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顏盛最後的選擇是砸電梯門——希望能把人給叫來,解決眼前的難題。
至於身後的錢朵朵。
就算她出去爆料,也得有人信才行。
就算有人信,他也有辦法擺平!
可陸顏盛足足砸了五分鐘的電梯,外麵卻沒有任何動靜。
錢朵朵見狀,默默的湊了過去,把花姐發給她的信息翻出來一條給陸顏盛看:這酒店雖然破一點,還被鬨鬼的傳聞弄的房客都沒有,服務人員也隻剩一個前台,但是價格便宜又清淨,多好,再說咱們窮人,又是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不用講究那麼多。
陸顏盛:……
他把口罩摘下來扔到了一邊——不然簡直要被氣的難以呼吸。
即便是這樣,他的呼吸也沉重了不少。
錢朵朵見狀,猶豫了一下開口安慰他,“你彆怕,這世界沒有鬼的,要相信科學。”
她自己就是高科技的產物,可以證明這一點。
陸顏盛:……
他並不怕鬼!
他覺得殺人滅口比較好。
就在陸顏盛思考著這個十分嚴峻的問題的時候,錢朵朵把食盒的蓋子,揭開了。
這一瞬間,狹小電梯裡的每一寸空間,都充盈著讓人欲罷不能的菜肴香氣。
而且陸顏盛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餓出了幻覺,因為他居然覺得那食盒裡,正散發著比錢朵朵手機還要明亮的光芒。
然後他又聽到錢朵朵在招呼自己,“來吃一點吧。”
錢朵朵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道歉。
宿主足足“利用”了陸顏盛三年,所以她覺得隻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對不起的話,是難以彌補自己給對方造成的“傷害”。
但陸顏盛比自己有錢有地位,自己真的很難補償,所以這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餓成這個樣子,還沒帶手機,不過這應該是自己能最大程度表達歉意的機會了。
儘管這些菜是做給花姐的。
但錢朵朵相信花姐知道現在的情況的話,一定不會介意的。
也許還會稱讚自己。
而此刻的陸顏盛,他滿腦子都在回響著“來吃”這兩個字。
他很是心動。
但他非常懷疑,錢朵朵在這飯菜裡下了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藥物。
所以他冷著聲音問錢朵朵,“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要看看對方是不是在蹲守自己。
錢朵朵實話實說了,又把爬行墊鋪好,再一次的邀請陸顏盛吃飯。
陸顏盛特彆心動。
但君子不吃嗟來之食,人不能為五鬥米折腰,他是一個有理想有愛好有追求的年輕人,在這紅塵中翻滾多年、在這社會中沉浮數載,他絕對能夠抗拒誘惑。
隻是那食物動人的香氣,好像一個個要把人欲·望都掏出來的小鉤子一般,朝著他心裡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勾著。
而他的胃裡也好像有一隻手一般,拚命的朝著外麵抓著,想要將眼前觸手可得的食物,抓進胃中。
再加上錢朵朵特彆誠懇的表情以及聲音,“我是真的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對了,你多少吃一點,彆餓壞了自己的身體。”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每樣菜都撥到了飯盒蓋上一點。
真的可以說是很熨帖了。
但陸顏盛有自己的堅持,他開了口,“你自己先吃一口。”
錢朵朵眨了眨眼,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拿起方便筷吃了一筷子。
陸顏盛於是確認了,這吃的應該沒問題。
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然後僵硬的坐在了爬行墊上。
他不是被食物的香氣誘·惑了。
他隻是站了很久、很累,所以想要休息一下。
就是這樣。
絕對不是想吃飯。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的事情,確實是錢朵朵對不起自己,她在自己身上蹭了那麼多熱度,賺了那麼多錢,所以吃她一頓飯怎麼了?
再說,自己還未必吃的下去呢。
隻是嘗一嘗,不好吃自己絕對不會吃的。
於是陸顏盛就這樣的說服了自己。
他接過錢朵朵殷勤遞來的筷子,對著這塑料製品微微的嫌棄了一下,然後夾了一筷子四季豆。
根據經驗來說,這個應該是最安全的。
然後,嗯,可以接受。
雖然因為放在保溫的食盒裡,導致四季豆乾煸的口感差了一點,沒有那麼爽脆。
但,還是可以感受到那外焦裡嫩的口感,而且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並不是不吃辣。
他隻是反感那些將辣作為一種刺激,從而一味追求的做法。
現在這四季豆恰到好處的辣意,讓他的毛孔都要舒爽的張開了。
還有其它調味料,都恰到好處的突顯出了四季豆獨有的味道。
混雜在其中的肉末就更不用說了……
總之雖然不夠完美,但八十分絕對是有的。
如果是剛出鍋的時候,陸顏盛可以給打九十分。
剩下的十分是因為這是錢朵朵做的。
既然這道菜可以接受,陸顏盛就把筷子伸向了另外三道。
然後,陸顏盛就吃飽了。
他又不是美食家,不會每次都對菜品進行點評。
這些飯菜也稱不上是最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