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聽得聲音,一個側身附在了馬腹上,看得一個袋子從前方掠過。
這時汪懷善已經縱馬躍過了他,汪永昭冷哼了一聲,又抽得了幾下馬鞭,躍過了他。
兩人一時汪永昭前,一時汪懷善前地相互交替著縱馬向前,不得多時,胡家村就到了。
這時汪永昭領先在前,汪懷善在後頭悲憤地喊,“你休得攔了我!”
汪永昭聽得更是大力地抽了下馬鞭,終是他的戰馬要比家兵的要好上一些,棗紅馬快快地甩開了汪懷善。
這時到了一拐彎處,汪永昭的馬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先前悲憤的汪懷善這時得意一笑,拉了馬繩,讓馬改道往另一條小路快馬跑去。
那老東西,跟他搶他娘?一邊玩兒去,他可是胡家村念書長大的!
汪懷善抄了小道,很多就到了胡保山家,一到門前他就勒住了馬,這時胡九刀的三子胡老三已經跑了出來,見到他就嘴裡叫道,“善哥兒,你可來了。”
“三娃叔,你幫我拿住了喂。”汪懷善一把馬繩扔到了他手裡,拍了下他的肩,就往得門裡急跑而進,“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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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與胡家族長夫人坐在內室的張小碗聽得聲音,便朝這老夫人笑著道,“我家那小霸王來了。”
她這話落音,汪懷善的聲音就近了,她抬頭朝得門邊一喊,“這裡。”
刹那,一道人影就閃了進來,沒得眨眼間,便跪在了她的腿間,雙手放在她的腿上,張著眼睛看她,“娘。”
張小碗見到他那瘦削的臉,還有眼下濃重的黑眼圈,隻一眼,千苦萬難都沒紅過眼的她紅了眼,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勉強地笑道,“可又是不聽話了?”
汪懷善“嗚”了一聲,抽了抽鼻子,說,“你放心,我定會去請罪的。”
張小碗沒再說什麼,隻是對他說,“快快見過胡老夫人罷。”
“胡祖嬸嬸。”懷善朝得老夫人叫了一聲。
被當今善王叫了一聲祖嬸嬸,那老夫人笑得眼睛隻剩一條縫了,她激動地掏出了老族長要她給人的見麵禮,硬把它塞進了他的手中,慈祥地道,“聽話,孩子,一眨眼的,沒得多時,你竟已長這般大了。”
懷善以前在胡家村裡沒少吃過她給他的零嘴兒,見得老人家給他塞禮,他便在懷中找了找,沒找出什麼來,還是張小碗朝得胡老夫人溫言笑著道,“多謝您老的心意,待下回我過來拜見您二老,再給您送了這回禮罷。”
“這怎能如此?”老夫人推拒著。
張小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正要笑著回兩句話,就聽得門邊一陣烈馬的嘶吼聲,頓時她就頓住了話。
“他來了。”汪懷善一聽,撇了撇嘴,見得張小碗笑著看了他一眼,他便把要出口的話忍了下去。
算了,他是頭一個見到他娘的,怎麼說他也勝了他頭一籌。
便是如此想,他還是當著外人的麵低了頭,在張小碗的耳邊輕聲地道,“我才是那個最想見你的人,不是他,莫被他騙了去。”
張小碗轉頭,看得他焦急的眼,朝他溫柔地笑了一笑,朝他伸出了手,“扶娘起來吧。”
懷善把她扶了起來,才發現他娘行動不便,雙腳是鈍的,似是邁不開腳。
“你要好好聽話,要懂事,可知?”張小碗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臉,輕聲地道。
“知曉了。”汪懷善心頭劇烈一酸,他紅著眼哽咽地答了話。
張小碗未再多語,待懷善扶著她走到了門邊,看得那急步走進來的男人,她便微笑了起來。
待人喘著粗氣走近,死死地看著她時,她伸出手,在他濃烈的氣息完全覆蓋住了她的全身後,她扶住了他的手臂,輕聲地跟他說,“您彆跟我生氣,我現下腿上有著傷,怕是站立不得多久,也彎不下腰給您施禮。”
她話剛說罷,就見得汪永昭伸出腿,狠絕地踢向了她旁邊的汪懷善,汪懷善躲過,他覺得放不下心頭的這口氣,便泣道,“娘,他又揍我,我是善王了,他還打我!”
張小碗苦笑,還沒說話,就見得汪永昭朝她厲問道,“哪傷著了?”
“腿,騎馬騎得。”張小碗苦笑著答道。
這時汪永昭惡狠狠地了她一眼,腰略一彎,兩手一打橫,竟把她抱了起來。
“還疼?”他冷冰冰地朝她問道。
“不了。”張小碗道。
這時汪懷善靠近,就見得汪永昭腿往後一踢,汪懷善這次真是閃躲不及,被他踢中了屁股。
汪懷善便哇哇叫,大道,“娘,他又打我了,父親大人又無因無故地打他當善王的兒子了。”
他吼得太大聲,這方圓幾丈內的人家,估計都聽到了他的聲響。
如若不是懷中的婦人正哀求地看著他,汪永昭當即能把這孽子打得屁股開花。
見得汪永昭瞪他,汪懷善想及了張小碗剛跟他說的話,他又抽泣著拱手朝汪懷昭道,“是孩子的不是,定是什麼事做錯了討了父親的打,要打,您便打吧。”
說著,就把屁股對著汪永昭翹起,還用著袖子大力地擦著臉,似是已然哭得不行了。
就這一下,把汪永昭氣得腦袋一空,當下顧不得還有旁人在看,一腳踢了過去,把汪懷善踢了個狗趴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