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以前也是這般教你的?”
齊璞想了想,搖頭,“教二妹妹倒是跟教你一樣的教法,教我們則不一樣了……”
“嗯?”
“錯一處就拿棍子打,”齊璞輕描淡寫,“在同一個地方錯兩處,她就要跟她家國公爺背地裡告狀了,不用一天,她家國公爺就要來收拾我們了,哪打眼他就打哪。”
“呃……”林玲又把頭埋下去了。
這她還真是聽說過不少公爹教訓他跟小叔子們的法子,她以前還親眼見過齊璞臉腫得跟個饅頭,就是被公爹拿板子扇的,很慘的。
“嗯,”齊璞也想過被小妻子瞧過的慘狀,把她的頭抬起,繼續道,“這還不是最慘的,你知道最慘的是什麼?”
“啊?”林玲隻好出聲。
“我阿父打我們都不用手的,他說我們不配他親自用手。”齊璞親了親她的臉,“我一直都很怕在他麵前出錯,甚至怕他說出我不配當他兒子的話來。”
“所以我早出晚歸,”齊璞說到這笑了笑,說來自己也是噓唏,“就為了他能給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哪怕是點頭我都能高興好幾日。”
林玲聽得鼻子都酸了,話說出來,聲音都小了,“那外麵的事……”
她看著丈夫眼睛裡都是淚,喃喃道,“這幾天你在阿父麵前受苦了罷?”
齊璞笑了起來,“噓”了一聲,“彆哭。”
幫她拭掉眼邊的淚,他接著笑道,“你夫郎我哪那麼嬌氣,再說了,你夫郎我聰明絕頂,這幾日都躲著他,沒見他呢。”
遂也就沒什麼事。
林玲本來難受得很,他這麼一說也是想笑,一時之間又想哭又想笑的,整個人都憋住了不知作何表情才好。
齊璞也是哈哈笑了起來,抱著她在她的臉上猛親了好幾下。
“那現在外麵怎麼樣了?”林玲臉紅紅的。
她現在隻知道這事裡有玉婷公主的手筆,家中媳婦子養的那個相公以前就在公主府呆過,給媳婦子的銀錢也是玉婷公主給的銀錢。
但這事全指向玉婷公主,反倒成了蹊蹺。
林府現在也穩了下來,隻要有一點可疑之處的下人在府中沒肅清之前都不得出門,而她小產的事因一路都是被國公府的人瞞的死死的,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去,父親母親那肯定不會說出去,外人能知道的就是她被娘家家裡人推了一把,受了點小傷,外人能說她的頂多就是心不在夫家,而不會拿著她被林府所傷發作林府。
她這幾日閉門不出,國公府也不接外客,婆婆對外所說是她犯了點小錯,要禁她一月的足,不許她見客,倒是把她這罪消抵了。
那天跟家中大嫂來的那幾個女眷,也是在確定無嫌疑後處置妥當了,她們就是能在那一地血中猜出點什麼,以後也絕不會把話說出口來。
這事到了現在,林玲也才知是真的被府中公爹,婆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會起軒然大波的事情已被無聲無息地處理掉了。
現在就剩查清楚想拿她讓國公府跟林府鬨翻,想置她娘家與她於死地的人了。
“嗯……”齊璞摸了摸她的頭發,沉吟了一下,“上官家的小姐你還記得?”
“記得的,”林玲淡淡道,見他看她,她勉強地扯了扯嘴,“我未出閣前叫她妹妹,準備成婚那段時日她天天來我府裡。”
上官家有一個老大人,是三殿閣老之一,大忻出了名的老學士,身經三朝,一生清清白白,跟她公爹交情也甚篤。
她之前也不是跟什麼人都稱姐道妹的,跟上官家來往的多,不過也是因上官家跟國公府有所交情。
“上官閣老最近身子不好了……”齊璞說到這歎了口氣,也沒了說笑的心思,看著床頂道,“上官家大爺一直都不太得意,他不是個能當官的。”
他看著妻子點了點腦子。
林玲明白,上官大爺是個腦袋不太聰明的,聽說以前被先帝放到了戶部當主事,他拿了戶部的銀子去賭坊,後來戶部查漏的時候把他揪了出來放到公爹麵前,上官閣老去戶部領人,這大爺還傻笑著衝他上官閣老伸手要錢去賭坊。
他腦子不夠用,好壞分不清,卻又好賭,有多少銀子都不夠他輸的,這些年來被上官閣老關在上官府裡一步都不能出。
上官家本來有個二爺和三爺的,隻是這二爺三爺一個死於花柳叢中帶來的病,一個因當街強搶民婦,被民婦之夫當場拿刀刺死,這兩位爺死的都不風光,也都是上官家說不出口的醜事。
林玲之前也是因這事對上官家的妹妹很是憐惜,覺得她可憐,沒少對她好的。
“最近上官家把上官仁推出來了,上官仁……”齊璞說到這頓了頓。
上官仁是喜歡他妻子的,這事他一直都知道,他妻子心裡也有數。
林玲看著他沒放,他知道她一直心裡隻有誰,她現在隻想知道上官仁怎麼了,對她林家怎麼了。
“上官仁不太得皇上的歡喜,皇上拒了他求的那個西北空位……”
“我哥的那個?”
“不是。”齊璞啞然,那個位置豈是上官仁能求的。
“遂一得知我哥得了西北的重位,他恨上了我哥?他做了什麼?”林玲緊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