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1 / 2)

齊國公聽言隻頷了下首。

齊望見父親抬腳往裡走,也沒問道宮裡召他去作甚,不由在心底歎了口氣。

父親對表哥,如今也真是君是君,臣是臣了。

**

謝慧齊原本以為自己隻是小病,過幾天就好,隻等到大年三十還高燒不止,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便連說句話都艱難。

寶豐十一的大年,她沒從床上下來過,京城不再下雪,改下成了雨,這日她醒來聽著外麵清晰的雨聲,好一會才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她丈夫半側著臉睡著,臉對著她,她睜開眼來就能把他的眉目看仔細,便連睫毛都能看得分明。

謝慧齊看著他的臉,感覺著他熟悉的氣息圍繞著她的周遭心田,伸去手去摸他冒著胡渣的臉,和那頭淩亂黑女相間的頭發。

他這半生所做的事太多了,本已累極,她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下他。

她的手剛插進他的長發,齊君昀就醒了過來,看到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他啞著嗓子道,“醒了?”

他夫人笑了起來,嘴角微微翹著,依稀可見她當年少女時分的嬌俏。

“你睡太久了。”

齊君昀挨得更近,在她嘴邊輕觸了一下,懶懶地道,心間這時才有漸漸鬆馳之感。

“你一直在?”

謝慧齊不答反問,任由他抱住了她。

臥室太暖,被子也蓋得比往常的要厚些,她感覺到了熱,但還是不想推開他。

她在昏沉當中一直都感覺到他都沒離她的身邊。

“瘦了。”

齊君昀也沒答,抱著眼睛抱著她含糊著道,睡意朦朧。

“嗯。”

謝慧齊輕應了一聲,她沉默了一會,就察覺到他又睡了過去。

這次他的呼吸聲均勻又平靜,謝慧齊聽了許久,什麼人都沒喚,又陪著他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大中午,麥姑端了藥進來喂藥,才知夫人好得已是差不多。

謝慧齊這一醒,謝晉平迅速帶著妻兒進了國公府,穀家那邊也送了信去讓他們暫時彆來,過了兩天穀家姐弟才相攜過來看謝慧齊。

謝慧齊這場大病被瞞了下來,等到她好也悄無聲息,無人知道國公府的國公夫人從鬼門關走了一道過來。

大忻妻以夫貴,但主掌家事的妻子死了無異於是一場大的變動,更何況現在幾家性命都掛在國公府手裡皆是因她在當中的牽係,就是不論其中感情幾何,她作為的扭帶都是不能出事的。

尤其謝家兄弟,傾其所有投注在國公府向上,為的不過是從小帶到他們的長姐。

寶豐十二年,朝廷的動蕩日益加深,休朝一過沒一個月,京城各部和衙門大小撤換了近二十名官員,皆是皇帝下令。

這一次替換上去的官員有一些出自齊國公門下的弟子,也皆是前次因沒參與討伐國公爺,被壓製了小半年的一些官員;還有一些不是齊國公門下,但堅持己見不認同齊國公於國於民有害反而功不可沒的官員。

他們先前被排除在了結黨之外,這時也算是等來了柳暗花明,風水暫時轉到了他們這頭。

因這些官員的任命,齊國公在宮裡出沒了幾日,為這些人跟皇帝大談了幾次,終還是把他們放在了京城掌管民生的位置上。

有著他們在和皇帝下放給他們的聖旨,就是朝庭起了軒然大波,京城百姓也不至於被牽涉其中,多年經營的繁盛不會毀於一旦。

國因民而成,齊國公如今覺得像他們這等日夜功於心計權力,把為國為民的初衷置於私*欲之下的臣子就是死了也死不足惜,他們已算是無用之人,但汲汲於生的百姓才是國本,才是國家的根基,一旦他們這些人的危害波及到了他們身上,那才是傷了真正的根本。

這一點他已與皇帝達成了共識,但還是為了每個人的分派兩人還是起了一些爭執,花了好幾日才又在唯任上達成了意見一致。

這日委任名額跟聖旨都已寫就已是入夜,二月的京城還是寒冷無比,溫暖的太和殿裡平哀帝還裹著狐裘,見齊國公起身揖手,道老臣告退,平哀帝握拳抵嘴把輕咳聲咽了下去,沒應他的話,溫和地問,“朕有幾句話還想問一下表伯父。”

齊國公抬首。

現在的齊國公比起之前的齊國公冷漠得多了,他臉上不再有笑,人也變得淩厲了起來。

溫尊知道他這個表伯父對他有諸多的不滿,但想來這一輩子他這個表伯父也不會說出口來,他便還是當不知道罷。

“表妹可好?”

國公府現在太森嚴了,溫尊放在國公府的人都被摒棄在了外麵,便連暗樁也如是,他久日不得她消息,想了無數次,終還是在齊國公要走時問了出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