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座 六(2 / 2)

談恪想說現在不冷一會就冷了,但餘光掃到雜誌,又頓了頓,轉而開口:“栗栗,你覺得和我在一起高興嗎?”

謝栗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好像沒明白要想一想似的,過一會才昏昏沉沉地回答:“可是你以前總管我,就很煩。”

這孩子困得五迷三道,說話未免太實誠了些。

但好在談恪現在已經能比較理性地和他談這個問題了:“但很多時候管你,也是因為關心你,為你好,是你有些地方確實做得不對,你不覺得嗎?”

又來了。

謝栗不耐煩地在男人肩上啃一口,肌肉硬邦邦,:“但也有的時候隻是你自己覺得好。”

他說完,總算清醒起來,從談恪肩頭抬起頭,帶著點警惕:“是我又乾了什麼讓你想說我的事情嗎?”

他的腦子忽然間轉得飛快,聯係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上,於是立刻說:“學校也不會讓我再帶觀測實踐了 —— 開學以後大概會換到大課去幫忙改作業帶討論課什麼的。”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談恪的反應,“你不會想去找學校吧?”

他可真的怕再發生那種談恪去找學校說謝栗以後不帶觀測實踐這種事情了。

談恪對謝栗這個樣子很無奈,但凡是有因有果,他也隻好伏低做小地去哄:“我不會了,不是說好了要尊重你的意願嗎?不會再那樣了。”

謝栗低著頭嗯了一聲,伸手捉他衣服上的刺繡紋樣,捏來捏去。

談恪把他抱起來:“去睡覺吧。”

他被談恪一路抱回臥室裡,在被放到床上之前,忽然抱緊談恪的脖子:“談恪,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你非常不喜歡的事情呢?就像,就像今天這個學生做的蠢事情。”

談恪慢慢彎腰,抱著他在床上坐下:“你會嗎?直接拿望遠鏡去看太陽?”

謝栗搖搖頭:“那不好說。我一開始也覺得荒唐。可是後來好像又有那麼一丁點可以理解 —— 他可能隻是真的對後果非常好奇。”

談恪終於皺起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謝栗從人家的腿上挪了下來,好好地坐在旁邊,和談恪並肩坐著,靜了靜,悄悄攢了一口氣,才再次開口:“我不想聽起來像是無理取鬨,但是我總覺得你並沒有真的明白。”

談恪這回耐下心來,等著他說完。

“是這樣的,假如有一天我要去做一件很蠢的事情,在你看來,” 謝栗絞著自己的手指,“你覺得這件事蠢到沒譜,但我堅持要去做,你會怎麼辦?”

談恪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會阻止你。”

謝栗點頭:“假如阻止也沒有用,我非常堅持,一定要去做呢?”

談恪有點忍不住了:“我覺得你不至於去做一件在我看來蠢得不得了的事情。” 他說不出為什麼,但謝栗流露出的意思就讓他很不舒服,“你這麼乖,又很聰明,不會的。”

謝栗終於歎口氣:“我覺得會的,這不是沒可能。”

他拉過談恪的手,很大,掌心有些繭子,是常年鍛煉的痕跡。

“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是非常不一樣的人。從各個方麵。” 他的手指與談恪的交握在一起,旁人隻需一眼就能看出巨大的差彆,“我總覺得有一天,我想做的事情,會不在你預期內的,會使你不樂見。”

他微微拉開些距離,好讓自己不必仰頭去看談恪:“那時候你會怎麼辦?”

謝栗過去並沒有打算得很長遠,直到他的學生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這個契機很莫名其妙。當他試圖去理解為什麼學生會做這種蠢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的時候,他卻想到了他自己。

人和人之間是有這樣巨大到難以彌合的差距,以至於一個人會做出讓另一個人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談恪不說話。

謝栗知道這個問題太難了,於是他主動開口說出自己的解題過程:“我是這樣想的,我們應該對對方抱有完全的信任,相信對方的決定,意味著即使不能理解,但仍然接受。隻有這樣,才有可能一直在一起。因為你不能改變我,我也不能改變你。唯一能做的隻有接受,哪怕這個決定從自己的角度看起來很荒謬。”

談恪聽得宛若天書,卻指不出哪裡不對。

他定定地想了好一會,試圖找出謝栗這一套話裡的邏輯漏洞:“如果你也要去裸眼用望遠鏡看太陽呢?我也要接受嗎?”

謝栗看著他忽然笑起來,很調皮地拿另一隻手去遮談恪的眼睛:“所以原來你覺得,你會去找那樣奇怪的笨蛋談戀愛嗎?”

作者有話要說:  - -

方顯:衝鴨!

談恪:這是什麼鴨?

方顯:你不是會上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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