給你吃酒的。”
“咦……”掌櫃的正在打著算盤算帳,看張小碗踮著腳尖把錢放到櫃台上,不禁笑了,“剛可是聽懂了?”
“一點點。”張小碗有點不好意思。
“聰明得很,真是伶俐。”掌櫃的笑了,誇獎道,隨即走出櫃台,把錢拿到手塞到張小碗手裡,“拿回去吧,下次要是得了好物,多給我送一隻即成。”
掌櫃的這也是舉手之勞,再說上次張家這父女送來的東西真是及時,年末趕上那麼一波大行商,當晚吃得痛快,那行商的當家的給了他足足五兩銀當賞銀。
這事,掌櫃的是瞞著的,隻有他和他媳婦知道,因著他得了張家父女的福,自然就有了相幫的意思,這下見張小碗也不是個不懂感恩圖報的,這下對張小碗也就更和藹可親了起來,“下次有事還來找大伯,虧不了你的。”
張小碗不知道年前的那一次讓這掌櫃的得了好,這時她所知道的,認為的,就是在這種古時候,人心都較純樸良善,她穿來碰到過的人大都如此,儘管心裡有著點小私小利,但大都心底都不是什麼惡人壞人,能幫一手的事,大多數的人見著了都會幫拉一把。
這也是張小碗儘管很是自私,但也根本沒想把山裡頭的事瞞太久的原因。
身處這樣的地方,她也不願意做什麼過於自私自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