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玄靈宗……究竟是什麼地方?
絕對不是他之前想象中的弱小宗門,單憑眼前兩位青年展現出的修為境界,玄靈宗便有資格在世間留名。
但為什麼,自己之前從未聽聞?
“我不喜歡你父親。”
場間,程晟白依舊是一副冷氣森森,麵無表情的模樣。
許婉兒再次愣住。
“誒!”青年躍回程晟白身邊,不滿道,“闔家團圓的時刻,提那些煩心事乾什麼。小白,你快看,你侄女跟師姐長得多像啊,還不快去抱抱她?”
程晟白:“……”
冷麵青年眉頭緊蹙,不情不願地被人拽著,走到許婉兒麵前。
謝珩在一旁看著,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天資卓越的美貌少女,愛上資質平平的男人,不惜拋棄親弟,與之私奔,一去不回……後來親弟終於找到姐姐的蹤跡,卻發現她已經去世,僅留下一個女孩,被男人帶著艱苦度日。
未能見到姐姐最後一麵,弟弟心中也許會恨吧?
也許正是因此,便把她與男人生下的那個孩子一起恨怨上。
但血脈深情,終濃於水。
再次見到與記憶中人極其相似的麵容,又見少女孤苦無依,縱使心頭再多不甘願,也在摘下麵具的刹那間灰飛煙滅,僅剩下血脈間洶湧的親近之情。
腦補了一出年代大戲,謝珩揉揉鼻頭,幾乎要被這段淒美故事感動了。
他有些欣慰,又雜些欣羨,遠遠地望著許婉兒垂頭抹淚,程晟白雖滿臉不情願,動作也僵硬,但還是探出手,抱住哽咽的少女。
謝珩倚著冰冷的木樁,微微仰頭,被傾盆而下的明媚陽光晃了眼睛。
少年抬起手擋在眼前,暖暖日光落在烏黑發梢上,雙眸微闔,心想,我也是孤兒啊,我也未見過娘親。
這世上,是不是也還有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小舅舅”,正在不知道的角落,惦念著娘親,期待有朝一日能夠重逢?
不遠處,程晟白虛抱著許婉兒。
角度問題,在謝珩眼中,他們正溫情相擁,而事實上,兩人之間隔開的距離足足能塞兩個謝珩。
程晟白眉眼不耐,但離得近了,隱約能望見他冷眸深處一抹茫然無措,白淨麵頰透絲不自然的微紅,拍許婉兒肩背的手不自主地顫著,間隔許久,才落下一拍。
一切落入另一位黑衣青年眼底,他眼中暗喜,一副奸計得逞,洋洋得意的模樣,隨手接過許婉兒手中的令牌。
青年指尖有熒光冒出,宛如溫暖螢火,傾瀉入令牌內。
隨著他輸入的玄氣越來越多,令牌漸漸散發出璀璨光芒,烏黑之色從表麵流水般褪去,墨跡般消融,最終整個令牌化為水晶般晶瑩透徹的模樣,原本的字跡符號也一並被洗去,露出真麵目。
那是一枚小劍,不過拇指長,卻隱隱散發鋒銳之氣,遠遠望著,都要將眼睛刺傷。
謝珩心頭倏地一顫。
他猛然起身,情急中撞倒了練習用的木樁,圓木“咚”一聲倒下,咂了他的腳背,少年卻毫未在意,跛著腳一路飛跳,衝上前去。
“這個符號,”謝珩呼吸急促,焦急道,“這是你們玄靈宗的符號?”
“是啊。”
青年點點頭。
“怎麼,你見過?”他隨口問道,馬上又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們隱世許久,這次出來還是搶了彆人家的審核權,你應該是看錯了。”
“我不可能看錯。”
謝珩深吸口氣,勉強按捺躍動的心緒,但飛快的心跳和奔騰的血液無法驟停,依舊在他體內來回激蕩,耳畔嗡鳴作響。
“我娘親留給我的玉佩,上麵就是這個圖案,我不可能記錯。”
少年指著小劍,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黑衣青年愕然,忡愣片刻,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狐疑道:“小子,你不會是看上我們新添的小師妹,想找借口混進宗裡去吧?”
“這種不正當請求——你直接說就好了嘛,我肯定會同意的!不過話說回來,小白會不會半路給你下毒,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他橫肘捅捅旁邊的程晟白,輕聲道:“喂,小白,你會嗎?”
謝珩:“……”
程晟白顯然比跳脫青年更靠譜。
他雙眸微眯,打量謝珩數秒,低聲道:“他跟……生的有點像。”
黑衣青年表情一僵。
他訝然的眼神落在謝珩麵頰上,一寸寸掃過少年俊美的麵容,在明亮的眼眸和英挺鼻梁上停頓片刻,側身小聲道:“是有點,但也有點不像啊。”
程晟白淡淡道:“你說不像,那就不帶。”
“彆,可彆!”
黑衣青年苦著臉,無奈地打量著謝珩,嘟囔道:“我可不敢打包票,那位找娘子都快找瘋了……讓他知道,咱們遇見疑似他兒子的人,卻沒帶回去驗驗,他能從霧渺峰上衝下來把咱們大卸八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