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到後頭就不太能動了,她頭疼得厲害,總是低著聲音哼哼,謝慧齊讓藥堂給她開鎮痛的藥,也想過是不是給她腦子開個刀。
隻是行不通。
她跟國公爺說讓他這段時日自個兒自覺地回府,好好照顧自己,她就不多掛心他了,等二郎欲要差不多回來,她帶了阿菊出門去,回了以前他們在書院山腳下的家。
那個家現在即便是周圍紅豆他們都不住了。
阿菊頭痛欲裂,卻清晰地記著家裡以前的每一個模樣,說她在牆腳下打掃過樹葉,在坪中跟姑娘繡過長畫,在廚房的石磨板上殺過魚,搓過衣服。
“那時候我跟著姑娘什麼都乾。”阿菊歎息道。
她手腳笨,但很會做活的,姑娘吩咐的她都做。
後來不需要做那般的多了,成天閒著也行,就是姑娘已經不再她身邊了。
沒有姑娘叫她阿菊,也不會在她做錯事的時候拉著她的手帶她回屋去。
姑娘從不會責怪她的,頂多就說你歇歇罷,歇歇回頭再做好是一樣的。
阿菊一直都記得她家姑娘溫軟的手,和總是不急不徐的聲音。
阿菊說起的很多事,謝慧齊都忘了,等阿菊說她還記得她小時候被她牽回家,喂她飯吃的那一天,她都愣了。
“姑娘你喂飯吃呢,還拿香香的手絹兒給我擦嘴,香得我好幾天都聞得著。”阿菊傻呼呼地笑。
她記得都很清楚呢。
“你小時候瘦,”謝慧齊抬頭眨了眨眼,再低下頭來,聲音帶著些許笑,“在家裡吃了兩年就好多了,紅豆問你會不會跑回去,你也不知道回嘴,就知道扭過屁股去撞柴房的門,我當時就想這丫頭確實是太笨了,生氣了都隻會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