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府這幾日不見客也說得過去,畢竟是過年了,規矩是誰家都不能往彆人家跑的。
齊國公這一年來從江南奔波回來又忙於事務,本想著這幾日好好休歇會,即便是這樣皇帝還是跟到他家裡來了,所以小年這天,國公爺也半冷著臉,對誰都愛理不理的,話也沒說幾句,末了還是這夜謝慧齊帶著他回老鶴心園住了一晚,第二日齊國公才開始帶著平哀帝一塊“玩”,允許他跟著他屁股去書房跟是武堂消磨時日了。
齊奚也算是能候在母親身邊坐一會,好好當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女了。
家裡有了長嫂,齊奚也不管府裡的事了,謝慧齊任她清閒了兩日,就也打發了她去跟著齊望整理他們的院子。
齊奚笑嘻嘻地去了,回頭又從他們的庫房尋摸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整理好初一上門的表弟表妹,還有表外甥這些人的打賞來了。
她把兄弟仨個的也都理好了,齊潤回來聽說家姐還幫他的忙,抱著她的腰就不放,撒嬌道,“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好姐姐……”
謝慧齊在旁聽了連白眼都懶得翻一個,小兒子太愛記仇了,按她修理他的次數,她這輩子是不可能聽到他抱著她喊一聲好阿娘了。
不過,她也不羨慕就是。
齊潤抱著姐姐膩歪完,見母親無動於衷,就朝她扮鬼臉,還要拉謝由,“弟弟跟我走,我們玩去。”
謝由在外邊玩了一天,這時候朝他搖搖頭,他坐在專門鋪給他坐的毛毯前拿著他的刀子的刀柄砸著核桃,砸碎了挑塊好的,就給坐在他後麵椅子上的母猴子遞去,碎的就塞自己嘴裡。
“找大哥玩,你也不去?”齊潤問。
謝由還是搖頭。
“找三哥呢?”
謝由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手中準確無誤地繼續砰砰地砸。
見他手上動作不停,引誘不成的齊潤撇撇嘴,“那我去了。”
說完風一樣地跑出去了。
齊奚跟著走了幾步,在他身後笑著道,“慢點兒。”
再回首,見她阿娘揉著腦門,臉上還有笑,齊奚回去收拾著桌上的帳冊紙薄,又笑道,“阿娘,你就饒他幾天罷。”
都要過年了,放他幾天好日子過罷。
謝慧齊哼笑了一聲,接過地上小猴子遞的核桃放入口裡,笑而不語。
不過這小的跟大的一樣,看來也是不能老放在身邊了。
得到的太多了,也就不知道來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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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過,京城的熱鬨還更甚辦年貨的那幾天,江南那邊有好幾個大商隊進了京城,帶來了大批的貨物,一船接一船的貨物運入京城各大商鋪,東西比以往的精美,價格還要比以往的要多,價廉物美的東西受麼了京城所有人的追棒,還有不少新鮮東西出來,即便是大戶人家也會讓下人去買來看個新奇。
逐利的商人是最舍得付出的他們的時間和腦子,還有嘴巴的。
也有以往跟國公府有生意來往的皇帝也給國公府捎來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肖家的那一份。
收到肖家的那份謝慧齊本沒當回事,下麵的人給國公府送節禮,年禮本是定俗,肖家送來的也跟以往的差不多,但國公爺還是找了人去問個仔細,她得知後也是哭笑不得。
其實這種事誰也沒提過一字半句,即便是國公府她身邊的人,也沒幾個看出端倪來,肖家的家主也不是那種色字當頭的人,這些年來更是進京來都未曾來過國公府,所以丈夫不注意,她還都不太想得起這事來。
不過,謝慧齊也還確實對肖家大爺有點印象就是,她見過肖宏朝她望來的纏卷愛慕的隱容眼神,當下她是有些不喜,但後來從此不再登門,安份守己的肖家大爺反倒讓她高看了兩眼,以至於就真的有了印象。
國公府乾淨,不過是家裡有個國公爺跟她,藏汙納垢的京城雞鳴狗盜的事不是沒有,男娼女盜的事更是時不時就要發生一樁,謝慧齊也不是沒被人算計過,國公爺到現在這個年紀這個地位,就是她已經有了震攝力了,但不怕她,想對國公爺投懷送抱的比以前還要多。
所以看國公爺吃起這莫須有的醋來,暗地裡還要替他解決麻煩的謝慧齊這夜就趴他身上笑話他,“那我是不是也得去清算一下想把我鬥倒的人有幾何?”
說起來,安婷公主這麼跟國公府過不去,謝慧齊查來查去,最後查到了國公爺的身上來。
安婷公主的駙馬是幾年前從馬上摔下死的,謝慧齊本是沒把安婷公主當回事的,這公主跟京城裡的很多皇親貴族一樣有名無權,就是行事囂張,也囂張不到國公府頭上來,也就無所衝突,如若不是兒媳出事,謝慧齊令人把安婷公主查了個底朝天,也就不知道駙馬死的事情有安婷公主的手筆。
不過安駙馬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花公主的錢在外養了外室不說,還在私下友人處笑話安婷公主在私*事上的木納。
謝慧齊也不知安婷公主是什麼時候看上國公爺的,遂今日也是起了心思想從國公爺這問問了。
“你哪有。”她問,齊國公卻不以為然,他都處理的好好的,不像她優柔寡斷,婦人心腸,有時候還要慈悲為懷。
“我有,”謝慧齊扯著他的臉,道,“彆告訴我你不知道安婷公主的事。”
現在安婷公主是被軟禁了起來,到底是因她是宗室中人不可能因下麵人的指罪就把她殺了,但謝慧齊這裡前幾日還聽暗堂的人說安婷公主的人給國公爺送信呢,隻是後來那沾著眼淚的信沒到國公爺那裡去,反倒到了她手裡,那淚箋寫得回腸蕩氣,情深無悔,要是個多情的看了,不定怎麼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