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2 / 2)

“我也去?”謝慧齊問到答案也不多問了,拿手指了指自己。

“不想?”齊國公揚了揚眉。

謝慧齊細想了一下自己的感受,還真是沒什麼想去,或者不想去的感受……

當下,她就一頭就紮進了她家國公爺的肩膀上,無力地道,“哥哥啊,我可能真是在府裡呆得木了,哪都覺得行,不去沒關係,去也挺好的。”

小橋流水,青山蔥綠的遠方對她都沒有吸引力,她怕是老了罷?

“那我要是去個一年半載的回不來?”齊君昀抱著她,悠悠地道。

這麼一想,謝慧齊當下就點了下頭,“去。”

這得去。

她倒不是離不開人,而是國公爺這話都出來了,她要是不識相點,國公爺就得拿眼斜她了。

“那璞兒他們?”她趕緊坐直身,拉著他的袖子問。

齊君昀嫌她離得遠,把她抱起坐到了身上,淡道,“帶望兒和潤兒,奚兒的話,你看著辦。”

謝慧齊一聽小公子要去,頓時就頭疼,“咱們能不要小兒子麼?”

在家都野成這樣了,不一把這瘋小子放出去,都不知道他能闖出什麼禍來。

“得帶上,他們兄弟倆我還得調*教一番。”看她苦得連嘴唇都咬住了,齊君昀也是好笑,拿拇指把她的嘴唇從牙齒下解救了起來,又在她的紅唇上輕撫了兩下。

“唉,真不能把他關在家裡嗎?”謝慧齊喃喃著,她這一生脾氣耐生好得不行,但不知為何,在小兒子那個討債鬼麵前,她不用多久就能氣得火冒三丈,棍子一揮舞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力氣有那般大。

她不想帶小兒子也是不行,一想他們夫婦要是離了京,這天下就真沒管得住他的人了,也不知在京中怎樣胡作非為,這京裡哪家是好惹的?那爛攤子收拾起來,比外麵怕是要難收拾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謝慧齊就問了過來請安的女兒,問她的意願,比起她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古井無波,二小姐當下就輕脆在應了聲,“孩兒想去。”

謝慧齊摸著女兒黑長的頭發,把她抱到懷裡道,“還好生了你。”

“嗯?”齊奚不解。

謝慧齊感歎,“蹦蹦跳跳的多好。”

齊奚笑了起來,“孩兒也沒有這樣。”

齊國公府三年的孝期隻守了一半,齊國公想悄悄去江南也不行,隻能從皇帝那下旨,君命不敢不受,小皇帝那的意思是他不便出行,讓齊國公代他去江南巡視江南百姓為他父皇建的廟宇,還有去他父皇曾經住的行宮去吊奠一番。

隻是明麵的旨意,當然還有代巡四州的密旨。

溫尊在初六上午來了國公府後,特意找了他的表伯母,說了他的意思。

“江南是父皇打下來的地方,他在位時又在其上花費了諸多心血,孩兒著實不想江南亂相,隻能讓表伯父代孩兒走這一遭了。”溫尊愧疚道。

皇帝在她麵前一口一個孩兒的,謝慧齊看著眼前溫馴的人,什麼強硬的話說不出,便是推拒的言語也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個孩子從沒為難過他們,她便也舍不得拿虛情假意敷衍他,“去也好,我也想去看看你父母去過的地方。”

溫尊一聽她的話裡帶上了母親,怔了一下,隨後他用笑容掩飾住了心裡的酸楚,笑道,“那就好,娘要是知道你去那邊看她,想來也高興,我們在江南的時候,孩兒還聽她說過若是你在,不知道會有多熱鬨。”

謝慧齊聽了也笑了起來,這倒確是若桑說的話。

她看見好的東西,不是覺得好看,就是覺得好吃,再則想著也可以用來賣賣錢,或者囤積點以後用,她被日子磨得再世俗不過,也就這幾年孩子們長大了,她多了些閒情逸致,慢慢把步調慢了下來,這才沒那麼庸俗了。

“嗯,回來給你帶好吃好玩的。”謝慧齊從善如流,笑著點頭。

溫尊聽著她的溫言軟語,眼睛微彎了一下,那總是亮如寒冰的眼此時暖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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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的上午,齊家小公子生辰這天,他的上午是在馬樁上過的,起因是他對一大早在鶴心院收到的生辰禮不滿意,非要他阿娘再添一個,把他看中的那雙虎靴給他也穿上,國公夫人想著一年也就這一天能讓這小子得償所願,加上三兒子還在旁邊用眼神哀求著她成全他,就勉強把原本給他三哥做的虎靴給了他,哪想,這小子穿了不到半個時辰,下人就來報,小公子去騎馬的時候把靴子踩在了馬糞上,現在正在馬廄那邊嗷嗷地哭,謝慧齊一聽,頓時火得不行,小子粗心大意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幾十幾百次了,以前她都想著年紀確實還小,還是哄著他點改,可沒一次聽的,現在把他三哥的靴子搶去了穿還不愛惜,還有臉哭,她便連一刻都等不得了,都不用下人去提人,她親自去了馬廄把小子提到了凳子上暴打了一頓,也不顧他哭得鼻涕糊了滿麵,當下把他衣裳都脫了,就留了條小褲褲讓他遮醜,把人拎到馬樁上站樁不說,還讓他暴曬一個上午才準下來。

國公夫人火了,誰來求情都沒用,謝二郎為此差點一把年紀在他阿姐麵前打滾,但也沒用,小公子不服也不行,他要是敢下馬樁,被國公夫人吩咐拿著薄竹片抽人的護衛手中的東西就會抽過來,他敢不站上去,就抽到他站上去為止!

現在小公子身上滿身的竹片痕,皇帝過來一看他,哭得沒有眼淚可流了的小公子對著他表兄就乾嚎,“皇上表哥,您趕緊替我去查查,我肯定不是我阿娘親生的,您趕緊把我還回我親阿娘家去,我不要我那個阿娘了,她會作甚?她除了打我罰我還會作甚?”

溫尊看著小表弟白花花的小身板身上滿身的紅痕哭笑不得,他先前還以為隻是隨便罰罰,沒料還真有點慘,但小表弟乾嚎的力道又大,脖子上的小青筋還爆了起來,說起來,活龍生虎的,還有點小可愛,所以他見著了也是有幾許想笑,但又不好在受罰的表弟麵前發笑,隻好握拳乾咳了數聲,把笑意掩了下去。

溫尊進馬場的時候還被謝二將軍拉著衣袖殷殷叮囑了一番務必解救齊小公子下樁的話,現在聽了小公子嘴裡的混帳話,他身邊跟著來的齊奚也是無奈了,對她表哥道,“哥哥,你就彆救他了,這小混帳不吃點教訓根本不長記性。”

齊小公子在馬樁上一聽,差點跳起來,當下握著拳頭伸著脖子爆著青筋衝他二姐吼,“我是小混帳,那生我的是什麼?你說,你說嘛……”

“你不是說不是親生的?”齊奚涼涼地道。

“那……那我現在是親生的了。”

“晚了。”

齊奚說笑歸說笑,還是過去站在下人抬過來的凳子上給他喂了些水,歎氣與他道,“今年你三哥過生辰時,你就把你三哥的生辰禮搶過去了,這雙鞋本來就是阿娘補給你三哥的,你壞了你三哥的好東西,阿娘不罰你才怪,你就好生呆著罷,等點再下來。”

“三哥呢?”齊潤聽了嘟了嘟水嫩嫩的嘴。

“去替你求情去了,也不知道你們怎麼能好成這樣。”一想三弟為了給這個小的求情,一上午都愁眉苦臉的,齊奚也真是覺得絕了,怎麼就能好成這個樣,小家夥得的東西,到處搶來的東西也都是由著三弟保管,說來小家夥想要都得朝他討,三弟也就難免就是覺得靴子被糟蹋了可惜,還是替他求情為上。

“三哥當然對我好的,”齊潤一說就得意,吸了吸鼻間的鼻涕,得意洋洋道,“他最寶貝我,我才是他親生的。”

小混帳又說混帳話,齊奚也哭笑不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