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洛緊緊握住祝音音的手, 令她站在自己身後。
他麵色不善地盯著傅辰,卻顯然並非看陌生人的眼神,像看敵人, 目光銳利而具有攻擊性。
而傅辰見來者是他,也立刻皺眉:“鬆開她,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兩人之間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態勢。
一個麻煩還沒解決, 又立刻蹦出另一個來,祝音音的太陽穴猛然一跳。
不知為何, 她不太想讓傅辰和沈今洛正麵衝突起來, 甚至,根本不希望他們正麵碰見。
祝音音先將手從沈今洛手中抽出來,解釋:“沈今洛,你誤會了,這是我朋友。”
然後她又看向傅辰:“他是節目導師, 也是我朋友。”
都隻是朋友而已啊。
兩個男人,仍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眼裡卻都默契地浮現絲嘲弄。仿佛在對彼此說:以為你多能耐, 不還隻是個朋友。
祝音音卻並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暗湧。
她對兩個人的感情都不太確定,隻想快點澄清誤會,然後各回各家。
因此, 頓了頓, 她對傅辰說:“如果沒有什麼的事的話, 你就回去吧。我想, 我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傅辰追上來本就源於衝動,他想說的話題過於敏感, 此刻沈今洛忽然冒出來, 當然是不可能再說。
他忽而一笑, 將手中的花束和禮物一並交到祝音音手中:“音音,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該信我。這是送你的慶賀禮物,恭喜。”
傅辰定定凝視著她,給人一種如果拒絕他就不會離開,如果拒絕就是要和他絕交的感覺。
祝音音又不想再過多糾纏於此,便還是伸手接過鮮花和禮物盒。
“謝謝。”然後她開始逐客,“傅辰,你去找我爸吧,我自己回宿舍。”
她本來還擔心傅辰不同意,想用眼神拜托他一下。
不成想,傅辰低笑,溫柔對她說:“放心,我會把祝伯伯安排妥當。”
“你早點休息,到寢室了給我發個信息知道嗎?”他說罷,反常的伸手揉揉她額發,轉身利落走了。
望著男人挺拔的背影,祝音音抬手摸一摸被傅辰摸過的地方,若有所思。
“嘖!”
沈今洛看她一臉回味的模樣,輕嘖一聲,轉頭就走。
祝音音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抬步跟上。
她發現,沈今洛有意挑了僻靜的沒有攝像頭的角落,嘴角一彎,步伐更堅定地一路跟隨。
兩人一前一後,又重新返回了訓練大樓,最後按照熟悉的路線來到了他們的秘密天台。
“沈老師,”剛一上來,祝音音便笑眯眯對他說,“恭喜我們的舞台奪得冠軍啊!”
沈今洛看起來卻並無幾分喜悅,隻是探究地看著她道:“你的十年好友送你玫瑰和禮物,你替我慶賀就一句乾巴巴的恭喜?”
說罷,看向她緊緊抱著燦盛的紅玫瑰都舍不得放地上,他的目光一時更晦暗幾分。
祝音音卻像是聽到他的心聲一般,忽的將玫瑰和禮物盒往地上隨意一放。
“你等我會兒。”她丟下這麼句話,轉頭又跑離了天台。
沈今洛瞄一眼被丟在地上的鮮花,嘴唇微勾了下,但想起傅辰熟稔地提到她父親的樣子,他又覺得這花還是刺眼。
他轉過身去,望向天上的月光,回憶起他們在這裡練舞的夜晚,才克製住沒有把花扔下樓去。
“沈今洛!”
轉眼,祝音音又回到了天台,帶著瓶香檳和兩個杯子。她奔向他,搖搖酒瓶:“現在夠資格慶祝了嗎?”
女人和朋友舉杯放縱的瀟灑樣撞入沈今洛腦海,他眼角飛揚,伸手將她拉到身邊,並肩而立。
他一邊搖香檳,一邊說:“如果你願意和我喝個不醉不休的話——”
“沒問題!”祝音音將杯子往他眼前一遞,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說,“為了慶祝我們共同的舞台奪冠,怎樣都不為過。”
女人臉上的舞台妝還沒卸,豔麗靈動,夜風吹動她本就微亂的長發,勾人魂魄。
沈今洛心中那些酸溜溜的幼稚的情緒,刹那消散。
她和那人過去有十年的情誼又怎樣?他會讓她的此刻和未來,都是自己。
嘭——
香檳卻被衝開,直直噴向旁邊的紅玫瑰,澆了個透。
沈今洛揚眉:“怎麼辦,姐姐,我好像毀了你朋友送你的玫瑰。”
祝音音見他幸災樂禍,半點也沒有愧疚的酸溜溜模樣,竟完全不生氣。她仿佛看到了,在練習室看他和彆人試舞的自己。
他對自己應當也是有幾分不同的吧!
祝音音想克製心中的喜悅,唇角卻忍不住往上翹:“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要重新買一束賠我!”
“沈今洛,”她往前故意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然後看著他的眼睛緩慢說,“你欠我一束玫瑰。”
女人忽然的靠近,撩得沈今洛心神一蕩。
她的臉近在咫尺,鼻息間又蜉蝣著熟悉的香檳氣息,那晚在食堂的畫麵突然不可控地湧入腦中。
沈今洛的目光不自覺地就又落在祝音音的唇上,那晚也是這樣近,她的唇飽滿柔軟,帶著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