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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公子上月娶了太尉的女兒。”

“啊?”張小碗瞪了眼。

看得她把眼睛都瞪圓了,汪永昭翹起了嘴角,“這三公,合起來跟皇帝打聯手仗了。”

丞相跟得禦史是一家,現下,丞相家娶了太尉家的女兒,等於禦史跟太尉是握手言和了。

“幫了他讓禦史和太尉對著乾,卻被他因著猜忌打發到了這邊遠之地,到這時他還想給找麻煩?”汪永昭說到這,冷冷地哼了一聲,“就算這司馬年是死了的地方,到時把他扔出去,看誰……”

“您就彆說了。”張小碗清咳了兩聲,任誰有汪永昭這麼個不忠君不算,還不聽令的臣子,都會有芒刺背之感。

“您的意思是如果這威遠將軍死們這,靖皇便會想法子找理由把公主塞給們家?”張小碗說完,眉頭還是不禁攏了起來。

汪永昭又伸了二指拔開,“說了無須擔心,自會解決,那兒子,也不是個傻的。”

“是麼?”張小碗苦笑。

“都說了。”汪永昭安撫地輕拍了拍她的臉。

“這位將軍還是不死的好,”張小碗輕歎了口氣,想了想說,“所以懷善現下便那驛館護住他?可這樣,要是出了點什麼事,不是更有牽扯,更能讓那有心之做出文章?”

“早給他訂親,他便什麼牽扯也不會有。”汪永昭淡淡地道。

張小碗聽得喉嚨一窒,垂眼拿帕擋住了嘴,當作沒聽到這話。

汪永昭也不予她計較,接道,“三日後就走,就算他自個兒想死,也會讓讓他出了的地方才死。”

“也許皇上不是這個意思?”張小碗忍不住又歎了口氣,猜測道。

不會是他們想岔了罷?懷善不喜公主,她不信靖皇不清楚。

“不是這個意思?那麼多將軍,這邊疆六十七哨,隨便挑一個就可以挑出一個與有舊交情的將軍來辦這事,何須挑個毛頭小子過來?還是個殺了大夏的大王子,被大夏叛軍追殺的將軍?”汪永昭撫著她的發冷冷淡淡地說,“彆因著甚喜靖鳳皇後,便把皇上也想著是個好的,皇後死後,他的心狠得比誰都硬,沒誰是他下不了殺手,就是善王無一處對不起他,可瞧瞧現,為了重新把們汪家牽扯進去,他竟算計起了他為他奪天下的異姓王。”

以前欲辦相爺,便由得了他那公主與相爺兒子勾搭,可相爺也是三朝的元老,這麼多年的官也不是白當的,醒悟過來就全力相博,他那公主也麻弊不了相爺了,現下找了個背後無勢力的年輕將軍指婚,還想著不遺餘力地再順勢暗算他一把。

這一箭倒是一箭雙雕,這將軍死了他這裡,就可尋得理由把那公主塞給他們家;沒死,他那女兒便也還是有個接手的。

這京中誰家大臣都不想要的公主,靖皇竟想塞給善王,汪永昭也當皇帝這腦袋一時之間被撞傻了,哪怕他沒有直說,隻是拐著彎來試探一翻,也是傻了。

汪懷善那心高氣傲的性子,哪容得了他塞那麼一個誰都不要的女給他,這便不是生生斷了他們君臣之間那點所剩不多的情份麼?

“知了。”張小碗也不多解釋她其實對皇帝沒什麼好感,對她來說,皇帝畢竟是皇帝,汪永昭是臣子,不管汪永昭背地裡做了什麼,但表麵上,他最好彆做一件讓皇帝拿住把柄的事,要不,整個汪家就會被一鍋端。

誠如汪永昭所說的,皇帝連與他一起打江山的異姓王都下得去手,她怎能不替她的兒子忌諱他?

伴君之側,就是與虎謀皮。

所以汪家不能倒,隻要汪家不倒,她的大兒子便會無事,皇帝再如何,也不可能越過汪家就對他的功臣下手。

***

過得三日,那威遠將軍好好地走了,善王替他殺了三個刺客。

汪懷善回來了都府,與張小碗和汪懷善笑鬨時與平常無二,但當晚,聞管家來報,輕輕地說,“大公子從酒窖裡拿了五壇老酒出去。”

張小碗聽得呆坐了一會,汪永昭皺眉開口叫去把善王找來後,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對他搖搖頭說,“由得了他去。”

他心裡苦悶,喝就喝罷。

但當晚,酒醉了的汪懷善拍開了他們的門,萍婆子放得他進來後,醉醮醮的汪懷善嗅著鼻子,半閉著眼睛就走到了那內屋,依稀瞧得床上坐起的後,他猛地撲了過去,把頭偎到了他懷裡,大哭道,“娘,娘,不想相信,跟得他說過,定要娶一個像娘,像他的靖風皇後那般的妻子,可他現下是乾什麼,他想把一個彆背後罵爛貨的公主塞給,娘,不想相信,不願意長大了,也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了,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全變了……”

他哭得甚是傷心,但坐裡側的張小碗看得他撲到汪永昭的懷裡,一口一聲娘地叫著,還把眼淚鼻涕擦到了臉色僵硬的汪永昭的胸前,這時本該替兒子傷心的她,隻得無奈地轉過頭,不忍看兒子的哭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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