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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碗便隻好差婆子去抱,又讓她去譴去冰窖把冰著的紅棗赤豆粥拿過來。

待坐下,看汪永昭牽著她的手沒放,張小碗也沒掙出,嘴間與他道,“您便是抱他們過來又如何?他們隻會欣喜您一著家就擔擾他們的吃食。”

汪永昭一聽,甩開她的手,薄怒道,“怎不早說。”

說罷,就匆匆出了門,不多時,他便背上背一個,手上抱一個回來了。

懷慕他爹爹背上一見到張小碗,便笑道,“爹爹又背。”

汪永昭手臂上坐著的懷仁則向張小碗耍了下手中的小木劍,神氣地抬著著一下巴道,“懷仁保護娘親,娘親莫怕。”

張小碗忙朝他伸手抱過了他,這時懷慕也從爹爹背上滑下,牽了他爹爹的手,抬頭問他娘,“娘親,大哥把二嬸娘和堂哥小堂弟接回來了麼?”

“怕是沒那麼快,再等會,現下跟娘親去把這臉和手洗了。”張小碗笑著朝他道,又牽了他的手,去了那小偏屋的淨臉處,給他們分彆淨了臉與手。

等到冰粥一來,正好解了這兩小子的渴與餓,汪永昭隻用了半碗,再遞碗過去,張小碗卻不與他添了,搖頭道,“這道太冰了,不給您吃了。”

汪永昭正要說她沒規矩,卻聽得她輕咳了一聲,便止了那話,把眼睛看向了兩個吃得不亦樂乎的小兒。

這粥甚是冰甜濃稠,這炎夏當口,難不成連兩口吃的都成忌諱了罷。

汪永昭看著兩個小兒,懷慕見爹爹甚是可憐,猶豫了好一會,想著要不要偷偷喂他爹吃上兩口,這時卻聽婆子他娘身邊說了句,“再吃半碗也是無礙的。”

他正要欣喜,卻又聽他娘說,“哪是不給老爺吃,他身上也有著舊疾的寒呢,老大夫都說了,他那身子骨一個沒看住,就容易病發,現眼下一家子有個就給他添負累了,家中要是再有得一個他,孩兒們都無照顧了,您教怎麼安心。”

萍婆子見勸她無效,便也止住了嘴。

這時懷慕便沮喪地低下頭,臉色黯然,心裡歎道,“爹爹您是吃不得了,莫病著,孩兒擔心得很。”

懷仁這時埋頭正喝掉一小碗,喝完,就抬起他的小碗朝他的娘親伸,撒嬌地道,“娘親,還要,再給懷仁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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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夕間,木如珠匆促來了張小碗的院子,見到他們行過禮後,便紅著眼朝張小碗道,“那額頭磕得出了一個血洞,大夫說這時萬萬移不得,一移便有那生命之憂。”

“竟是這般嚴重?”手上還拿著針線活的張小碗掉了手中的針。

“是,娘。”木如珠拿帕拭了拭濕潤的鼻子,輕聲地道,“那小二公子因著罵了二老爺幾句,便被關了起來,懷善過去一看,那身上的血痕,腫得有這般高。”

木如珠用大拇指與食指比了一指寬,張小碗看一眼,緩了一口氣才說,“好,二夫就先派看著,那三位小公子呢?”

“二老爺不放,說是懷善要搶他的兒子。”木如珠捏緊了手中的帕,她也緩了好幾口氣,才說,“娘,二老爺說,就是他把辱罵他的兒子打死,誰也沒得話說。”

“是麼?”張小碗聽到這話腦袋都傻了一傻。

汪家,真是——都是這般地狠。

她還道隻有那老夫婦是心狠之,還以為他們的四個兒子,像他們的不多,沒料到如今,汪永安也是像足了他們。

隻是,汪永昭是沙場鐵鑄出來的適者生存的冷酷無情,可汪永安,卻真是真正的愚昧愚蠢。

他難道還沒看夠他們父母所乾的那些蠢事麼?

“娘……”木如珠叫了一聲臉上漠然的張小碗,神情忐忑。

“真的沒想到,皇後的釵子還插她的頭上,便有動她的頭,皇後這才過逝多少年啊,便有不再把她當回事了?”張小碗這時淒涼一笑,“還以為,她的鳳威即便不能揚那千秋萬代,但隻要皇上世一天,她便即是大鳳朝最最尊貴的女子,無能及上她,誰都辱她不得,是該死,忘了心難測,本想借她的餘威讓杜氏坐得正一些,沒料想,竟是糟蹋了皇後,真是荒唐,枉自詡一生謹小慎微,原來心裡竟還妄想著,皇後還是那個皇後。”

說罷她扶著桌子跪下了地,頭碰著地,久久無語。

木如珠不知為何淚流滿麵,轉過身,拿帕掩住了抽泣的臉。

良久後,她被急步前來的汪永昭扶起了身,張小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老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世上無永久的富貴,更無那永世的權勢,來日,還是帶們母子回那西北去罷,能把孩兒養大即好,除了懷善,懷慕與懷仁,您都莫讓他們再當官了,讓他們守著們過罷。”

那廂,靖皇得了密探的報,生生折斷了手中的毫筆,猙獰著臉對侍衛說,“給朕查清楚了,是誰乾的!那是朕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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