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意大利-羅德裡格斯(2 / 2)

他仿佛看見了天使!

他是如此愚蠢的對待了這個中國人,但他竟然還對我如此友好,真的像是天使——

天使開口了。

“愚蠢的雷耶斯先生,如果你充滿廢物的腦子裡,真的還剩下哪怕一丁點的人類思維,麻煩在你反省自己之前,先遮住你那被無數偷窺狂愛慕的身體,你這個——”

蘇舟眼神冷漠的看著這個好像已經死掉的西班牙人,仍然是緩緩的吐出了最惡毒的詞。

“——你這個,同樣好不到哪裡去的裸奔變態。”

……像是,天使,一樣,呢。

自知理虧,反駁無能,羅德哭著換衣服去了。

蘇舟終於癱倒在床。

奧古斯特仍然不太明白是個什麼情況,他走到蘇舟的床邊,坐在了床頭,身側便是蘇舟肩膀的位置。

“奧古dady。”蘇舟翻了個身,有氣無力的說,“我覺得我可能要去找你和尤瑞打地鋪了,我會很乖的,請務必不要嫌棄我。”

又被叫做dady的奧古大大,似乎已經逐漸習慣了這個稱呼。

他捏了捏蘇舟翹起的黑發:“你們到底怎麼了?嗯?場麵這麼…………嗯,優雅。”

……可以的奧古大大,竟然能對著那像是為愛鼓掌的事後現場說優雅,真的是很優雅了。

蘇舟眼神死,一點都不想回憶,言簡意賅的描述了一下。

——所以,就是這樣,那樣,然後再那樣,這樣,還有這樣那樣醬醬醬。

最後,受不了的捂住眼睛總結道:“狼?你竟然跟我說那是狼?那是牛好吧!還是沒腦子蠢的要死一根筋的那種!”

奧古斯特很不情願的否認道,乾脆利落的推了鍋:“——如果你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實際上,‘狼’的評價是本給的,並不是我。”

遠在德國慕尼黑的本大大——

“噗嗤”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而等到做了半天心裡建設的羅德,終於慢吞吞的從浴室裡走出來時,迎麵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嘿dady,我要搬家,我要去你們的房間打地鋪,我……”

……被他誤會的天使要搬家了?!

本來能有著一張柔軟的床鋪的天使,因為他的愚蠢而要去睡可憐兮兮的地鋪了?!

羅德不乾了。

“嘿,夥計,我想我們之間存在著一些誤會……為什麼不試著……我們一定能成為相處愉快的室友的,我是說,你為什麼不試著留下?”

蘇舟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雷耶斯先生,事實上,看看你長到脖頸的卷曲金發,如希臘雕像一般的高挺鼻梁,深邃迷人的棕蜜色眼睛,還有你身上那熱情奔放的陽□□質——你的確充滿了吸引任何人目光的可怕魅力,連時尚雜誌的封麵男模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我很怕我半夜會忍不住的夜襲你,所以——”

所以,蘇舟口中“熱情奔放的小太陽”,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讓蘇舟見識了何為真正的熱情與奔放。

而在小太陽正散發著熾熱的餘熱時,奧古dady就很不厚道的半途跑路了。

粥粥:“………”dady你不愛我了。

還有,這和他想象的世界第五不一樣啊?!

第二天早晨,雖然沒有任何強製性的要求,畢竟蘇舟並非是德國國家隊的一員,但是他仍然在晨間的七點三十分,準時的到達了位於二層的餐廳。

尤利安一看到蘇舟,就被他嚇了一跳。

“你……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要嚇死人了!

小可愛緊緊的跟在蘇舟身邊,就怕自己的好友一個不小心,把煮好的雞蛋沒有放進盤子裡,卻意外的扔到了地上。

早餐同樣是自行取用的各式自助餐點。

蘇舟飄著回到早就占好的座位上。

尤利安緊隨其後。

蘇舟灌了整整一杯的溫熱牛奶,才覺得自己丟失的靈魂,似乎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當中。

“尤瑞。”蘇舟語氣沉重的說。

尤利安:“…是?”自己的好友,今早似乎又在犯病了呢。

粥粥委屈死了:“尤瑞,給我一個擁抱好嗎?”

對此,小可愛是拒絕的。

小可愛並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又在犯病的好友一個擁抱。

“蘇舟,你到底…?”

蘇舟:“我遇到了一頭牛。”

“一頭體力充沛的牛。”

“一頭體力充沛的蠢牛。”

“一頭體力充沛的、聽不懂人話的蠢牛。”

“一頭體力充沛的、撒嬌撒的渾然天成的、聽不懂人話的蠢牛。”

“一頭渾身泛著金光的、體力充沛的、撒嬌撒的渾然天成的、聽不懂人話的蠢、牛!”

尤利安感受到了蘇舟濃鬱的仿佛要凝結成形的陰鬱,並且終於抓到了重點:“你的室友是…?”

“是——”

“嘿寶貝!今天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我聽德國隊長說你是跟著德國隊來圍觀的,有沒有興趣——”

蘇舟捂住雙眼:“好的,尤瑞,你知道了,就是這個人了。”

最奪人眼球的,就是那頭顏色極為漂亮的金色卷發。

羅德的卷發並不像尤利安一般卷的如此厲害,他隻是在額發與發尾的位置有著些許的卷曲,這讓他的發型看起來就像是專門做了特彆造型的雜誌模特,明亮的金色永遠是最最矚目的那個。

在歐美國家中,或許是因為他們有著天生卷發的優勢,男生的頭發過長,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甚至乒壇之中,還有著不少稱之為戲言的迷信,其中之一,便是有著燦金色卷曲頭發的人,如果在每次比賽的時候,用一條藍色的發繩將他的長發紮成小小的馬尾——幸運女神就會站在他的一邊。

很明顯,羅德裡格斯是這條迷信的忠實信奉者。

尤利安有點奇怪:“我和他接觸不多,媒體裡說,他是一個獨來獨往的像是野狼一樣的球員…?”

蘇舟:“………我真的是對歐洲的諸多媒體感到無比的絕望了。”

小可愛做著可能的猜測:“是不是他的性格太過強勢,共處一室的時候,壓的你感到不舒服了?”

蘇舟:“………”對如此不知道事實真相的小可愛,粥粥也是感到很羨慕了。

然而,當羅德端著餐點,走到蘇舟的身邊時,表現的竟然還真的……不太像頭牛了?

都是年輕球員中的佼佼者,都是世界男單top10中的一員,時不時就會在大賽上遇到再來上幾場的對手……雖然尤利安和羅德兩人並沒有什麼私交,但一旦見麵,也可以隨便的說上幾句。

其間對話,聽起來還是沒什麼毛病的。

哦,蘇舟意興闌珊的戳著培根,也對,畢竟昨晚的第一印象,其實還是很………有氣勢的?

不,那種氣勢他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粥粥上下兩輩子,還從來沒被人“咚”過呢。

又是一個在猝不及防之下失去的人生的第一次。

也是心塞塞了。

“——唉?你就是那個‘蘇舟’?”

突然,話題又轉到了蘇舟的身上。

戳著培根的叉子一停,蘇舟抬頭看看羅德,又看看尤利安。

蘇舟歎氣:“我昨晚不是說過好幾次了嗎?我叫做蘇舟,來自中國。”

羅德的目光瞬間就變了。

他的熱情冷卻了三分,棕色的眼眸變得無比冷靜,他的目光逐漸充滿了審視,就好像他在昨晚第一次見到蘇舟時的一樣。

“我對你有印象,我們的教練說過你。”

這樣“正常”的西班牙人,總算讓蘇舟有了說話的欲望。

“你們的教練說了什麼?”蘇舟將被他□□的不成模樣的培根塞進了嘴中。

羅德的唇非常薄,這樣的唇配上他深邃的眼,當他那似真似假的熱情冷卻,整個人的氣質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像是終於將蘇舟這個人給看進眼中了一樣。

短暫的沉默後,他又爽朗的大笑出聲。

隨著他彎曲的眉眼與翹起的唇角,他又成為了那個充滿激情而熱情奔放的西班牙人。

“隻是說好像又出了一個少年天才,隻不過那個少年是個亞洲人,而且還隻是個業餘選手,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踏足職業乒壇,如果會的話,讓我稍微注意一點。”

“那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了,室友,你可以注意我了,我很快就會到達你們的身邊的。”

“當然,室友,我相信你可以的。”羅德輕快的笑了兩聲,但那笑意卻根本不進眼底,如果不仔細去看,你會覺得他在給你鼓勵,但如果你注意細節,就會發現這個人隻是在用著讓人愉快的態度在敷衍你。

然而粥粥卻似乎感到了一股熱流,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湧入了心間——這樣的世界第五才正常啊!

昨晚的初次見麵真的是太糟糕了,估計會成為兩人共同的黑曆史,一輩子的那種。

尤利安安靜的吃著早餐,褐色極淺的瞳孔,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自己的友人與自己的對手的一舉一動。

那邊,有人遠遠的叫著羅德的名字。

羅德回頭應了一聲,高高的揮了揮手。

那是他的隊友在叫他一同行動,

羅德匆忙的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充滿遺憾的說:“可惜了室友,在這種正式大賽前,教練不讓我們在私下做任何的額外運動,不然我會邀請你來上一發的。”

小可愛:“………???”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當然不是。

蘇舟安撫的拍了拍小可愛倏爾繃緊的手臂。

粥粥很是冷靜,繼續不為所動,這個人嘴上的不老實,他在昨晚就已經領教過了。

“不會太遠的。”蘇舟直視著那雙迷人深邃的蜜褐色雙眼,黑色的眸底透出與羅德極為相似的冷漠。

看似熱情,實則漠然。

他們兩個人,隻不過是初次見麵極為尷尬的陌生室友而已。

“羅德,你很快就會在賽場上看到我的,雖然打球的特點不太一樣,但奧古斯特說過,你的球風和我的很像。”

羅德拖長了音,長長的“哦”了一聲,聽不出是什麼意味。

十九歲的少年,他的聲線已經完全完成了由少年到成人的轉化。

比起尤利安和蘇舟還帶著少年清脆的聲音,當他用技巧操縱著喉結的時候,聲音醇厚的像是精心釀造的蜜一般,甜蜜而芬芳。

“——沃爾夫說的?那我也變的期待起來了,那可是唯一的一個,我一直夢想著要踩在腳下的球員。”

“你…!”尤利安猛一拍桌,他抿緊唇,忍受不了有人用如此輕浮的語調和口吻,討論著有關於奧古斯特的事情。

蘇舟按下了尤利安的手,看向羅德的目光,也逐漸帶上了些許不同。

他收回前言,這人可能不像狼,但也絕對不是蠢牛。

他表現出來的蠢,隻是因為“他隻是一個隻會相處六天的陌生室友”而已。

對於一個馬上就要再也見不到麵的陌生人,初見的尷尬,可以用他冰冷的熱情敷衍過去。

但如果不是陌生人——

蘇舟的眼底瀉出了幾分難言的興奮,那是終於找到可以正麵競爭的獵物一般的嗜血光芒。

“室友。”他還是用了這樣的稱呼,“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羅德挑起單邊的眉梢。

蘇舟彎起唇角:“很湊巧的是,到目前為止,我的目標和你一樣,想要把奧古斯特從那個萬年不動的寶座上給拉下來,用新的冠冕作為最好的通行證,將那個男人拉下神壇。”

羅德:“………”咦,貌似是第一次見到和自己有著一樣目標的年輕人啊?

對於其他人來說,奧古斯特就像是一個高不可攀的神話一般。

蘇舟比了個手勢。

“截止日期是奧古斯特退役之前………不,是這個男人的身體機能開始‘不可控的下滑’之前,看看是誰先把奧古斯特拉下馬怎麼樣?如果在那之前我們都沒做到,那麼我們就都是輸家。”

尤利安忍不住了:“喂蘇舟,你怎麼能用奧古斯特打賭…?!”

“——你好像比我們教練說的還要更棒一點?”羅德打斷了尤利安,他緊緊的盯著蘇舟,他承認了蘇舟先前說的,奧古斯特覺著他們兩人的球風很像,雖然他還沒有和蘇舟正式交過手,但一個人的球風,往往能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所以——

“ok我接了,賭注呢?”他語速略快的說。

“賭注……”

蘇舟的視線越過羅德,直接看向他身後的男人。

鉑金發色,蔚藍眼眸,德國男人的手中拿著已經不存在食物的餐盤,駐足在他們的身後。

“介意我們拿你打賭嗎?”

奧古斯特搖頭,男人半眯起眼,那模樣並不似惱怒,而似愉快。

羅德也回過了頭。

蘇舟笑了。

“當事人就在這裡,讓他自己說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