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銷假回歸】正文替換完畢!(2 / 2)

【關注你自己的乒乓球,這在平常的訓練中就足夠讓你去做了,在比賽中,如果你的對手比你更強,那麼你要關注的就不是你的球,而是對手的球………怎麼說呢尤瑞,哪怕退一步講,即使你的對手並不如你,永遠隻鑽研自己的乒乓球技術的球員,大概也不會走的太遠吧。】

他………尤利安曾經對這段話琢磨了很久,因為他一向是懶得和彆的隊友交流、獨來獨往的性子,他更喜歡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去琢磨屬於尤利安·阿茨特的乒乓球。

然而蘇舟是個好人,是個不錯的朋友,而蘇舟的乒乓球打的比他好,對於蘇舟真誠提出的建議………他也沒有必要那麼急著去否認。

於是,不久之後——蘇舟已經不在德國後,他鼓起勇氣,將這段話轉告給了奧古斯特。

那時,世界第一先生的眼中閃過些許詫異,那片藏於眸中的汪洋大海,仿佛被微拂過的海風卷起了少許浪花,折射著尤為廣闊蔚藍色澤。

尤利安在這樣的目光凝視下有些手捂無措,感覺自己的嘴唇都有些不聽話了起來。

【如、如果你不方便……】不過對視三秒,尤利安自己就打起了退堂鼓。

而奧古斯特卻在忽然間笑了起來:【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打球的人需要有這樣……無私又富有競爭力的朋友。】奧古斯特先是說了這麼一句看似無關的話,然後便含笑問道——

【至於你的中國朋友說的對不對,需要我來幫你一起驗證嗎?】

小可愛…小可愛……小可愛………

作為奧古斯特的死忠迷弟,小可愛當然是紅著臉蛋、忽然暴起的吼了一聲“當然”!!!

在那之後,時不時的,奧古斯特便會主動拉著尤利安觀看彆人的比賽,並且在比賽期間讓尤利安主動說一些他自己的見解,同時會以引導式的詢問模式,讓尤利安自己去摸索更多。

這樣的“教導”已經持續了四個多月了,尤利安從最初有些茫然的磕磕絆絆,到現在逐漸體會到蘇舟與奧古斯特的正確與用心。

尤利安覺得,在這短短的四個月中,自己的………大局觀、視野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看球的視角和關注點也有所不同,更多的——

……他學會了如何更好地保持冷靜。

就像是這一刻,在場中第三局的最後一球落幕之時,在不少人的抱怨、期待、急切與緊張之情中,尤利安仍然非常的冷靜,他努力的讓自己以“絕對客觀”的視角去觀看這一場比賽、去觀察比賽中的兩個球員、去審視由他們的球拍所擊打出的每一個球。

場中,盧卡斯10:9蘇舟,最後一球是蘇舟的球權,那顆被萬眾矚目的白色的小球被中國人高高的拋起又急速落下,在與蘇舟的視線平齊的一刹那,蘇舟的手腕平直,手臂操縱著球拍猛然下切,紅色的膠皮急劇的摩擦著小球的側麵,靜止不動的白色小球在一瞬間被帶上了猛烈洶湧的旋轉!

正手發側下旋,白色的小球化作了一道又衝又急的白色弧線,向著盧卡斯的反手半台直直衝去!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幾乎是就是第三局中的任何一球——除了第一球之外——的翻版與縮影!

由於蘇舟的發球落點極短,在乒乓球觸台彈起、繼而由重力牽引著急速降落之時,乒乓球也沒有飛出盧卡斯的半台,所以盧卡斯完全無法做到上手即拉;而又因為這一球的落點,極其的靠近那條圍繞著球台的邊緣而畫的白色底線,這樣刁鑽的位置,讓英國人就算想直接來一板子台內挑打,都變得極為難以做到。

出現在盧卡斯的眼前的,不再是一條條犀利完美的弧圈路線,而是一聲聲的叫囂著“極有可能接發球失敗、接發球質量不高”的不確定性。

所以——

……就隻好搓了。

作為球風細膩旋轉絕倫的運動員代表,盧卡斯的搓球質量自然極高,乒乓球經過了黑色膠皮的細膩摩擦、精準下切,隨著盧卡斯的反手一搓,白色的小球看似沉重又無比輕巧的落在了蘇舟的正手半台之上。

中線偏右,恰好出台,位置極佳,適合開拉。

然後——

……蘇舟他就是不拉啊!!他仍然不拉啊!!前兩局與第三局的立場仿佛徹底顛倒,該著急的觀眾們仍然著急,該暴躁的球員卻是調換了身份。

要不然搓、要不然挑、要不然就是用上那一手並不頂尖但還算優秀的削,蘇舟進他所能的把每一球都回到了讓英國人接球不適的位置上,伴隨著讓盧卡斯萬分不舒服的力道和旋轉……讓盧卡斯也很難拉出讓他自己感到流暢的弧圈球來。

繼而,就是一番一來二去的“沉悶不舒服”的死循環了。

這個過程——

“這個過程,哪怕最終還是要分出勝負,對雙方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場外,將自己置身於絕對旁觀者的尤利安一錘定音。

而分出勝負——

場中,蘇舟這一次的回球稍落下風,即使他將球回擊的落點仍舊刁鑽,但是加在乒乓球上的力道卻稍微大了那麼一丁點點——隻是那麼一丁點點,便讓那無比“敏感”、“嬌貴”的乒乓球在再度彈起之後,稍微向著台外衝了那麼一點點。

隻是這麼一點點!隻是這麼一個從“讓對手非常不舒服”轉變到了“讓對手有些不舒服”的細微變化,盧卡斯卻在萬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裡,就牢牢捕捉鎖定到了那條近乎不存在的軌跡細線!

那是一道終於可以讓局麵瞬間失衡的光輝軌跡。

盧卡斯冷靜的腳下滑步,舒展身軀,張開右臂,繼而用那麵紅色的膠皮,把那顆白色的小球溫柔包裹。

包裹、鎖住、隨之就是——

讓這顆球、這一球,變成屬於他的通往勝利的鑰匙!

似輕似重的迅速摩擦,舒展四肢後的弧圈拉球,隻聽一聲輕微至極的細響,白色的小球便自盧卡斯的球拍為起點,向著球台的另一端“呼呼”飛出!

刁鑽!飄忽!絕對的機會主義者把握住了那一個大多數球員都無法捏住的機會,盧卡斯·約恩將這一個仍然有些不舒服的回球拉出了極高的質量!乒乓球再度飛向了蘇舟的半台!

而一旦出現了這樣細微的、甚至都算不上是失誤的失誤,原本以焦灼狀態抖動不定的天平,頓時就向著英國人那裡稍稍的傾斜了一點。

相反,如果蘇舟在放棄拉球——因為那樣太容易讓以拉弧圈吃遍乒壇的盧卡斯打出反擊了——的前提下,將他的落點操縱和磨人的耐心發揮到極致,儘管局麵沉悶,優勢多多少少還是在蘇舟的這一邊。

現在,在10:9的關鍵賽末點,這樣的平衡被盧卡斯首先打破了,英國人掌握了主動,打出了自己的節奏與風格。

隨著盧卡斯終於撕破了那由蘇舟一手打造的、足以間接削弱甚至是封鎖住他的弧圈之後,也就等於英國人徹底撕碎了那個遮天蔽日的牢籠,第三局的勝利似乎已經被他握住了一半,拿下第三局的甜美果實頓時變的充滿了可能。

畢竟——

整個第三局就是這麼下來的,而最後一球並沒有成為那個例外。

蘇舟確實接住了盧卡斯的第一板大弧圈,並且接住了隨之而來的第二個弧圈大直線、第三個弧圈大死角………但是盧卡斯·約恩的弧圈球真的太飄忽、太刁鑽、太捉摸不定了,一旦被盧卡斯打出了節奏,蘇舟便無法將這般飄忽刁鑽的弧圈很好的“反操縱”回去。

砰!

追球!正手拉球回擊!

乒!

成功到位!遠台對拉第二版!

乓!

鞋底與地板的摩擦聲尖銳而刺耳,蘇舟再追第三球,卻覺得撞到他的球拍上的白色小球越發的不聽使喚………

最終,又是兩板交手,場內發出的小球撞台聲、球拍擊球聲終於變了,隨著乒乓球的一聲“砰”的脆響,繼而變成了一連串的“乒乓乓乓”——

不斷左右滑動的腳步一頓,好一會不曾與地麵接觸的腳後跟,再度踏實的落在了棕褐色的木地板。

那抹不斷在快速移動中的紅色身影停了下來,拉近的鏡頭清晰的顯露出了中國人汗津津的近臉,上麵沒有一絲笑容。

空無一物的左手擦過不斷向下淌著汗水的下顎,由於汗水滲進了眼睛裡,蘇舟不得不閉了好幾次眼,繼而半眯起眸。

那雙黑色沉靜的眼睛就那那麼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那顆被他追上、但是被他生生打飛的小球……

……已經飛到了隔離板外,而這也代表著這一球的勝利被英國人捏在了手中。

裁判桌上,裁判將記分牌同時翻過兩頁,小比分從從盧卡斯10:9蘇舟變為了盧卡斯11:9蘇舟,而位於左上角與右上角的大比分數字,也從蘇舟2:0盧卡斯變為了蘇舟2:1盧卡斯。

這樣不太行……

蘇舟終於收回了注視著飛走的白色小球的視線,他在原地靜靜佇立了兩秒,繼而放下球拍,粗魯的用同樣汗津津的小臂抹著不斷從臉頰下淌汗水,一前一後的與盧卡斯一起朝著裁判桌走去。

接下來是一分鐘的休息時間。

場邊,尤利安的推斷還在繼續,他試圖將身邊的羅德裡格斯想象成奧古斯特,試著想象著如果奧古斯特在自己的身邊,這個讓他無比敬仰的男人會對自己問出怎樣的問題,會如何去引導自己的思維。

尤利安在試圖讓自己進入那個場景,以讓自己的大腦變得無比靈活。

“……蘇舟有著兩局的優勢,而從第三局的狀況來看,蘇舟這樣的打法……雖然不好看,但是勝率也不算很低……”尤利安抿唇沉默了一會,“……在有著2:0的優勢前提下,應該是可以讓他這麼打一局的,現在……”尤利安的視線又轉向那一位正向著裁判桌走去、抬起手臂胡亂擦汗的友人,口吻不由變得篤定了一些,“現在,局麵變成了蘇舟2:1盧卡斯,他可能也在想著下一局是繼續這麼打,博一下用這種方法贏球的成功率,或者是……變回自己的打法吧。”

羅德裡格斯隻是不太喜歡在打球的時候還思考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而不是完全不會去思考這些,尤利安的講解很明白,他也在一瞬間就簡化捕捉到了重點。

西班牙人有些不確定的說:“…你是說這是贏球的一種戰略?蘇舟他就是……就是想這麼去贏球?因為對盧卡斯的拉弧圈並不是很有把握,所以他在試著用‘這種’方法去拿下一局???”隨著一個又一個的自我提問接連迸出,羅德裡格斯漸漸壓不住自己的音量,“他怎麼能這麼做?”西班牙人否認一般的快速低語道,臉上那股仿若正午沙灘般的豔陽笑意漸漸隱匿了,“室友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去拿下一局?!”

“………”尤利安的嘴唇動了一下,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而羅德裡格斯並沒有聽清,他的快速低語壓過了尤利安說話的音量。

羅德裡格斯壓著心中的那股難以形容的……不太舒服的感覺:“室友他………不應該是這樣打球的啊…”燦金發色的西班牙人發出了一聲含糊不清的鼻音,仿佛是巨型犬類在用吸鼻子噴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尤利安則試著從場內、場外、自己、蘇舟………在多方麵的綜合考慮下,以並不是十分確定的口吻,尤利安得出了一個答案:“因為這是一場他想優先確保勝率而不是一味………享受乒乓球的比賽?”這樣的猜測讓尤利安無端的心臟一縮,那雙褐色極淺的瞳孔漸漸的渙散了。

而實際上——

場內,裁判桌旁,蘇舟用汗巾蓋住頭發,粗魯的擦拭著流個不停的汗水,心想,第三局的結果並不算好………當然也不算很壞,他究竟該如何確保勝利………至少是儘可能的提高勝率。

——而實際上,尤利安的猜測是完全正確。

作為與蘇舟的關係最為密切的兩位“同齡友人”,羅德裡格斯的確是蘇舟在乒乓球上的靈魂之友,那種與對方打球時可以全身心的舒展開來、儘情放縱自我的感覺,除了羅德裡格斯,哪怕再加上上一輩子,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蘇舟體驗到這種如同汩汩暖流包裹心臟的快意與熱血沸騰。

但是尤利安·阿茨特這個人,實際上是真的非常適合、也更為適合作為“朋友”的——哪怕德國人的朋友………在過去十六年的人生裡,目前真正稱得上是尤利安的友人的人,隻有蘇舟一個。

過於精致的外貌似乎給了德國人分外專注純摯的心性,也給了他諸如體貼、細心的優點。

“蘇舟跟我說過。”尤利安收回了注視著場中的視線,蘇舟與盧卡斯都在擦汗飲水,並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他終於把那雙褐色極淺的瞳孔專注的轉向了身邊的西班牙人,“這是中國乒乓球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起航’………是很重要的一次‘亮相’。”

羅德裡格斯長長的“嗯……”了一聲,努力的在腦中思索起這些事情來,然後很尷尬的發現………在中國乒壇大清洗、他發聲為他的室友“洗清冤屈”之後,他就不怎麼關注中國那邊的事情。

他關注的是蘇舟本身,是蘇舟的乒乓球,不關注中國那邊的一堆外事才是理所當然的吧?

……但是阿茨特這個家夥竟然顯得很了解的樣子。

………莫名輸了的感覺。

羅德裡格斯動了動手指,不動聲色的清了清嗓子,對於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他很謙虛的選擇了傾聽。

隻聽尤利安那尚且還顯得有些清泠的聲音繼續說:“這一場西班牙公開賽對中國的乒乓球界來說是………應該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那個國家似乎一直都比較拘泥於形勢、看重外物,然而中國隊的領軍教練——蘇舟的舅舅清凡·陳,在出發前忽然發燒病倒,中國隊的簽運又不怎麼好……雙打的那對搭檔已經出局,澤·譚對上安吉洛·比安奇,在十六進八的比賽中也已經出局,而蘇舟哪怕贏下了盧卡斯·約恩,他在八進四的比賽中又會再一次的對上比安奇……”

安吉洛·比安奇,那個可怕的意大利人,奧古斯特身後之人,穩坐世界第二的王座位置的男人。

總而言之,中國隊的各條線都很不樂觀——不,準確的說,隻剩下蘇舟這一條線了,而且他記得,在先前與蘇舟見麵的時候,蘇舟對他說過……

【沒辦法啦,都是譚小隊長的烏鴉嘴的錯啊……】

他的友人抓著那頭黑色柔軟的發,用著有些苦惱的表情,說著分外苦惱的內容,卻又有著一種………像是午後離屋之後忽然將你的眼球滿滿充斥的和煦日光,那是一種讓人也想要情不自禁的跟著他一同微笑的灑脫感。

【…說實在的,我其實沒有信心在短暫的兩個月後就可以勝過安吉洛——更彆說在那之前還有那位從來沒有交過手的盧卡斯·約恩,但是……唉………anyway,】他更用力的揉著頭發,無奈的笑了起來,【總之,還是希望能堅持的久一點——儘可能的堅持到舅舅來西班牙吧,如果等他拖著發燒的身體來了馬德裡,唯一能見證的卻隻有其他國家的球員在爭奪冠亞季軍………唉,啊,不行,丟臉,太丟臉了,我太對不起舅舅了。】

說到最後,他的友人便又開始自顧自的抱怨起來:【是吧尤瑞,你也想想,舅舅累了那麼久,發個燒好像挺正常的,不過怎麼能在這種時候………他終於重新回到國家隊、第一次帶隊參加公開賽的時候發燒啊……】

……

………

…………

從不斷浮現的回憶對話中脫身,隨著逐漸深入的分析思緒,尤利安的唇線在不知不覺間完全拉平,這麼沉默了好一會,他才繼續道:“……作為‘中國乒乓球國家隊的第一次起航’,現在的中國隊隻剩下蘇舟一個人了,雷耶斯,你不會明白的………你不會明白的,我也不會明白的。”

那雙褐色極淺的眸子在頭頂燈光的折射下展現出一種接近透明的色澤,而這樣的一雙眼眸正在遠遠的凝視著站在場內的、他唯一的友人。

“即使打的難看、打的不享受,也要想儘辦法的努力贏球,繼續走下去——這樣的想法,是德國人與西班牙人都無法真正理解的,因為我們並不是生在那個終於斬斷了腐臭,現在終於開始踉蹌起航的國家。”

“我們………”這一瞬間,尤利安的腦子裡似乎閃過了很多畫麵,但如果他想去細細看清,又似乎隻是一些模糊不成形的模糊圖案。

這一刻,當之前的中國乒壇黑幕大曝、繼而乒壇改革進行的轟轟烈烈時,貝克爾教頭在戰術分析課後的那聲感慨,尤利安似乎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晚了兩個多月的——明白了一點點。

有那麼一刹那,尤利安非常想去摸摸自己的手腕,碰碰自己的心臟。

他似乎在一瞬間顯得有些低落,但是依稀的明光又迅速的在那雙褐色極淺的眼眸中隱隱閃過。

“……我會追上你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對著在一旁皺眉無言的西班牙人,尤利安·阿茨特如此突兀的下了戰書,“不隻是你,雷耶斯,包括安吉洛·比安奇,包括我們隊內的其他球員……本、菲克…………奧古斯特,包括奧古斯特,還有蘇舟,我會追上你們,超過你們的。”

尤利安的左手覆上了右手的手腕,那是在打球時往往需要挺住繃直,又在某些動作——比如反手擰拉——時必須用力扭動翻轉的關節。

那是他的右手,他打乒乓球的右手。

“……我們已經很幸運了。”注視著那位放下了毛巾、麵上沒有一絲笑意、神情越發凝重、重新向著球台走去的中國友人,尤利安的聲音似乎更輕了。

他的口吻尤為認真,甚至有著一點點近乎於莊嚴的宣誓感:“雷耶斯,我們出生在西班牙與德國,這樣的降生已經是非常的幸運了,在這樣的幸運之下,如果不去拚儘全力的站到世界之巔,我總覺得會有一些罪惡感。”

場內,一分鐘的休息時間結束,第四局即將開始。

場外,西班牙人在怔了許久之後,他的嗓音似乎也輕了一些。

“……羅德裡格斯或者羅德。”良久的沉默後,羅德裡格斯以這樣的句子作為開頭,“阿茨特,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這是第一次的,羅德裡格斯覺得這個“彆人家的孩子”、“十六歲的小屁孩”、“隻懂得聽教練的話的未成年”,似乎沒有他之前想的那麼……那麼………那麼“老老實實”?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一股極為堅韌的東西,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然滋生,然後不動聲色的慢慢縈繞在了尤利安·阿茨特的身上。

這是在之前從未有過的堅韌,名為……名為成長的堅韌?

抓了抓綁在腦後的金發小揪,羅德裡格斯在腦中尋找著合適的形容詞,但是鑒於他對文學一類的興趣缺缺,他也想不出什麼所謂的能觸及心靈的形容描述。

……嗯,總之,他的那句問話,已經足夠表達他的善意和主動示好了吧?下一句就應該是德國人說“那麼,你也可以叫我尤利安”了………

“不要。”

……吧?

羅德裡格斯:“………”

???

尤利安·小可愛·阿茨特冷淡的收回視線,雙手環胸,看向場內:“我沒興趣和你搞好關係,我們甚至不是一個國家的,我不想叫你的名字,也請你繼續叫我阿茨特。”

羅德裡格斯:“………”

迭戈·托雷斯隊長你來看看!!這就是你整天念叨著的“彆人家的懂禮貌省心省事的好孩子”!!!

場內,蘇舟當然聽不到尤利安與羅德裡格斯兩人的對話,但是如果他可以聽到,他肯定會控製不住的——也完全不想控製自己的情緒——將比他矮了小半個頭的小可愛用力的抱在懷中,然後水銀瀉地一般的誠摯讚美之詞,便會從那張如同被塗抹了蜜糖一般的嘴中傾瀉而出。

尤瑞就是天使好嗎!不服打球來辯!!必須先能以11:0打贏他才有資格來辯!!

粥粥:我就是賴皮的不接受任何說“尤瑞不是天使”的反駁呀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