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最新更新(1 / 2)

狗子的傷養了半月,之後它才能站起來,小老虎這段時間可疼它了,稀飯都是親手送到它嘴邊喂它喝的。

那佃了汪家田的人家來了個婦人,跟張小碗說這田他們家佃了三年,這田要到明年收了糧,才能把田還回來。

張小碗看了她拿過來的租契,倒確實是這個樣子。

那婦人走時,還猶豫著跟張小碗說,說他們三年的佃糧已經交給管家的了,明年他們這糧是無須交的。

不知怎地,張小碗聽了想發笑,但表麵還是維持著淡然的表情點了頭,沒說道什麼。

那婦人走了,一直蹲在地上的小老虎抬起頭,他像是看懂了什麼,看著張小碗極為認真地說,“娘,你放心,我以後會有大本事的。”

張小碗這下是真笑出了聲來,也蹲下地,跟兒子頭碰著頭蹭了幾下,才對他說,“我信,所以你現在要好好學本事,待你真有本事,才沒有人能欺負我們,可懂?”

這次,小老虎重重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應了一聲,“懂!”

*******

那十五畝田今年明年都與張小碗無乾,還好那五畝土就是農舍那裡那片地,這地裡其實也被種了番薯,張小碗問那婦人時,那婦人說這土也是歸他們家種的,隻是問到契約,卻含糊其詞了起來,等張小碗再細細地問,問到怎麼租的,什麼時間租的,是怎麼個租法這些後,這婦人鬆了口,說這土就是他們種著的,隻是隻口頭跟城裡來的聞管家的說了一下。

於是張小碗就把土給收回來了,讓他們這幾天就把土裡的東西弄走,她要種上些菜。

她走時,汪家給了她五十兩,加上她自己的二十餘兩,減去前幾些日子置辦什物花去的,她手頭還有六十五兩,這銀兩看著其實也算是很大的一筆了,但張小碗知道,隻坐著吃的話山會有空的一天,她這樣根本養不活小老虎,更彆談及養好了,她得想法子讓他們的生活過得好一點,所以這土她是必須要收回頭的,種上菜,能省不少銅錢。

那婦人失了口讓張小碗把土要回去了,第二天,她家來了一個婆子跟張小碗談話,口氣極其彪悍,似是那土竟是她家的那樣。

張小碗先是讓她口沫橫飛地說了一陣,等那婆子說累了,她把婆子請到了後院那片土裡,對她淡淡地說,“你看著。”

說著,拿過鋤頭,就翻起了土,把那些沒成熟的番薯全翻了出來扔得老遠。

她鋤了幾個坑,那老婆子先是不敢置信,隨後就過來要撕打張小碗一般地撲了過來,口裡喊著,“你竟敢亂扯我家的番著……”

隻是撲得沒走幾步路,就被一旁早候在那,手中拿著棍子的汪懷善不輕不重的一棍打得腳彎一麻,一下子摔倒趴在了地上。

“你信不信再走一步,我就打爆你的頭!”汪懷善站直著腰,拿著棍子抵著那婆子的頭,居高臨下地用官話冷冷地說道。

那婆子一抬頭就看到汪懷善這孩子臉上那不善的眼神,不由縮了縮身體,她移了移眼睛,看到這時張小碗拿著鋤頭走了過來,在那一瞬間,她似乎在這個小婦人身上看到了莫名的凶氣,當下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迅速爬了起來就跑,跑了幾步,確定跑得遠了,才揚高著聲調尖聲大叫,“要殺人了,那不知哪來的惡媳婦跟她兒子要殺人了……”

可惜張小碗這周圍沒鄰居,沒人聽得到她的尖叫。

母子倆看著她跑走,等人跑得差不多遠了,張小碗低頭看兒子,問他:“可知道要怎麼打人了?”

“知道了,”小老虎興奮地點了頭,“一下子打下去,這似這樣輕輕一揮,她就跌下了。”

小老虎邊說著話,邊揮舞著他娘教他的棍勢。

張小碗點頭,對他說,“該嚇唬人時就嚇唬,很多人都很貪生怕死,膽小怕事,隻嚇唬就夠了,你也不用傷著人,製服人時手勁要巧,讓人看不出傷痕來,咱們也無須陪藥費,他們也找不著理,可懂?”

小老虎聽得眉毛都飛舞了起來,“我明白得很,娘,下次她來了,我還這樣嚇唬她。”

張小碗看著他那格外有著神采的臉,臉色黯了黯。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在他這麼小的年紀裡就教這些大人才會知曉的手段,她其實希望他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是,時不由她,為了他們娘倆能活下去,為了他不闖出她沒法收拾的禍來,她隻能現在就把這些東西提前教與了他。

到底,還是她有些無能,隻能逼著他去承擔更多。

*******

不知是不是那佃農家本是惡戶,緊隨著,那家的人裡的一個男人第二天居然也找上了門,一大早就把門拍得啪啪亂響,把昨晚練字很晚,這時睡著還未醒的小老虎都給驚醒了。

小老虎這段時間受了不少驚嚇,竟已草木皆兵,聽到那聲響,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連鞋都沒穿,就去找了他的弓箭背上,再去拿了放在門邊的棍子緊緊捏著手裡,這才緊張地對著這時靜靜看著他的張小碗說,“娘,我跟你去開門,你且放心,就是那老壞蛋家的人找來,我也不會讓他們欺了你去。”

張小碗摸摸他的頭,低腰親了他一下,什麼也沒說,領著他去灶房拿了菜刀,然後臉上無甚表情地開了門。

那男人一打開門正要破口大罵,但一瞄到被張小碗磨得亮晃晃的刀,這男人先是瞪了眼,然後退後幾步,才中氣不足地說,“就是你昨天扯了我家地裡的番薯?”

這時張小碗已聽得明白他是誰家的人了,她點了點頭,問他,“有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