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趙桂桃也是願意的,張小碗給小寶與她訂親的日子就訂在了六月的十八日,一個宜嫁娶的黃道吉日。
急是急了點,但張小碗也不打算虧待人家姑娘,知道她家裡什麼都沒有,先送了些布過去,讓姑娘家給自己縫衣裳。
聘金她也給得不算少,給了五十兩,並讓金媒婆傳話,讓這錢她留著自個兒用,可以隨便花,要置辦啥就置辦哈。
“哪能隨便她自己花?”剛接過錢的金媒婆忙道,桂桃丫頭這可是憑白得了天大的福氣事,她可不想讓這當家夫人覺得這丫頭是個心眼大的,“她啊,這銀錢肯定不敢收您的,我還是會勸她收著,到時帶過來,就讓她花在一家子身上,這才是這銀錢的歸處。”
張小碗也不再多說,笑著點了點頭。
小寶這邊已經定下,張小碗操心起了小弟的事,小弟是個慢性子,但心裡的主意並不比小寶要小。
這小寶的事一定,張小碗就把他叫來了,等她問他想要個什麼樣的後,他就與張小碗說,“等大哥這婚成了後,家中再歇一會,再說我的事吧,大姐你彆太忙了。”
張小碗當下聽得好笑不已,對他說道,“要忙一起就忙完了,要是一陣一陣的,大姐才累得很。”
因親事定得急,她每每忙瑣事要忙到半夜,已經有幾天沒好好睡了,她說這話時,眼底都有點黑眼圈。
張小弟細細地看罷她兩眼,便還是搖頭,慢慢地說,“大姐,還是緩緩吧,你彆操心我的,待到明年了也一樣,現如今我們剛來,要是我跟大哥兩個趕在一起都結了親,怕有人說你閒話,我不愛聽。”
說完這句,他朝他大姐笑笑,說:“地裡還有活要忙,我先走了。”
張小碗頓了一下,點了下頭。
等到她點頭,張小弟這才慢慢地出了門,他還是像小時一樣,無論是走路,還是慢聲慢氣說話的腔調,都顯得乖乖的,又有點呆。
這時站起的張小碗看著他慢吞吞走遠的背影,眼角都酸了。
她沒有白疼他們,一個兩個三個的,個個都願意貼著她的心,為她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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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片子村最深處的那處宅子,這日喜氣洋洋,村子裡有不少人都拖著家中的兒女帶了過來,因這汪家的當家夫人說了,今天是喜日子,家中有娃兒全都帶來吃喜酒,來給他們家添個熱鬨。
於是這朝食剛過,儘管拜堂還要到晚上去了,村民們就被家中的孩子們催著過來了。
小孩兒們精得很,早在汪懷善那得了訊,知道今個兒他娘為他們準備了許多糖,他們就儘想著要早點來得糖,免得晚到就沒了。
張小碗家中這時也忙得很,胡九刀早帶了胡家村的漢子們過來去鎮上拉桌椅了,這桌椅眼看午時就能擺得上。
今天喜宴的廚師也是胡家村的,他也一大早趕了過來,得了張小碗的一封喜銀,這時正樂得帶著人飛快地切菜洗菜,那手腳輕快得就像是他自個兒家中辦喜事一般。
這時已來了不少村民,再加上胡家村裡的人,還有先早先就帶來了的孩子,就算是一大早的,宅子也熱鬨得緊。
人多,嘴難免也雜,呆在後麵的村裡婦人幾個人一圍坐在桌子上,嘴上飛快地磕著這主人家的瓜子,關於主人家的那碎話也就碎碎地說出來了。
這些婦人,無一不奇怪這汪家的人今天怎麼一個都沒出現,不過村裡人多數也是遠遠見過汪大郎的,那般人物,那般大官,想來確實也是會嫌棄這糟粕妻的。
因張小碗是個厚道的,她們也並沒有說太多的閒話,說來她們也有些憐憫她,不得丈夫喜愛的婦人日子總是要煎熬些。
可能人在背後說人,人就會到,這不,這後院的人剛說上幾句,前院胡家的人就跑來了後麵,對正在廚房乾活的張小碗來說,“汪家的官老爺來了。”
“來了?”張小碗驚訝。
“是,大娘子,您快過去看看。”傳話的人緊張得很,嘴巴說話都不利索了。
張小碗忙擦了手,快步往院前走去。
剛進堂屋,她就聽得汪永昭說話的聲音,“桌椅辦妥了的話,就去鎮裡拉幾壇酒過來,這裡拿了錢去弄隻羊,送到廚房,多添個羊肉。”
這時進來的張小碗已經完全看到了身著青衣的汪永昭,還有汪永昭的那三個長得跟他有點相同,但樣子還是差上些許的弟弟。
“大嫂……”那三人一見她,彎腰拱手齊齊叫道。
張小碗朝他們福了福禮,算是回應,她這時直接看向了汪永昭,走到了他麵前,也朝他福了福禮。
“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