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這時候,徐照白站了出來,殷勤地說,“我來吧。”

手在少年麵前懸著,卻不敢主動去拿杯子。

直到少年把杯子遞給了他,徐照白才鬆了口氣。

徐照白貼心地給顧執倒了一杯溫水,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

“倒那邊吧。”顧執的手虛虛一指,正是自己的床鋪。

徐照白一愣,懷疑自己看錯了,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指錯方向了?”

“就是我的床鋪。”

“這個……”徐照白看看手裡的那杯水,又看看那床鋪,猶豫不決。

郭勇敢走了過來,一把拿過了徐照白的杯子,“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一樣,我來。”

自從顧執搬到這個宿舍後,他們有心欺負顧執,卻沒有在他手裡討到好處。

等他們徹底見識了顧執的手段,平時看到顧執都躲著走,在宿舍也唯唯諾諾的,郭勇敢隻覺這些日子過的實在是憋屈。

現在好不如容易,顧執把這個欺負他的機會送到了自己的手上,郭勇敢當然要好好珍惜。

他毫不猶豫的,把杯裡的水潑到了顧執的床上。

汪文見了,不忍直視。

這個傻大個,顧執哪有那麼好欺負,前麵他們得到的經驗教訓還不夠嗎,到最後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顧執看了那洇濕了一塊的床單一眼,嘴角蕩開一抹笑,就如兒童看到什麼有趣的玩具一般,“啪啪”拍起了手,“乾得好,繼續。”

郭勇敢得到了顧執的許可,兩三步就走到了飲水機前,又倒了一杯水潑在了他被子上。

“繼續。”顧執叮囑道。

不知不覺中,郭勇敢來了十個回合,勉強把被子淋了個半濕。

郭勇敢有些不耐煩了,本來這算是一件教訓顧執的事,可這事是顧執主動要求的,快感就減了幾分,而這事兒又無比瑣碎,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欺負人的快感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想喊停,可看著顧執興奮的發亮的眼睛,不敢說什麼,一趟又一趟的做著搬運工。

徐照白看著郭勇敢不忿又不敢表現在臉上的模樣,有些幸災樂禍。

剛才說他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郭勇敢自己呢,像個奴才一樣任勞任怨。

他們兩個,半斤八兩。

郭勇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餘光看到了徐照白看好戲的目光,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心裡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可又不能朝著徐照白發,他還在給顧執潑水呢,對顧執,他就更不敢發了。

他把火氣忍了忍,還是沒有壓下去。

他走到了顧執麵前,說:“顧執同學。”

“嗯?”顧執抬頭看他,聲音輕飄飄的,無比的平靜,就像平靜的水麵,但水裡有什麼,誰也不知道。

郭勇敢看著他那雙乾淨的眸子,心裡發毛,把原本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道:“你想把被子給弄濕,為什麼不用臉盆?”

顧執看了看他唯一完好的手掌,“我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他?沒有力氣?那天晚上是誰用一隻手差點把他的手拗斷?又是誰把一把銼刀插進了徐照白的大腿,都碰到骨頭了,又是誰……

郭勇敢不願想下去,說:“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可以用臉盆?”

“你也沒問啊。”顧執一臉無辜。

郭勇敢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他二話沒說,出去拿了個臉盆,從洗手池裡接了滿滿的一盆水,倒在了顧執的床上。

三四盆後,床上已經變得**的了。

“好了嗎?”郭勇敢問。

顧執點頭,“等它不往下瀝水了,你就把這兩床被子放到上麵那張空床鋪去。”

“你要做什麼?”郭勇敢不明白了,這麼折騰一圈是為了做什麼?

“這不是你們一直想做的事情嗎?”

郭勇敢聽到這句話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私底下他跟徐照白他們是這麼商量過。

汪文和徐照白對視一眼,有那麼點無奈,這個傻子把什麼事都寫在臉上。

真是的,想解釋想否認都掐斷了機會。

他梗著脖子說:“才沒有這回事,我們很尊重你的。”

“既然尊重我,就照我說的辦。”

“行吧。”這可是顧執要求的,他也算是身不由己。

郭勇敢等被子不再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利落地把濕被子放到了上鋪空床上,問:“就這樣?”

顧執點頭,“謝謝你。”

郭勇敢可當不得顧執的謝,隻覺得被他謝一謝,壽命都要少上幾年,他連連擺手,“不用謝不用謝,我就是這麼一個愛護同學的人,同學有困難就要幫嘛。是吧,徐照白。”

這話說的,徐照白聽了都臉紅,偏偏被點到後,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下去,“沒錯,大家都是同學,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見兩個室友都表示了,汪文也說:“對,同學就要互幫互助。”

顧執神色默然,掃了這三人一眼,十分感動道:“你們真好,我本來都打算過兩天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好啊,這個魔鬼搬出去後,宿舍裡的空氣都不會這麼沉重了,肯定充滿了快活的因子。

郭勇敢心裡是藏不住東西的,臉上的笑,怎麼都掩飾不住。

汪文和徐照白注意到了“本來”這個詞,本來這個詞就代表著變數,他們沒有因此鬆口氣。

果然,少年開口道:“既然你們願意互幫互助,那我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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