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慧齊攔在了他麵前,沒讓他進,抬起頭看著他直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斥責無濟於事,還是把事情弄清楚才好。”
世家還是重子嗣,她丈夫萬般的好,這點卻是放不下的——他想得開,但太國公爺跟太老夫人對他的影響是烙在他骨子裡頭的。
齊璞成親後,他有意無意之間會跟她商量長孫和長孫女的名字……
但這時候,他這個當祖父的心情不是最重要的,現在他是父親。
“她支開了身邊人,她有當自己是齊家人?”齊君昀一聽,眼冷臉也冷。
“哥哥!”謝慧齊低聲喊了他一聲。
“好了,”見她臉色也不好了起來,齊君昀深吸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國公爺,夫人,林元帥來了。”有管事的急步過來報道。
齊君昀冷漠地回過頭去,看得那管事的馬上就低下了頭。
“請元帥入堂入座,說我們馬上就來。”謝慧齊朝管事的吩咐了一句,拉著他的手低聲再囑咐了一句,“不要責怪璞兒他們,你是他們的依靠,亂不得。”
說著牽他進門,但一跨過門檻,看到就站在門邊看著他們的長子,見他看到他阿父後就是眼睛一暗,頭往下低,謝慧齊從沒見從小就意氣風發的長子如此暗淡過,心底也是猛地被人揪了一把似的生生地疼。
她不禁抬起眼,哀求地看了神色冷淡的丈夫一眼。
齊君昀不悅,對他來說,長媳所犯的錯就是長子的錯,他忍不住對長子失望。
他在長子這個年紀,已經一頭擔起整個家族,把國公府一頭往地上栽的頹勢硬生生的扳直了往上,而花費他無數心思的長子,被他母親放諸了眾多心血的長子卻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好。
而這個媳婦,是他自己要的。
他頭一次對長子如此失望。
齊璞低著頭,忤在那不語。
這時候齊望跟齊潤也是趕了回來,他們一到鶴心院,見到的就是父親冷對長兄的情景。
齊潤先於三哥跑了過去就抱了他大哥,回頭看著他阿父,嘴裡卻卻著長兄“大兄”,那廂齊望也是快步過來站於兄弟倆麵前,眼睛哀求地看向父親。
看著與妻子一樣的眼睛,齊君昀本冷凝的眼輕動了一下,隨後他走向前,把兄弟三個都攬到了懷裡。
“這個家,是我跟你們娘給你們的,你們要好好護著。”齊君昀拍了拍齊望跟齊潤的肩,鬆開他們,站在齊璞麵前,“看著我。”
齊璞抬起了頭。
“我還在,我還帶你走一段,莫要等到我跟你阿娘都走了,你都護不住你這個家,護不住你的弟弟妹妹們。”
齊君昀說完,齊璞麵無表情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
“好了,”齊君昀這一次伸出了手抱住了兒子在懷裡拍了拍,閉著眼無奈地道了聲,“孩子還會有的。”
齊璞把頭擱在了他的肩上,壓抑地重重喘*息了起來。
齊君昀最終隻能歎口氣,回過頭再踏出鶴心院,他的臉便又不冷不淡,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來,隻是路中被夫人纏著手五指交纏的時候,他低下了頭,看向了她那無奈的眼,他便低頭在她的發間輕碰了碰。
“知道了,這事讓你處置。”家是她的,他不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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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淵是在堂廳的廊下等的他們,一見到他們夫婦遙遙走來,他就一揖到底,直到夫婦倆站於他麵前,齊國公開口讓他起,他才站了起來。
“是老夫教女不當,行事魯莽,還請國公爺夫婦……”已經也是知情了的林立淵彆過臉,一身的慚愧。
他也是查明了一些情況的人來的,國公府尚還不清楚推女兒的人是誰,他這邊是一得信,連原因都查明白了些許,一查明些,他就騎馬急急過來了。
這事他不出馬立刻出來大刀斬亂麻,怕是不會善了,齊林兩家也怕是好好的姻親當不成,得成仇家了。
“林元帥裡麵坐罷。”謝慧齊先開了口,口氣溫和。
“謝國公夫人。”
“聽您的口氣,想來……”謝慧齊一坐下就問。
一出事,比齊璞更肝抖心顫的林立淵苦笑著道,“不敢欺瞞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這一次,是我長媳犯的錯。”
“哦?”
“我那媳婦前段時日結交了玉婷公主,她是小家出身,不懂……”林立淵說到這頓了下來。
那廂剛醒來的林劉氏得了家裡人來的報,聽說害女兒小產的人是她媳婦身邊的媳婦子,那媳婦子本是家裡的世仆,一家三代都住在府裡,其夫也是家中的護院,她也是元帥手下一個老武夫的女兒,是最可信任不過的人,一直都未出什麼差池,因著她也會些武藝,力氣大就把她放在了少夫人的身邊,可就是這個被他們家器重的人竟推了女兒一把,把女兒的肚子生生撞沒了。
不多時,就在齊君昀夫婦與林立淵說話之時,國公府在長壽觀的下人又急衝衝地回來報,說茶桌上的茶裡竟查出了絕育藥來。
“未曾喝罷?”謝慧齊一聽就心驚膽顫,話說出來聲音都變了。
她急忙問話的時候,萬夫當前都麵不改色的林立淵把手邊的茶杯都打翻了,眼珠子鼓得都要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