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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朝這人笑一笑,但剛想笑的時候,瞥到了那老太太冷冷看向她來的眼神,她這才想起,這人是她的夫君,相公,而不是一個對她友善的陌生人。

她不應該笑,免得有不好的言語出來,於是張小碗也隻是在極快地看了他一眼之後,迅速收回了眼神,又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好了,禮也見過了,就回吧,那老四媳婦,劉校尉的意思是後天回門時讓大郎帶她去客棧見他一趟,見完他也要回京,這新媳婦的事,這幾天你就辛苦點,幫著幫襯著點吧。”那老太太朝那汪四嬸道。

那四嬸瞧了汪大郎和張小碗一眼,見汪大郎什麼也末說,那新來的媳婦也隻低頭看鞋,她心裡一歎,但麵上還是笑著應了聲:“是。”

這廂,張小碗隨了那汪大郎出來,這汪大郎長得甚是高大,腳步也邁得很大,沒幾步,就把正小步向前慢移的張小碗甩了好幾個大步。

沒幾下,張小碗就看不到他了,這時被老太太留著說了幾句話的汪四嬸恰好從後麵走了過來,看到她搖了搖頭,慢慢地說著,“和我一起回吧。”

張小碗朝她感激地一笑,不禁對她福了一禮表示感謝,遂即跟了她回去,一路上,再也沒看到她那個新婚郎君了。

回到房裡,四嬸說等會就有老婆子過來送早飯與她,說完她就走了。

等到她走後,張小碗關了門,也不敢大白天的閂門,就拿身體抵住門,掏出她剛收的四個紅包。

老太太那個紅包裡,十枚銅錢……

那族長堂伯的,一張銀票,五兩……

那易三嬸的,五枚銅錢……

汪四嬸的,十枚銅錢……

張小碗難得財迷了一把,但看著那老太太的十枚銅錢還是炸了舌,原來這就是劉三娘口裡那出了名的大戶啊,她送出的那幾雙鞋墊子,要是賣出了個好價錢,差不多也是這個數了。

張小碗搖了搖頭,但卻還是笑了起來。

不喜她就不喜吧,這些人對她不善的事,其實對她殺傷力不大。

甚至可以說,除去那些挑剔和瞧不起她的眼光確實讓她有些不好受,實則把她打發走的劃算對她來說是,還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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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碗以為等見過劉二郎,等他一走,這汪家人就會找理由把她打發走。

但事實再次證明她又把事情的過程想得太好了。

在回門那天,在客棧見到劉二郎時,那劉二郎瞧了她一眼,把汪大郎叫到了廂房喝酒去了。

這邊,有一個婆子過來帶張小碗進了一間房,那婆子先是捧來了熱茶讓她喝,然後用接近梧桐村的鄉音問張小碗,“這洞房夜過得可還好?現如今這身子骨還好吧?”

張小碗一聽就愣了,沒幾下,就有點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怕是劉二郎在確定她有沒有圓房吧?

他還要管這事?

張小碗眉頭輕皺了起來,看在了那婆子眼裡,卻已知會她是十成十沒圓房了,於是遂站了起來,讓張小碗繼續喝茶,她出去一趟。

等她出去一會回來,就又帶笑和張小碗說起話來了,不過這次她的話音不再說得讓真正的梧桐村村民的張小碗覺得膈應了,而是說起了正兒八經地道起甘善鎮的口音來了。

想來,這婆子是劉二郎事先就請來的。

張小碗在心裡歎息,不知道為什麼劉二郎既然連這種事都管?

她心知這肯定有其因,但卻料不準是什麼原因,確實再次對這個明顯不關心她本人,但非常關心她婚姻的這個舅舅十足地厭煩了起來。

她不知道他打的是算盤,卻隻能被他一步步牽著走。

事實上,劉二郎讓她回的這次門是有極大意思的,回去時,這兩天根本沒見,今早帶她出門的,那像是不屑與她道一句話的汪大郎的臉更冷了,一路上一句話都末跟她說。

當天晚上,這汪大回了這幾天張小碗一直一個人睡的房,從頭到尾花了半個時辰辦了那事,然後就走了。

留下張小碗在黑暗中抱著連骨頭都在喊痛的身體,看著床帳那在暗處還隱隱看得出貼著的喜字,第一次感覺到她從來沒有這麼冷過。

就算是穿來的那第一個嚴寒的冬天,也沒有這般讓她冷過。

她再次無比明白,在這朝代裡,在她身為女人的這方寸之間,她從來沒有真正能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

而在第二天,她甚至再沒有見過那汪大郎一眼,就被人塞上了牛車,拉著她的嫁妝,聽從老太太的吩咐,去打理她的家婆在京顧不上打理,現讓她打理的牛歸鄉的農田宅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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