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2 / 2)

說著就鬆下了手往那門邊走去,汪永昭一看著她的的身影消失,這才急步出了門,往前院書房走去。

江小山緊隨其後,在他身後急急地小聲念著,“夫人說了,卯時您就要用早膳,時間再緊也得用,午時前萬不可飲酒,午後與眾大人共飲時,讓您多喝給您備好的黃酒,那是她前兩月特意用了補藥浸成的,不傷身……”

汪永昭沒打斷他的話,進了前院,眾武將已都站於院前聽候下令,他停了腳步,江小山便立即止了聲,退到了角落站著。

“都給我記著,”汪永昭抬眼,眼睛從每一人的眼前掃過,淡道,“該你們負責的事,給我好好辦,事後,銅錢萬貫,便是我酒窖裡夫人親手釀成的麥酒,一人也有二十壇。”

“手下遵令,大人請放心。”十八人低頭,領首之人輕聲地道。

這時,汪永昭一揮手,眾人飛速離開,等他們走後,江小山從才角落裡走了出來,上前與他也輕聲地道,“夫人也說了,讓您該歇著時就歇著,讓下人辦的事就著下人辦,莫要操太多的心。”

汪永昭聞道此言瞥了他一眼,江小山已知已到他閉嘴時了,便深深地低下了頭,跟著汪永昭進了書房。

“彆動。”見汪懷善穿衣時還不老實,偏要捏桌上點心,張小碗出手打了下他的手。

汪懷善哇哇大叫,“娘,我餓。”

“剛不是讓你喝了碗粥?”看著像餓死鬼抬胎的大兒,張小碗又拍了下他的臉,“我看你是不老實。”

“怎又打我?我還是不是新郎官了?”汪懷善嚷嚷道。

見他似要撒嬌,張小碗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卻還是回頭看了七婆,讓她帶下人出去。

等人走後,屋子裡隻剩汪懷善與她了,她笑看著她已長大‘成’人,今日就要成為彆人的夫君的孩子。

“娘……”在她的眼神下,汪懷善抱了她的腰,彎下身子,高大的男人靠在他娘的肩頭,問她道,“是不是我娶了媳婦,你就不會像以前那樣疼我了?”

張小碗認真想了想,笑道,“怕不是那麼疼了,疼你的要分你媳婦兒一點,還要分你的孩兒一些,怕是不能再那麼疼愛你了。”

“不行。”汪懷善不滿。

“好,那便不分給他們了。”張小碗笑,有求必應。

“他對你是真好,是不是?”汪懷善又道。

張小碗知他說什麼,又點了頭,“是。”

懷善拿眼看著她,張小碗在心裡輕歎了口氣,在他耳邊悄然無聲地道,“他也是個可憐人,身邊臥榻之側沒個讓他安心的人,他又何曾睡得安穩?就算是娘,你不在身邊,身邊還有著懷慕還仁,總歸是有得他,才得了一身的輕閒與安妥。時至今日,算是算不清了,世上感情都如此,分不清的便分不清罷,我們好好活著就便是好事。”

而事到如今,汪永昭已把他大半營的力量都交付給了懷善,而懷善,也要向他投其誠才可。

這天下,從來都沒有誰可以把便宜一人沾光。

汪永昭給她幾分,她便回之幾分,這才讓他們走到了如今,就算是汪永昭如今是真喜愛她,為她所做良多,她也知,這關係其實是她費心維持下去的,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不會有沒有原由的愛。

但這些她清醒認知的道理,她卻是不能完全說給懷善聽的,她隻能挑那些他看得見,也認得清的道理一而再再而三地說給他聽,以期他真能明白。

“我知。”汪懷善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才看著她那張在他眼中像天仙一樣的臉,不甘心地道,“那就便宜他了唄,他一個老東西,得一個像你這樣的,肯定是上輩子燒對了香才得的福份。”

“料來也是如此。”張小碗笑著點頭,又給他係了腰帶,才收斂了臉上的笑,柔聲地與他道,“娶了媳婦,你就有了自己的家,到時,你就要學著自己去承擔一切了,但娘以前跟你說的,一輩子都算數,你要記在心裡,你一直往你想走的路的前頭走就是,你累時,娘就候在你身後,什麼時候都在。”

汪懷善聽了翹起嘴角就笑,他伸手緊緊地抱了她一下,把眼睛裡的酸澀眨掉,才笑著與她道,“知曉了,你說的我都記著,你快快與我著好衣,我要去前院拜父親大人與先生去了,去得晚了,便又要說我的不是了。”

巳時,大鳳朝丞相大人與太師大人上門賀喜,汪永昭與汪懷善在前院迎接了這兩位大人的大駕,後院,張小碗則熱情迎了這兩位夫人進了後院。

“汪夫人今日真是好生漂亮。”今日頭上戴了幾枝精美金步搖的相爺夫人一見著張小碗,便握了她的手笑道。

“哪比得上夫人。”張小碗笑看著她,“尤其夫人頭上戴的這釵子,我出身貧寒,饒是後來善王被皇帝陛下封了善王,您這樣精美的釵子我也未曾見過,今日您足戴了三隻在上,真是好生讓我開了眼戒……”

說罷眼羨地看了相爺夫人一眼,轉過頭又對七婆輕聲地道,“且把丞相夫人侍候好了……”

然後,她又回過頭,看了相爺夫人的頭一眼,笑歎道,“這般的好東西,且莫拉在了都府裡才好,要不然,被誰撿了去,誰舍得交出來?”

說著就拿帕掩了嘴,好好地笑道了幾聲。

這相夫人已聽人說過張小碗那粗劣的手段,沒料想,今日她一剛進門,張小碗就暗中言語對上了她,她心裡不由冷冷一哂,嘴間卻還是雲淡風輕地回道,“你今日這頭上戴的也不差,這紫藍色的寶石甚是少見罷?”

“夫人真是好生眼力,”張小碗讚歎道,“這是皇上賞下來的,我看著甚是體麵,便這大好的日子拿了出來佩戴。”

說著又回過了頭,朝七婆笑著道,“我是個小氣的,你可也幫我看好了,莫讓這麼貴重的釵子掉了。”

這時,她回過頭看向了太師夫人,與她身邊的眾位未婚女子,朝她們笑著道,“你們也都看好了身上戴的拿的,莫掉了東西去園中找,今日來的男客多,要是回頭讓丫環找東西在路中不巧遇見了誰,失了禮,哪怕是丫環,但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得了那不雅的名聲,那就是我這主人家的不是了。”

她醜話說在前頭,這些個今日來者不善的,要是今日真能在她麵前出這醜,她現下拉下臉把話說了出來,也就能在這都府裡頭,撕了她們這層皮,看她們還要不要這臉。

說到這話時,她眼神冰冷地掃過那明著來送給她兒子和汪永昭的兩個女人,再看向臉色不變的相爺夫人,朝她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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