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是大哥給的,的是這塊碧綠的……”天真爛漫的懷慕把碧綠的交給了弟弟,再給他看自己的,“這一塊,是大哥給的,先給看看,回頭二哥就要收起來了。”
張小碗朝他們的方向微微躬起身體,用傾聽的姿勢笑看著他們說話,這時汪懷善一抬頭,看著她滿眼的歡喜,臉上深深的笑意,隻一眼,他跟隨著她也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了,她看向他的眼睛,眼中的光彩從沒暗淡過,似乎他從沒有讓她失望過,隻會帶給她無窮儘的歡喜一般。
她有多喜愛他,她從不用說,不管何時,他都能從她的眼睛裡清楚地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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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善由江小山帶著前去沐浴後,張小碗跟著汪永昭進了前院的書房。
許師父跟他們施過禮後,汪永昭的示意下,坐了他們的下側。
“說。”汪永昭簡單利落地道出一字。
“是,大,夫……”許師爺朝他們又拱了拱手,這才不急不緩地訴述道,“善王爺的意思是,正月一過,他便會攜王妃上京進見皇上,所以下官抵達木府後,他便讓下官教這位木小姐官話。”
“進木府教的?”汪永昭淡淡地道。
“不是,這位小姐另有住處,本是隔了三道屏風,下官見後,又另隔了兩道,才開始授的業,便是那路上,也是隔了甚多的才教的話。”許師爺拱手道。
“有心了。”汪永昭頷首。
“多謝大謬讚。”許師爺撫了撫長須,看了一眼一臉沉靜的夫,又接道,“下官還曾從他處聽說,這位小姐似是……”
說到此,他停了下來,朝張小碗拱了拱手。
“說罷。”張小碗朝他揚了揚手,臉色平靜。
“是。”許師爺這才又接道,“請恕下官無理,下官聽聞,這位小姐似是從她的一個妹妹手裡把善王搶過來的。”
“搶過來的?”張小碗笑了笑,“這話聽著倒是有趣得緊,許大說說,這話何解?”
“您聽慢慢說來,下官聽說,善王山中遇險,本是木府的另一位小姐要前去救援的,但中途卻被這位小姐施計拖慢了一步,她先到了一步,便成了善王的救命恩。”
張小碗聽到這,“卟噗”一聲笑了出來,笑罷後,對著許師爺輕描淡寫地道,“這救之事,誰先救的便是誰是救命恩,要是先說了句救的話,沒救到,卻要比救命之恩情還大,這倒未曾聽聞過,這世上應沒有這般的理罷?”
“夫說得甚是。”許師爺聽她口氣,似是不討厭那姑娘那翻先行奪的舉動,心裡當下便有了數。
汪永昭聽到此,朝她看了一眼。
“老爺……”張小碗朝汪永昭笑著看過去,“您說,妾身說的話可對?”
張小碗已知,她的這個媳婦,除了她的兒子願意之外,當今聖上不樂意,就連木府的那位土司,他也不願意,他要嫁的,是他另一個女兒,所以,這次來送親的,隻不過是這個可憐的姑娘一個微不足道的堂叔來送的。
那土司,不願意替他這個女兒撐臉,連給的那嫁妝,聽說都微薄得甚緊,而今聽得許師爺這口氣,那邊的似還要她的麵前狠狠地打那個姑娘的臉。
可是,到了她這裡,就不是誰說的算了。
那姑娘的臉麵,不是她那個遠萬裡之外的父親管得了的了,汪家的地界裡,她這個未來汪大少夫,善王妃的臉麵,由汪家的主子來給,也由她這個當主母的來給。
張小碗這時笑意吟吟,汪永昭便輕頷了下首,替她也給了那姑娘的臉麵。
許師爺一見,便笑著道,“確是如此,要是嘴上說說就可有恩,這世上的便於誰都有恩了。”
見他轉了話風,張小碗便微笑起來,不言不語,看許師爺眼裡,卻成了不可捉摸的高深莫測,同時心裡也歎然,他收來的那份木府的厚禮,看來是要托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