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當我弟弟啊?”
齊潤很失望。
“你當我弟弟唄,我對你好。”
齊潤還是想要個弟弟。
小黑孩見他嘴唇動個不休,無趣地彆過頭,看著一汪江水。
謝慧齊也不知小黑孩幾歲了,等收到小弟的急信,說糊了的信中的內容是讓她給他取個名兒後,她有點苦惱了起來。
她的孩子們的名字都是她家國公爺一手操辦的,她還真沒為此動過什麼腦子。
但二郎在信中說小黑孩是聽說她也姓謝後才願意跟他姓的,謝慧齊也不好把這事交給國公爺來煩惱,雖然看起來小黑孩不見得有多喜歡她,就是出現在了船上也是天天神龍不見首尾,她也就用膳的時候能見見他。
也還好他還願意跟她一塊兒用膳,每頓都找她,擺膳的時辰晚了些也會不言不語蹲在一邊等她。
不過更好在他很願意跟齊望齊潤兩兄弟處在一起。
謝慧齊對此也不多加乾涉,讓孩子們自己相處去。
九月的天已是涼中帶寒了,船朝京中快進,齊君昀原本想在幾個地方停幾天的打算不再成行,他跟謝慧齊道,他想提拔些青年才俊上來。
上麵的人久經年月,從裡到外都已腐朽,這些青年才俊也許以後還是會被官場染黑,但他們頭幾年對國對民的赤誠,還有膽子這時候也未被養肥,會做出不少益國益民的政績出來,至於以後的事,隻能以後再說。
謝慧齊想想也是。
於人於事都如此,很多憑一腔赤誠做出來的事才是讓人受益終生的。
九月中旬,他們離京不遠了,謝慧齊又收到了女兒的信,說他們到的那天,表哥會帶她來接他們。
謝慧齊接到信後,無聲地歎息了一聲,引得坐在她腿邊皺著眉拿著沙盤劃字的小黑孩抬頭瞧了她一眼。
見她朝他笑,他又倍感無聊地垂下了眼,繼續劃他的鬼畫符。
他對許多事都不感興趣。
謝慧齊摸了下他的頭,把信給了身邊看書的國公爺。
齊君昀看過信,輕“嗯”
了一聲,就把信擱在了桌上,一手捏著她的手,一手拿著書接著看。
謝慧齊見他漠不關心,搖搖頭,把手抽了出來,繼續翻著字譜尋思著小黑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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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夫婦回來的日子日漸迫近,素來淡泊從容,就是對著臣子的咆哮也能笑得溫文爾雅的平哀帝有些緊張了起來,他打算給國公爺的一些禮物早就造好冊了,謝將軍收的義子,齊奚的新弟弟的見麵禮也是備好了,但這日趁午歇表妹回她的長信宮處置事情去後,人一走,小太監在他耳邊那麼一報,他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讓人快快去找葉公公回來。
葉公公到後,見皇上輕斂著眉心看著前幾日他才整好的禮單薄,也忙緊張地走了過來。
皇上雖不會把二小姐娶進宮來,但在他心裡,她已跟是他的妻無異,這次見麵,算得上是女婿第一次見嶽丈和丈母娘了。
彆說皇上擔憂,葉公公也擔憂。
他這一輩子就沒弄懂過國公爺的脾性,生怕國公爺冷不丁地給了皇上一道吃一輩子都吃不完,也舍不得吃的山珍海味,回頭又大手一揮,殘忍地收回去。
以前就是先帝和太帝他們在世,但國公爺主意一定,他們都沒拿他沒什麼辦法。
更何況他這個可憐的國公爺給點什麼都想拿著的小皇帝。
“我那個伯母平時最愛素淨,你說這匹石榴花絲布是不是……”
平哀帝指了指布錦那頁,輕聲問老公公。
“也不是這般說的,國公府一直風雨不斷,夫人是個重規矩的,也不好穿豔色的衣物,並不是說她不喜歡了。”
九月午後的蟬叫得不如夏天著急了,隻是偶爾叫個幾聲罷了,一片寧靜中葉公公也是輕聲回。
“那這個白瓷瓶?”
“夫人喜歡著呢,我聽二小姐說夫人房裡就有這麼兩個,之前被國公爺不小心打爛了一個,國公爺還看了她兩天的冷臉子呢。”
“怎麼朕不知道?這等事你要跟朕說。”
“誒,知了知了,奴婢下次肯定一知道就跟您先說。”
“嗯。”平哀帝這才滿意,他對國公爺是沒什麼辦法,但也知道這世上那個能製得住他的人是誰。
隻要討好了伯母,對她更好一些,讓她覺得對他有愧,他想要的人才可能會繼續陪在他的身邊。
人都是越有越貪婪,之前她老不在,求也求不到,他也就忍下來了,可這般的好日子過了這麼久,她要是再走,他就受不住了。
他根本不想把她還回去,至少現在一點也不想,就是用求的,他也會去跟她父母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