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新能源(2 / 2)

穿成親媽十四歲 金麵佛 15160 字 6個月前

在滿足人民衣食住行的基本生活需求上,我國依然任重而道遠。

林蕊立刻重重地歎氣:“我們家是被平均的,實際住房麵積可遠遠達不到。”

盧定安笑了:“所以說短期內這個問題其實不容易解決。估計今後有段時間的主流還是石油氣鋼罐。”

因為無論是煤氣管道還是電磁爐,都要涉及住房的改造。

林蕊差點兒當場給盧定安跪下。她乾爸就是她乾爸,妥妥的商業大佬,這還剛上大學呢,就能以點看麵,分析得頭頭是道。

她印象當中,煤氣罐好像的確存在了不短的時間。

因為上輩子她血緣關係上的親爹下崗之後找不到工作。

有熟人介紹他去送煤氣,他覺得人家是在侮辱他,跟人家鬨得不歡而散。她媽勸他有話好好說,他又覺得她媽是看不起他,鬨得家裡頭烏煙瘴氣。

那時候應該是二十一世紀初了。電磁爐差不多也該是那個時候開始出現在超市裡頭的。

鄭大夫時刻不忘督促女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笑容滿麵地看小女兒:“你盧哥厲害?你好好學習,將來也能跟上你盧哥的步伐。”

看,就說婦女同誌愛幻想,老琢磨些不靠譜的事。

林蕊立刻假裝沒聽見,隻盯著她乾爸推銷新能源:“電磁爐還是很有發展前景的。”

林母不拋棄不放棄:“對,媽也這麼覺得,媽就指望你好好學習,把電磁爐給造出來了。”

高瞻遠矚的人立馬縮下腦袋,老老實實地扒飯吃。

林父叫小女兒的樣子給逗樂了,鼓勵她道:“沒事,咱們蕊蕊這麼聰明,將來肯定能把電磁爐給造出來。”

怎麼連林工程師也癡心妄想了?林蕊愁眉苦臉:“爸,你還是指望我掙錢買一個。”

桌上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林母給丈夫夾了顆砧肉,嗔了句小女兒:“我真該誇獎你有自知之明。”

可惜鄭大夫低估了自家女兒的臉皮,林蕊同學半點兒害臊的意思都沒有:“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自我定位明確。”

她興致勃勃地問她爸,“上海現在有什麼新玩意兒嗎?”

林母皺眉:“什麼叫玩意兒,說話一點都不講究。”

林父倒是不在意這些,皺著眉頭想了想,遺憾地搖頭。

他在上海鋼鐵廠一直忙著參觀請教人家的生產線跟技術問題,連著幾天三餐都是在寶鋼食堂解決的。吃過飯,大家又在招待所開會討論問題,誰也沒顧上出去逛街。

林蕊徹底傻眼。

江州鋼鐵廠後來到底是怎麼垮掉的啊,明明員工這麼全心全意地以廠為家。還是說時代洪流根本不以個人意誌為轉移?

她看著累瘦了一圈卻依然對廠裡頭的未來充滿希望的父親,默默地咽下嘴裡頭的飯。

如果林建明工程師知道十多年後,他為之奮鬥一生的鋼鐵廠倒掉了,一定會很難過。

估計跟老年喪子的悲傷不相上下。

林父絞儘腦汁想了半天,總算找到件自覺女兒可能感興趣的事情說嘴:“北城那邊搞公審大會,圍觀的人特彆多。”

所以42路公交車堵在半路上,他又走了一站路改乘17路回的家,不然到家還能更早點兒。

“公審大會?”林鑫愣了下,疑惑道,“最高法、最高檢、公安部跟司法部不是聯合發文,不允許再搞□□示眾公審公判大會那一套嗎?我們九月份才加入的聯合國《禁止酷刑和其他殘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處罰公約》。”

林母不知道大女兒說的那個公約到底規定了些什麼,看她麵色似乎不悅,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到底什麼案子啊?”

“流氓團夥惡性鬥毆致死事件。”林父眼睛掃到王大軍才反應過來,“對,就是那幾個。除了一個眼睛挨了酒瓶紮的被認定有自衛情節判死緩以外,其他兩人都是死刑立即執行。”

剩下參與鬥毆的混混,各自被判處七年到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當場宣判的時候,有人直接在眾目睽睽下尿了褲子。還有人軟在地上嚎啕大哭。

旁邊的家屬更是當場就暈過去好幾個。

林鑫皺眉:“即使罪犯也有人權,什麼公審,這是在公然踐踏法治精神,簡直荒謬!”

將原本嚴肅的審判當成了什麼?供人看熱鬨的廟戲?

真不知道某些領導的腦袋到底是不是有問題。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的道理,他們難道就不懂嗎?

“砰”的一聲重響,打斷了林蕊的憤慨。

王大軍滑落在地上,還帶倒了凳子,震得飯桌都跳兩跳。

麵如土色的青年男子虛弱地看著林父:“叔,你剛才說光……光頭怎麼了?哪兩個被槍斃了?”

林父這時想起來他們也算是王大軍的朋友,有點兒於心不忍。

但他到底還是咬咬牙照實說清楚:“光頭死緩,這輩子牢底坐穿。還有兩個好像是跟著他混的兄弟,每人身上都背了條人命,死刑槍決。”

林蕊渾身一個哆嗦,難以置信地抬起眼睛。

她沒想到會判得這麼重,在她的理解中,鬥毆致死跟謀殺判的罪行應該不一樣。

光頭,還有他那兩個手下,她都還記得他們的臉。暑假裡頭,他們吃了她三個禮拜的白食。

可摸著良心講,她願意再讓他們白吃三個月,隻要時光倒流回頭,沒有發生那起惡性的鬥毆事件。

爭什麼地盤啊,撐死了就是老大吃肉他們喝點兒湯,犯得著把命搭上嗎?

林母察覺到了小女兒的不適,趕緊過來抱住人,嗬斥丈夫:“吃你的飯,飯都塞不住你的嘴巴,好端端的在飯桌上說這些乾嘛?”

王奶奶開始還沒意識到不對勁,隻恨鐵不成鋼地盯著癱坐在地上的孫子:“聽到沒有,你還敢鬼混!你這條命就是你叔叔嬸嬸還有舅舅蕊蕊跟蘇木給拽回來的。”

老人家的心也是一陣狂跳,要是當天孫子沒有被連夜送出省去,誰知道死的人到底是哪個?

王大軍帶著哭腔喊:“奶奶,光頭眼睛瞎了還要坐牢,三黃跟二寶被槍斃了啊。”

他十天前還跟他們一張桌子上喝酒吃飯來著,現在人說沒就沒了。

王奶奶也滿腹辛酸。

她雖然恨孫子不學好,不樂意他跟那些小把戲們瞎鬼混。可那些人真撞上她了,也會笑嘻嘻地喊奶奶。

有時候碰見她在公園門口做生意,她要給他們拿吃的,他們還不好意思要。

不是壞的淌膿沒得救的壞孩子啊,怎麼就落到這一步了?

“你就曉得哭他們,你怎麼不想想他們家裡頭要哭成什麼樣了?”王奶奶擦擦眼淚,“你要真心疼他們,就學好,將來好歹有能耐幫忙照應著點兒人家。”

她再轉過臉,看到林蕊麵色慘白,趕緊擠出個笑,“哎喲,王奶奶不對,說這種事情乾什麼。來,我們蕊蕊多吃點兒,長身體長個子。”

林鑫摸摸妹妹的腦袋,歎了口氣:“吃完就進去躺會兒,睡個午覺。下午再寫作業。”

林蕊此刻卻沒有逃過一劫的欣喜,她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震蕩中。

這是她上下兩輩子頭回真正見識到原本還活蹦亂跳的人,一下子就死掉的現實。

他們真的要被槍斃了嗎?她一直都以為被槍斃的人都是罄竹難書的凶徒,惡貫滿盈,人人喊打的那種。

光頭跟他的兩個手下,在林蕊看來,似乎還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

小痞子,收保護費,但同時也的確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夜市的治安。

現在百廢待興,製度建設跟不上時代發展。在一定意義上,他們補充了相關執法部門力有不逮的地方。

有他們在,起碼林蕊就沒看到解放公園門口有惡性搶攤位,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現象。

林鑫扶著妹妹回裡屋,又服侍她躺下,給她蓋上被子,柔聲安慰道:“彆怕,我們都在呢。姐不出去,姐就在屋裡陪著你。”

“姐,他們真的應該被槍斃嗎?”林蕊伸出手去抓住她姐的手腕,突然間又覺得自己的問題極為可笑。

不槍斃他們的話,被他們捅死的人又該怎麼算?老百姓認的是一命還一命啊。

林鑫輕輕地歎了口氣:“有的時候,不僅僅是法律說了算。”

法學係的教授說起“嚴打”就冷笑,認為那是對法律尊嚴的極大踐踏。整個流程中根本無視法律的存在。

可對於大部分人民群眾來說,他們卻鼓掌歡迎“嚴打”。因為真的太亂了,治安崩壞到老百姓連太平日子都過不下去的地步。

亂世用重典,有它存在的現實意義。

隻是,一切都應該依據法律施行。

如果個人權力淩駕於法律之上,法律成了個人工具,以個人意誌扭曲法律,用運動式的手段閹割法律,那將會是整個民族的災難。

這樣的錯誤,難道十年浩劫帶來的教訓還不夠嗎?難道慘痛的教訓還不足以讓人們深思嗎?

什麼時候,法律條文才能不被領導的批文所侮辱?什麼時候,法律才能夠真正擁有尊嚴?

這些,林鑫難以用三言兩語跟妹妹說清楚。她隻能溫柔地安慰妹妹:“彆想了,好好睡一覺,醒過來就什麼都好了。”

林蕊沒睡好,她不停地在睡夢中奔跑。因為身後一直有三個無頭鬼在追她,明明都沒腦袋了,居然還勁兒喊:“給我壽司,給我串串香。”

她成了被誇父追趕的太陽,從噩夢中驚醒之後,不由得哭喪著臉。

她做的東西該有多好吃啊,居然他們變成鬼都不放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點鐘還有

本章關於煤氣灶、煤氣跟剛罐的價格引用自資料。

“80年代初期,煤氣開始大量進入城市家庭,煤氣罐的需求猛增,80年代至90年代初,煤氣罐還是緊俏的高利潤商品,一具15公斤重的煤氣罐價格在170—180元,由於利潤較高,煤氣罐生產廠家一哄而起,目前市場已經趨於飽和。據有關資料顯示,現在全國大約有200家生產企業,但勉強維持生產的隻有一半左右,一個15公斤重的煤氣罐價格已降至七八十元左右。”(2001年11月29日16:39 雲南日報,新浪網頁上的新聞)

“一隻搪瓷煤氣灶,當時隻要17塊錢,幾乎是改革開放後家家都能看到的,今天它已成了一個時代的集體記憶。……到今天為止,有將近30年的時間,煤氣價格一直停留在7分錢一個立方。這座特大型的城市,欠賬甚多。當年建設一個煤氣廠要一二十個億……當時上海市長朱鎔基說了一句話:我們決不能把上一個世紀遺留下來的落後的生活方式,帶到下一個世紀。他提議:能不能發一點煤氣債券,解決煤氣的問題。大家意見是一致的,集資是可行方案。”(紀錄片《城市記憶:上海煤氣150年》)

電磁爐,國內產品於89年正式有售(當時國外隻有鬆下產品進入中國市場,但隻看不賣)。

87年89年二年內蘇浙有近100個品牌電磁爐,由於產品質量不穩定,技術不成熟(包括模具結構和通風效果的設計、電子主要件參數不穩定,線路設計及芯片程序保護電路極差),與產品的實用性相矛盾,無法正常使用;2年內,100多個品牌基本全軍覆沒。

這部分資料源自網絡,疏漏之處望海涵。阿金儘力了,捂臉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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