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德國-少年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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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尤利安的通訊中, 蘇舟得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那個紅毛竟然也是少年組一隊的成員。

很不湊巧的是,紅毛的小腿在一次訓練中意外拉傷,基地內的隊醫最終做出了“他無法一起前去亞洲”的判定,這才導致他在傷愈恢複訓練後,成為了現在的慕尼黑訓練基地中的唯一一個一隊成員。

至於名字?

尤利安:【他的名字?】

蘇舟覺得這回複有點微妙:【嘿, 彆說你不知道他的名字?…………還有現在你那邊淩晨了吧,怎麼還不睡?】

這頭的尤利安, 正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偷偷摸摸的點著手機, 他和另一名隊友同住一間房,房內的燈光早已熄滅, 深夜中一片安詳。

嗯………確實早該睡了,但是………

其實他們的亞洲巡回賽已經全部結束了,剩下的五天時間是教練給的遊玩時間, 五天後就可以返回德國。

今晚是他們的慶功宴,雖然並沒有什麼好慶祝的,畢竟亞洲乒乓球的總體水平太弱, 但全勝這樣的名頭, 聽起來還是能讓這群沒成年的少年人們熱血上湧。

畢竟還年輕嘛。

然後尤利安就……

想著再過幾天就可以返回德國見到哥哥和蘇舟,還有大男神奧古斯特,難免就有些小激動。

於是一個不小心吃的有點多, 苦的他現在左翻右滾睡不好, 總感覺肚子好難受。

蘇舟偏偏在這時候發來了消息, 尤利安在被子裡打了個滾, 看清楚了來信人的署名後,褐色極淺的瞳孔中閃過毫不遮掩的驚訝與喜悅。

和朋友時不時發消息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性格使然,蘇舟是會把自己看的奇聞趣事主動發給朋友分享的類型,但哪怕有了所謂的好友,尤利安也不是會主動給對方發消息的類型。

他其實總在期待著蘇舟能給他發些什麼,比如剛到慕尼黑訓練基地後被深深的震撼到、或者在訓練生活甚至德語上遇到了什麼困難。

……嗯,其實在哥哥告訴他蘇舟今天去了基地後,他就等這類消息等了好久了呢_(:3」∠)_

這樣一想,突然就覺得今晚吃多了失眠也不是什麼壞事了。

不想打擾到隊友,尤利安把手機的屏光調的極暗,拉起被子往頭上蓋了蓋。

他是個作息生活很規律的人,很少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他是一名乒乓球運動員,平日非常注意自己的眼睛。

而從尤利安接下來的回複中,無疑是證明了他和那個紅毛之間的關係熟稔。

尤利安:【我馬上就睡,巡回賽結束了,今晚是慶功宴,之後是自由活動時間,五天後德國見。】然後他才介紹起了那個紅毛,【你口中的紅毛是雷奧,是一隊中的二把手,他是不是對你說隻有贏過他的人才能叫他的名字,又告訴你等你輸給他後,他就把他的名字告訴你?】

蘇舟:【親愛的你真聰明:)】

很少被家人之外的人這麼稱呼,但想到蘇舟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這麼的親切外向,尤利安也逐漸有些習慣了,明明不需要說話,他卻不知為何聲音極低的清了清嗓子,這才又繼續打字道:【我還沒叫過他的名字,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輸給過他,如果他找你約戰你可以選擇接受,雷奧是一個輸得起的人,將來,我和他應該是我們這一輩的領頭人。】

尤利安剛把這條消息發出去,立馬就覺得措辭有點不對,他怕蘇舟誤會,於是馬上又匆匆的補了一句:【我是說德國,並不是說乒壇,蘇舟,你很強,你贏過我。】所以不要誤會那句話的意思是無視了你啊……

這頭,根本沒想到那一層的粥粥:“………”盯著屏幕,嚶,為什麼都說小可愛刻薄高冷不搭理人,明明超貼心的好嗎!

這麼想著,蘇舟便樂的笑出了聲。

他現在正在尼克拉斯的車上,他們在回家的路上。

現在正好是紅燈,尼克拉斯見蘇舟笑的如此開心,調侃般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蘇舟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在人家哥哥的麵前狠誇他弟弟:“尤利安為人很貼心啊,能交到他這個朋友真是太好了。”

聽到弟弟活了16年才交到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同樣也如此看重自家弟弟,尼克拉斯還沒為此高興上兩秒,就敏銳的察覺到了盲點。

他收起眼角的笑意,麵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你這是正在和尤瑞發消息?”

仍然沒有察覺到盲點的粥粥:“對啊。”

尼克拉斯的表情冷了:“他現在………那邊應該是淩晨吧。”

蘇舟:“………”咦。

前方綠燈亮起,尼克拉斯繼續說,掛擋的力氣有些重:“所以說,為什麼尤瑞他正在和你聊天?”

蘇舟:“………”完了,一不小心把小夥伴賣了要怎麼辦。

地球的另一端,一無所知的尤利安,心情倍好的跟蘇舟道了一聲“晚安”。

接下來的路程中,尼克拉斯嚴肅的強調了一下他們未成年的年齡,又以科普性的教師口吻講解了一下熬夜的九九八十一種危害,並且恨鐵不成鋼的表示道,等到尤利安回國後,他一定要就這個問題和自家弟弟好好的探討一番。

蘇舟一路安靜如貓,絕不反駁,無比乖巧。

當晚,由於一天沒有運動,蘇舟在晚飯前後總共去泡了三個小時的健身房,尤利安家的健身設施很全,基本又都是針對於乒乓球員的訓練設備,這一點倒是和陳清凡公寓的閣樓中很像。

衝澡回房後,時針已經劃向了十,蘇舟這才彎下腰將行李箱內的東西一一的擺在了房間裡,又抽出了夾層內放著的德語筆記。

嗯……錚哥的字真漂亮啊……

不過這不是重點。

蘇舟苦仇大恨的將筆記翻了幾頁,又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表,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任命的走到書桌前,拉開座椅,打開台燈,開始了德語的學習。

時間與精力,這是接受新事物的必要付出因素。

學習的過程總是很痛苦的,雖然對蘇舟這種記憶力卓越的人來說,語言這種東西可是比數理化什麼的要好上太多了。

粥粥恨死數學了,不接受任何反駁。

其實,今天下午的時候,那個紅毛的英文水平差的有點超乎蘇舟的預料,按理來說,德國人不會中文很正常,但德國人的英文一般都不會太差。

世界間的差異性又一次體現了出來,這個世界的中國確實是最強大的,但在中國登上霸主地位之前,英國卻一度是整個地球最最強大的國家。

德國和英國同屬歐洲的國家,加上英語和德語又都屬於日耳曼語係,會英語的德國人遠比會中文的德國人要多的多。

倒不如說,正因為是同一語係的關係,德國人多少都會說一些簡單的英語,哪怕他們從來都不去學英語。

蘇舟的狀態進入的很快,等到耳邊響起了早已設置好的鬨鐘時,時針的位置已經劃向了十二。

蘇舟仰頭壓了壓酸痛不已的肩膀和脖頸,一旦真的學進去了,倒也不會覺得非常艱難了,畢竟他本來的英文底子擺在那裡,學起德語來的確是事半功倍。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蘇舟也是很自覺的保持著良好的作息習慣的,作為一名運動員,身體的好壞和強度的確是最大的本錢之一。

第二天,蘇舟起了個大早,並且在起床的第一時間就摸出了手機,先無比誠懇的給尤利安發起了短信。

蘇舟:【尤瑞尤瑞早安!昨晚睡得好嗎!想問個問題方便嗎?】

尤利安回複的速度很快,德國的早晨,對他來說已經是下午,他現在正坐在日本街頭一家的咖啡廳中,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無聊的托著腮,他側眸看向窗外,觀察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卷曲的發絲從下壓的帽簷中俏皮的溢出幾絲,但冷漠的表情卻為這俏皮感大打了折扣。

啊,無聊,為什麼還要玩五天啊,早點回德國打球不好嗎。

滿腦子隻有乒乓球的他無法很好的和彆人交往,這也是原因之一。

畢竟當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在異國他鄉度假玩樂正開心的時候,又有誰會樂意看到一個一臉冷漠.jpg的同伴,在一旁用著另類的冷暴力潑冷水呢?

尤利安單手回著消息:【我這裡是下午,睡得不錯,你問。】一對一的回了三個問題,尤利安又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不對…………慢、慢著,他縮著瞳孔微張嘴,又仔細的把那條消息看了一遍,可無論怎麼看,那個稱呼還是…還是…………尤瑞?!

………尤利安拍桌而起,臉頰爆紅。

外國人在日本本來就不是非常多見,更何況是一個樣貌如此精致的外國美少年。

當尤利安百無聊賴的觀察著窗外的人群時,咖啡廳內也本就有不少人一直在悄悄的觀察著他,這會看到這個外國少年突然原因不明的猛然站起,更是紛紛驚愕的看向了他。

…………於是小可愛的臉更紅了,他匆匆壓了壓帽簷,想著事先已經結好了帳,也不管麵前的那杯卡布奇諾還剩下不少,遮著臉快步離開了這裡。

丟、丟臉死了!都是蘇舟這個家夥怎麼又…!不對肯定是哥哥又說了什麼!

尤利安攥著手機,一時間有些掙紮,到底是要先給蘇舟回消息,還是先給自家老哥發個信息。

上帝知道他都跟蘇舟說了些什麼!

不,正是因為他多少能想象到自家老哥可能對蘇舟說些什麼,此刻才會感到如此絕望吧。

然而還沒等尤利安做好決定,蘇舟的下一條消息就來了,與前一條的不著調相比,這一條異常正經:【尤利安,我想問問關於成年組和少年組的事情,你的排名在世界上名居前列,實力不比成年人遜色多少,那你平常的訓練是在少年組還是成年組?】

這是正事,而且是有關於乒乓球的事。

尤利安臉頰的熱度稍稍退卻,褐色極淺的瞳孔中染上了隻有對待乒乓球時才有的認真。

尤利安:【我的訓練是跟著少年組一起,畢竟身體年齡隻有16歲,強度過大的訓練不利於身體的成長與穩定,但少年組內的比賽我並不參與,是跟著成年組那邊一起。】

蘇舟的意思很明顯了,想到他昨天並沒有和蘇舟談論太多關於慕尼黑訓練基地的事情,尤利安迅速的又發下一條:【我覺得你去參加成人組那邊的比賽並沒有問題,隻要你展現出你的實力後再去和成年組交流一下,沃爾夫……】尤利安快速的打字了這三個字,又在少許遲疑後刪掉,直接打上了男人的名字,【奧古斯特應該會支持你去成人組的,而且成人組的教練估計也會很歡迎你,他是個很喜歡新奇選手和有趣事物的男人。】

這麼想著,尤利安又繼續寫到:【少年組的一隊成員會定期與成年組的球員進行比賽,成年組的球員會根據比賽中己方做出的判定,來決定出三名可以日常與成年組一起比賽的球員。這樣的“篩選賽”每個月都會有一次,這三名少年組的球員中,我長期占據了一個名額,你口中的紅毛雷奧是經常會入選的一個。】

既然蘇舟在意成年組的事情,尤利安便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詳細的都告訴給對方,他認真思考了一番,確定似乎沒有什麼他這邊可以主動補充的後,最後又說:【還有什麼疑問嗎?】

金褐發色的少年站在街頭,帽簷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卻遮不住那並不明顯的喜悅之情。

之前在中國的那陣微博熱時他就說過,如果蘇舟來了德國,作為“地頭蛇”的他當然要好好的罩著蘇舟,小可愛覺得他現在正在非常完美的履行著他的諾言,幫助著他的好友。

於是心裡就是控製不住的感到可開心啦。

蘇舟將尤利安的信息反複的看了兩遍,覺得沒有什麼有歧義的地方,他覺得昨天那個名為巴哈的青少年組負責人對他似乎有點漠視,當然,他不是人民幣,並不需要人人都愛他,更何況也有可能隻是人家的性格本來就是偏向冷漠,但蘇舟的確有過擔心,如果他想嘗試跟成年組一起訓練比賽,少年組的負責人是否會成為其中的一個阻礙。

尤利安的這番解釋很好的紓解了蘇舟的憂心,畢竟事件的關鍵人物在成年組那邊。

於是回複的言辭也變的非常雀躍:【沒有!解釋的非常完美!尤利安炒雞棒!memeda!】

尤利安盯著屏幕半天:【……memeda?】

蘇舟:【中文裡的一種說法,打漢字你不認識,隻好打發音了:),意思是“你好棒/你超棒/你一級棒”。】

站在日本的街頭,尤利安若有若思,嗯,等下次奧古大大有比賽,聲援方麵或許可以用一下這個memeda?畢竟聽說奧古斯特很喜歡足球,也很喜歡中國這個國家呢。

“叮”的一聲,手機又響了。

尤利安低頭看去,隨即麵色僵住。

蘇舟:【啊,那個,還有,什麼,可能,不好意思,其實,你哥哥,貌似,知道,你淩晨,和我發消息,大概,似乎,有點,不高興,嗯………我出門訓練了哦幾天後見我會和尼克一起去接機的再見!】

尤利安:“………”

尤利安……尤利安………尤利安…………

尤利安氣的摔了帽子,臉色又紅又黑又蒼白,但最終卻凝滯成一片冷漠。

偶爾熬個夜怎麼了,他還沒計較哥哥在蘇舟麵前亂說話呢!等回了慕尼黑,還不一定是誰更有理呢!

德國慕尼黑,尼克拉斯尤利安的公寓。

清早,尼克拉斯首先表揚了一下蘇舟,因為這次蘇舟不用他叫,就很自覺的自己穿好衣服起床了。

蘇舟對此無奈無比:“……尼克,昨天真的是一個意外,大多數情況下,我還是一個很有自製力的人的。”

尼克拉斯順手給蘇舟的麵包上抹了一層巧克力醬,遞給蘇舟後說:“正好你今天起的也早,我帶你去坐一次地鐵?雖然這個點的公交車也不擁堵,但尤瑞一般是選擇坐地鐵,我想他回來後你們可以每天一起出門。”說著,又遞給蘇舟一杯滿的快要溢出來的牛奶。

蘇舟的嘴邊糊了一層奶圈。

對待如此有責任心的監護人,他還能怎麼樣?

當然還是選擇接受然後表示感謝啦。

第二天的粥粥也沒搞事,他安安靜靜的加入了少年組的訓練,既沒有主動挑事,也沒有刻意張揚,他就像是一個少年組球隊中比較普通的那個,不像大多德國人想象的那麼弱,卻也沒有他們所期待或者所緊張的那種驚豔感。

畢竟,哪怕隻是僥幸,這個中國人也是贏過了那個尤利安·阿茨特啊。

要知道,在場的所有少年組的成員,可是連這個“僥幸”都不曾擁有過。

而粥粥是怎麼想的呢?

他是想真正的“融入”德國少年組內去觀摩一下,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更遠大的將來。

如果將所有的事實儘數剖開,仔細分析,重生後的蘇舟又選擇了打球的原因很簡單。

這個世界的乒乓球太弱了。

他不想見到那樣的舅舅。

但最開始的蘇舟所寄托渴求的,絕對不是什麼自己再登世界第一或者大出風頭“拯救國家”之類的想法,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聽到陳清凡絕望的嘶吼的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乒乓球水準,其實比他原來的世界要高上那麼一點點。

當然,當他發現這個世界的乒乓球水準有些出乎意料的時候,當他發現他還有找到對手、突破自我的可能時,蘇舟不可自製的感到了久違的熱血沸騰。

但蘇舟最開始的、最最本初想法一直都很明確——

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整個中國,或許最初的開始隻能、也必須要有一個中國人首先登頂,但在這之後,哪怕花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這個世界的中國,這個世界中國的乒乓球,終有一日,可以變的和他的世界一樣,是一旦提起,便會讓每一個人都覺得——

在這個領域,中國,戰無不勝。

蘇舟從來都不是一個盲目自大進而驕傲自滿的人,既然這個世界的德國是乒乓球的霸主,而中國不是,除去一些現在已經成為定局的主觀因素,例如整體的弱勢和國家的不重視,肯定也有著自身確實有所不足和欠缺的客觀因素。

在這一代的成年人方麵,蘇舟已經不指望了,更何況陳清凡早已在私下和他討論過這個問題,正是因為長時間的落敗和完全看不到絲毫希望的渺茫,使得成年人們被紛紛打的完全沒了勇氣、沒了脾氣、也沒了朝氣,因此,陳清凡才會選擇下調到青少年組,擔任中國青少年組乒乓球員的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