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半決賽VS安吉洛(2 / 2)

說到這裡,陳清凡已經回憶起來了,但是他真的以為蘇舟不過是在開個玩笑?畢竟在他的認知中,蘇舟就是個踢了十年足球的人,哪裡懂什麼乒乓球啊!

兩人的對話是這樣。

粥粥:舅舅我想替你們隊中的某個人上場比賽!打球!打友誼賽!

舅舅:粥粥彆鬨。

粥粥:你要是不信,我們就速度的比一場,你瞧瞧我夠不夠格!

舅舅:低頭喝粥,吃飯呢,粥粥彆鬨。

粥粥:舅舅我認真的啊,你彆覺得我在說笑逗你。

舅舅:好好好,你要是真的對乒乓球感興趣,等這場友誼賽後舅舅陪你練練,但幾天後就是友誼賽了,舅舅這幾天特彆忙,你彆鬨啊。

之後,任粥粥怎樣撒潑耍賴,舅舅一律就是一句“乖,粥粥彆鬨”。

見陳清凡明顯已經將這一段對話回憶了起來,蘇舟的小神情得意極了,整張臉上都溢滿了光,閃瞎狗眼的那種:“是吧,我明明都很認真的強調過了,跟你三番四次的說過了,但是你就是不信不聽,弄得我隻能出此下策了。”

陳清凡覺得自己也同樣無辜極了:“…………”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你吧???

蘇舟繼續得瑟:“而且我以前一直是自己打球,會的隻有單打,我本來想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第二單打b上,畢竟隻有第二單打的比賽才是兩場單打,可我知道的也隻有那個叫做‘石青’的人不想打球,所以我隻能代替他選擇了第一單打a……”恩,所以你其實還應該誇誇我善解人意哦?

陳清凡都要被這歪理給氣笑了:“聽你這說法,你把人家的名字改了,人家還要感謝你?而你沒把程梓睿的名字給改了,人家也還要感謝你的不改之恩?”

蘇舟攤攤手:“我可沒這麼說,是舅舅你說的,我可以改天約他們三個一起出來吃頓飯,到時候大家一起分享分享不同的看法。”

要是跟這個小子說下去,絕對是沒完沒了。

陳清凡攥了攥拳頭,告訴自己千萬彆被這小子給繞暈了,問出了他最在意的一個問題:“粥粥,對於安德烈的那場比賽,除了你不應該過分的挑釁他,你真的沒有彆的想說的了?”

陳清凡此時的表情太嚴肅,蘇舟也把那份漫不經心的心情給強製壓了下去,他又沉下心思考良久,但最終的答案仍是一臉的黑人問號——舅舅你到底想問什麼啊???

蘇舟的表情把他的心思表現的一覽無遺。

陳清凡的眉頭皺的死緊,語氣也徹底沉了下來:“好,那我現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你明明有著連贏他三盤的實力,但是你卻故意輸了兩盤,對於你的這種故意輸球的行為,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蘇舟一臉莫名:“…………為什麼我要有什麼想說的?”

陳清凡壓下心中惱意,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舟也跟著皺眉:“…我說過了,他罵了中國乒乓球隊,而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他罵了你。”

陳清凡感覺兩人的對話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他罵了我,所以你故意輸了兩局?這中間有什麼關聯和意義?!”

陳清凡是真的生氣了,蘇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不明白是為什麼:“……那種被本以為是弱者的蟲子突然反擊追上的恐懼和怒意,很侮辱人啊。”

陳清凡在心底為蘇舟找過無數的借口,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鐵質的椅子摩擦地麵,發出刺耳“刺啦”聲,陳清凡猛地站了起來,對蘇舟低吼道:“然而這是比賽!是競技體育!輸球並不可恥!失敗並不可恥!你的這種行為的確非常的侮辱人,但蒙羞的不是彆人,而是你自己!”

呼呼喘著粗氣的安德烈忽然怔住,他剛才在想什麼?他竟然稱呼對麵的這個人為強者?

而在此時的英國直播間裡,所有的英格蘭人都已經紛紛的炸了鍋。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已經不會說話了!但是不敢相信!除了不敢相信我還能說什麼?不敢相信!】

【該死!安德烈!打死他!打死這個小子!fuck!用你的拳頭打爆他!】

【有誰有這位中國選手的資料嗎?有誰能告訴我他今年多大嗎?】

【天呐!這個中國男孩的報複方式簡直太帥了!太man了!太漂亮了!我快要愛上這個中國男孩了!他簡直是太囂張任性了!這就是我喜歡的type!】

【閉嘴!花癡們!這個中國人他先前在故意示弱,他瞧不起安德烈,他竟然在故意放水!他根本沒有競技體育的精神!他不配成為安德烈的對手!】

【哦得了,說的跟安德烈是個多麼優秀的運動員一樣,明明是安德烈的臭嘴巴惹的禍,我早都期待著安德烈被人狠狠打臉的一刻了,而現在,哪怕是個外國人替我做到了這一點,我謝謝他!】

【你們竟然在為一個中國人叫好加油?!而且還是在這個小子狠狠的羞辱了我們大不列顛的本土選手之後?你們這群人今天是吃shit了嗎!?】

【你們快看安德烈的表情!】突然,場內的現場轉播機給了安德烈一個近鏡頭,無數正在觀看這場比賽直播的英國人幾乎在瞬間把臉都貼到了屏幕上,【他要做什麼?他的臉都氣紅了!……不!他甚至把乒乓球拍都給摔了!!!】

安德烈感到了難以形容的疲憊,他滿頭大汗,肺部火辣,曲著膝蓋站在台前,汗水不停的順著他的臉頰流過下顎,球衣的領口至胸膛的部分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變了一種顏色,他的渾身上下就像是在汗水池子裡被浸泡了一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安德烈大口的喘著粗氣,這一切……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此刻發生的所有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個噩夢!他從來都是一個狩獵者,他也無數次的做過這種故意輸球——當然,他隻是故意輸四、五個球——繼而惡劣的奮起直追的事情,他是獵人,是追趕獵物的野獸,他喜歡讓對手溺死在那種明明再贏幾個球就可以取得勝利,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野獸的追趕,繼而被野獸追上、乃至吞噬殆儘的絕望……

可是,現在的他究竟在做些什麼……

安德烈盯著站在對麵的那個人,他甚至不知道這個該死的中國小子的名字!但是現在的事實是:他此刻渾身汗水,形貌狼狽,但是對方……

——立場顛倒了。

安德烈的心中忽然生出這樣的陳述,是的,立場顛倒了,他現在才是那隻絕望的被追趕的獵物,而他對麵這個中國小子才是那個掌握一切的獵人!

此時已經是最後一盤的第五盤,在五局三勝的比賽時,如果雙方的大比分到了2:2平,那麼第五盤的比賽則變成了至關重要的決勝局。

而在決勝局中,當任何一方的分數達到6分時,比賽的雙方需要再次交換場地,也就是說,如果競爭的兩位選手打滿了五局,則占有一邊場地的比例是一樣的兩局加半局。

目前的比分是6:0,兩方需要交換場地以及球權。

交換場地之前,蘇舟站在原地,目光平靜的盯著狼狽不已的安德烈,問:【安德烈,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安德烈喘著粗氣擦了把汗,獰笑道:【想說的?你們中國乒乓球隊已經在連續十幾年的時間裡,在國際大賽的小組賽中都難以出線?還是你們的教練再怎麼努力也不過是個萬年老三?】

蘇舟:“…………”蘇舟嗤笑了一聲。

【哦上帝,安德烈的這張嘴又來了……】借由收聲器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安德烈說了些什麼,英國隊的不少人紛紛頭疼的扶住了額。

而在中國隊這邊,由於並不像英國隊那邊配備了現場轉播機以及收聲器,陳清凡與他的三個弟子其實並不能聽清楚場內的兩人在說些什麼,除去陳清凡不知道為什麼而表情嚴肅,石青等三名弟子紛紛沉浸在了即將勝利的喜悅之中。

蘇舟與安德烈交換場地。

在安德烈從他的台前離開,由右手邊走向蘇舟的場地時,蘇舟才慢了半拍的邁開了步伐——他選擇了從他的左邊離開,也就是他會與安德烈正麵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